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南门的潜伏特务躲在阴影中,通过热感镜观察。
看到一颗头颅拖着毒液脚,一步步滑行。
“那是……鬼鲛?!”
“嘘——别动。”
“他好象没发现我们。”
“跟上去!”
西门处,另一组特务也在潜伏。
“鬼鲛!”
“别打草惊蛇,等总兵下令,先跟上!”
同一时刻,四个方向的追击队同时逼近。
甬道在震动,脚步声汇聚,八支小队在中央舱段汇合。
然后,他们发现了彼此。
“你们怎么也追过来了——等等,怎么有四个鬼鲛?!”
话音未落。
他们眼前四个头颅并排悬浮,彼此融化,融合成一个完整的鬼鲛头颅。
皮覆黑膜,腮鳍贴颊,眼瞳弯月,下颌裂开至耳根,三层獠牙错列,齿尖带钩。
齿缝中,黑涎滴落。
冷艳、狰狞、邪恶。
恐惧在扩散。
有人后退,有人拔枪,却发现指尖在抖。
段洛抬头。
不错——这一引,足有两百多号人。
他随意地盯中其中一个特务。
“你,过来。”
鬼鲛的【魂眼特性】在那一瞬生效,那人神志空白,像被线牵着,呆呆走到他面前。
然后,段洛对着他,吐出了一口痰——
“呸。”
这操作,把所有特务看懵了。
“他在干什么……?”
“玩弄我们吗?”
“士可杀不可辱!!”
“总兵的指令下来了,集火!干他!!”
“砰砰砰砰!”
特务们疯狂开火,离子弹交织成蓝白色光网。
紧接着,短促的呼喊响起:
“——上磁暴雷!!”
那是一种高密度聚能爆雷,成本极高。
整个404特务局的库存加起来,也不过寥寥数枚。
据说足以撕裂t5级目标,只有【长雄总兵】才能下令使用。
投掷手是老兵,手法极准。
罐体划过空气,留下一道红光尾迹。
下一秒,只听一声大响炸开,滚滚气浪席卷四方。
段洛那半悬的身形被一口气吞没,整具鬼鲛之首碎裂成千百道流体,被彻底掀飞。
“命中!搞定了!!”
“卧槽,这一炮下去——至少三等功!!”
短暂的欢呼声在舱段中此起彼伏。
可很快,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雾气——在回卷。
那些被高温蒸发的银白液体,竟沿着气流重新聚拢、缠绕,蠕动着堆积成一团诡异的肉球。
然后——
表面裂开。
毒液蠕动成线,织出轮廓、眼框、唇形。
那张熟悉的面孔重新浮现。
“鬼鲛!?”
“他没死!!”
毒液从下方凝成触须,扎入地面,缓缓支撑起那颗头。
在电弧残光下,这一幕诡异得象神象复苏。
特务们差点吓尿。
段洛轻轻一呼,银火闪铄,抬起“毒液腿”,优雅地后撤一步,目光扫过那些被恐惧凝住的特务。
“再见。”
然后,转身。
“咔——”
合金舱门闭合、锁死。
舱内,只剩下那群特务在死寂中僵立。
“啊!”
一声惨叫打破了死寂。
声音来自中间那名特务——就是之前被鬼鲛“吐痰”的那一个。
他的脖颈在抽搐,皮肤下鼓起一条条灰色的血管,像蛇一样顺着锁骨爬行。
“喂?你怎么——”
话音未落。
“噗!”
一声闷响。
那名特务的头颅与上半身一并塌陷。
肉体像被从内里掏空,瞬间坍塌成一滩灰绿色的流浆。
液体在地面蜿蜒流动,翻起的泡沫带着腐蚀气味,雾气很快弥散开。
“这……是什么气味?”
“呃——我的手!”
又一名特务惨叫,他的皮肤起泡、溶蚀,手指连带着枪托一起化开,骨头在血肉间漂浮,象一截截白色碎冰。
“毒!——这是毒!”
“快开门!开——”
…
【炁术:咒毒】
【术阶:l3】
【唾液化作阴煞瘟液,沾着肉就溃,贴着骨就蛆,俗称尸水喷。】
感染,从那一滴唾液开始。
气息扩散。
一个传一个。
每一口呼吸,都是新的感染源。
空气里弥漫出灼蚀声,像上千个小虫在撕咬钢铁。
“嗞——嗞嗞——”
那是腐蚀的低吟。
也是肉体崩坏的序曲。
特务们的皮肤先是鼓起一个个灰白气泡,
紧接着表层塌陷、液化。
皮下爬出密密麻麻的肉蛆,翻滚、蠕动,钻进筋骨的缝隙里。
咒毒继续蔓延。
整个舱段的空气被染成灰绿色,墙壁、金属、尸体同时在溶蚀。
几秒后。
舱室陷入一种诡异的静止。
没有特务,连尸体都没有,只剩下一滩灰绿的流体。
无人生还。
……
舱门外,段洛背对着这场炼狱。
银火在他的眼底轻轻一闪。
【任务目标更新:此间场域——无人生还。】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404特务局的高战体系,被称作“一保·四刽”。
前者是拥有独立指挥权的十三太保——石井泗郎。
后者,则是专职屠杀的——刽手。
一保四刽,每一位,都是以尸山血海换来的名号。
尤其是石井泗郎。
——t8。
古钥【涡疫祸流】的持有者。
据说那把古钥能将任何活体结构“重组”,将血肉、神经、乃至记忆,全部转化为具感染性的瘟疫。
乔坎宁提过这个名字,语气里带着一种必杀的恨意。
段洛重新踏入囚缸区。
囚缸,密密麻麻。
整齐得象一排排墓碑。
数千只眼膜在囚缸里睁开,那是海沟族的眼——
死白,却无比清醒。
没有眼泪,没有恐惧,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不是向生的祈求,而是向死的等待。
等一场体面的葬礼。
等鬼鲛带他们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