柯祥的这声感慨在寂静的冰原上格外响亮。
言语中充满了“都是你们太菜,不关我事”的豪迈气场。
很快,这起离谱的“校园冰封事件”就惊动了校方。
校长、教导主任、医务室的全体医生护士,以及那几位身怀绝技的保安大爷,全都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现场。
当他们看到那如同极地科考站一般的训练场,和那几十座栩栩如生的“人体冰雕”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是谁干的?!”
校长看着这满目疮痍的景象,声音都在发抖。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那个穿着羽绒服、戴着大金链子,正一脸无辜地站在冰天雪地里的柯祥身上。
柯祥缩了缩脖子,心虚地指了指自己那根还在冒寒气的手指头。
“那个……校长,刚才老师让我……整个雪花。”
校长:“……”
教导主任:“……”
保安大爷们:“……”
最后,还是那位身怀【岩壁】绝技的张大爷经验丰富,他上前敲了敲被冻成冰雕的孙老师,听着那“邦邦”的清脆声响,沉声说道:“问题不大,没冻实诚,就是个皮外伤,一会解冻后送医务室捂捂被子,一两个小时就缓过来了。”
于是乎,一场轰轰烈烈的“破冰救援行动”就此展开。
烧开水,拿吹风机,甚至还有个觉醒了【暖风】异能的老师,象个大号暖宝宝一样,挨个去给那些冰雕“解冻”。
整个下午,柯祥都成了全校最忙碌的人。
他被罚打扫整个被冰封的训练场。
没办法,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
“小祥!”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场边传来。
柯祥回头一看,是姜窈。
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件厚厚的军大衣,把自己裹得象个粽子,手里还捧着一个保温杯,正小跑着过来。
“你咋来了?不怕冷啊?”
“废话!冷死了!”
姜窈跑到他跟前,把保温杯塞进他怀里,自己则冻得直跺脚,“喏,食堂阿姨做的免费姜汤,赶紧喝了!暖暖身子!”
柯祥打开保温杯,一股辛辣而又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也不客气,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滚烫的姜汤顺着喉咙滑下,让他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
“谢了,窈窈妹子!”柯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谢啥谢!赶紧干活!”
姜窈嘴上嫌弃,但看到柯祥喝下姜汤后脸色好了不少,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想留下来陪柯祥一会儿,但实在是扛不住这训练场里堪比西伯利亚的低温。
就算穿着军大衣,她还是冻得嘴唇发紫,牙齿都在打颤。
“不行了不行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别再把自个儿给冻上了!”
姜窈实在是扛不住了,交代了两句,就逃也似的跑了。
……
柯祥一直忙活到傍晚,才总算是把训练场的坚冰清理干净。
虽然还有一层薄霜,但起码不影响走路了。
他累得筋疲力尽,感觉自己身体被掏空。
今天这一通折腾,体力消耗巨大,现在是又冷又饿。
他看了看天色,夕阳西下,姜窈估计已经跟她那些小姐妹回家了。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柯祥决定今天就不去姜家蹭饭了,自己下馆子解决。
他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校门,那身反季节的行头在傍晚的街道上依旧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冀州的夜生活约等于零,傍晚时分,街上大部分店铺都已经准备打烊了。
柯祥走了几条街,终于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一家还亮着灯的餐馆。
餐馆的招牌上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东北人家”。
“嘿,巧了!”
柯祥眼睛一亮,感觉自己找到了组织。
他推门而入,一股混合着酱香和肉香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让他那被冻了一下午的胃,瞬间就活了过来。
餐馆不大,也就七八张桌子,此时已经没什么客人了。
一个身材魁悟,围着围裙的中年男人正在柜台后面算帐,看样子是老板。
老板听到门响,抬起头,当看到柯祥一身“社会人”的打扮时,明显愣了一下。
“老板,还有吃的没?”
柯祥的大嗓门在安静的餐馆里响起。
老板听到这口纯正的东北腔,眼睛顿时一亮,脸上的表情也从警剔变成了热情。
“有啊!必须有啊!兄弟,来,随便坐!”
老板热情地迎了上来,指了指靠窗的位置,“想吃点啥?咱家的小鸡炖蘑菇、锅包肉、猪肉炖粉条,那都是一绝!”
“是吗?那敢情好!”
柯祥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豪爽地说道,“那就一样来一份!再来两碗大米饭!”
“好嘞!兄弟你稍等!”老板应了一声,转身就进了后厨。
不一会儿,几盘热气腾腾、分量十足的东北菜就被端了上来。
那金黄酥脆的锅包肉,酱香浓郁的小鸡炖蘑菇,还有那炖得软烂入味的猪肉炖粉条,看得柯祥是食指大动。
他抄起筷子,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风卷残云般地吃了起来。
老板看他吃得香,心里也高兴,自来熟地搬了个凳子坐到他对面,跟他唠起了嗑。
“兄弟,听你这口音,是咱东北哪儿的啊?黑州的?吉州的?”
“地方都差不多!”柯祥嘴里塞满了锅包肉,含糊不清地回答。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好吃”,压根就没仔细听老板在问什么。
老板一听,更高兴了,以为自己碰上了老乡,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从东北的黑土地,聊到长白山的天池,再从哈尔市的冰雕,聊到沉市的鸡架。
两人扯着大嗓门,聊得是热火朝天,唾沫星子横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在这儿认亲呢。
聊到兴头上,老板更是直接又从后厨端出了一盘分量十足的回锅肉。
“来!兄弟!这是哥送你的!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多吃点!”
柯祥看着那盘油光锃亮的回锅肉,还挺不好意思的。
“哎呀,老板,这咋好意思捏?”
“都是兄弟,客气啥啊!”老板豪爽地一挥手。
听到“兄弟”两个字,柯祥也不推辞了。
那股子东北人的豪迈劲儿又上来了。
“你都叫兄弟了,那我还能说啥?我吃就完了呗!”
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
柯祥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感觉浑身上下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临走前,餐馆老板还热情地把他送到门口,依依不舍地问道:“兄弟,以后常来啊!对了,还没问你呢,你到底是东北哪儿的啊?”
柯祥摘下墨镜,抹了把嘴,然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用他那洪亮的大嗓门,中气十足地回答道:
“我冀州本地的!”
餐馆老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愣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挥手的姿势,看着柯祥那雄赳赳气昂昂离去的背影,风中凌乱。
冀州……本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