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诉夫妻俩孩子下落之前,苏青禾讲了个故事。
“有个老婆子重男轻女,希望儿媳妇生个大孙子,没想到儿媳生了个女儿就不生了,婆婆气的要死。
趁着儿子儿媳出门,把孩子卖给人贩子,谎称孩子被狼叼走,还拿出猪骨头和碎布头哄骗夫妻俩。
你们说这样的老婆子,是不是很可恶。”
夫妻两个听完,脸色大变。
他们不是傻子,一听便明白过来,苏青禾说的老婆子就是张老婆子。
蒋兰握紧拳头,二话没说冲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把菜刀。
张援朝脸色大惊,“蒋兰,你要干什么?”
“呵,干什么,当然是弄死那个老虔婆了!”蒋兰咬牙切齿地说道,“今天不是我死就是她死,不然对不起我闺女。”
蒋兰说完,便提着刀去找张老婆子。
张老婆子就在屋里听着,当苏青禾把真相说出来以后,她吓得把门反锁上,躲进了被子里,不敢面对愤怒的儿子和儿媳。
门打不开,蒋兰就拿着菜刀,疯狂往门上砍,很快便出现一个大洞。
张援朝见媳妇儿神色激动,也不顾她手里的拿着的菜刀,直接抱住了她。
“媳妇儿,冷静点!”
“张援朝,要是我把你娘卖给人贩子,你也能这么冷静,再跟我说话!”蒋兰嘶吼着,挥舞手中的菜刀,好几次都割破了张援朝的衣服。
张援朝死死抱住蒋兰的骼膊,“媳妇儿,别这样!”
男女力量悬殊,蒋兰挣脱不了张援朝的束缚,只能狠下心,往张援朝身上砍去。
苏青禾并没有阻拦。
她只负责把情况告知夫妻俩,至于他们选择漠视还是报复,她都管不着。
不过夫妻俩若是真的在乎女儿,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唔——”张援朝闷哼一声,骼膊被砍了一下,幸好伤口不深,只流了一点点血。
蒋兰第一次拿刀砍人,手抖得厉害,见了血以后,手一松,菜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张援朝见妻子终于冷静,按住伤口蹲下身子,对蒋兰说道:“媳妇儿,我知道你很恨她,可杀人是犯法的,你要是坐了牢,咱们还怎么把闺女接回家?”
苏青禾挑了挑眉,她还以为张援朝也是个愚孝的,准备护着老娘呢。
没想到这男人考虑的却是妻子噶了人可能会坐牢。
蒋兰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但片刻后她固执地说道:“有这样的奶奶,我姑娘就算回来,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我现在就要拉那老虔婆下地狱!”说完,蒋兰又伸手拿起了菜刀。
张援朝急忙喊道:“媳妇儿,别这样!还有别的办法!不一定要弄死她才能解决!”
蒋兰拿着菜刀,“什么办法?”
“跟她断亲,咱们单独出去过!”张援朝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会给她一笔赡养费,但以后不会再跟她有来往,找到闺女后,我也不会再让她靠近闺女!”
蒋兰动摇了,“你说的是真的?”
张援朝,“真的——”
“不行,我不同意!”
张老婆子的房门忽然打开,她瞪着一双浑浊的倒三角眼,死死盯着儿子儿媳。
“跟我断亲?想都别想!我老婆子不同意!”
张援朝见到张老婆子出来,眼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恨意,“你到底要做什么!非要把我们一家都搅散才开心吗?”
张老婆子叉着腰,说出来的话并不饶人,“怎么?不就是卖掉一个死丫头片子?这件事算是 我的错,可你们这样咄咄逼人,是要逼我老婆子给你们下跪吗?”
“只是让你断亲,没让你下跪!”张援朝眼睛猩红。
张老婆子梗着脖子不服输,突然她一个滑跪,跪在了张援朝的面前,不停磕头。
“儿子,是我错了,我给你磕头!行了吧!是我老婆子恶毒,把你那闺女卖了!可我也只是想让你们老张家有后,我错了吗?”
张老婆子磕的头破血流,表面是在道歉,可说的话句句都把自己摘了出去。
她卖孙女是为了能让老张家有后代,她没错,有错的是儿子儿媳。
蒋兰气得红了眼,鼓起勇气捡起地上的菜刀,再一次朝着张老婆子冲了过去。
“死老太婆,今天我就要跟你同归于尽!”
张老婆子大惊失色,一个弹跳起身,躲在张援朝的身后,“儿子,救救我!我可是你娘啊!”
张援朝泪流满面,眼泪大颗大颗从眼框里滴落。
下一秒,他冲到蒋兰面前,躲过妻子手中的菜刀,对准自己的脖颈。
“一个是我娘,一个是我女儿,都是我最亲的人,我做不了选择,也不想做了。娘,这辈子当你的儿子我很累,下辈子我们不要再碰上了!”
话音一落,张援朝对准自己脖子的大动脉,便要割下去。
张老婆子和蒋兰目眦欲裂,齐齐喊道:“不要!”
眼看着张援朝要血溅当场了,苏青禾迅速冲上前,踢掉他手中的菜刀。
蒋兰见丈夫没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上前死死抱住张援朝,“你怎么这么傻!”
而张老婆子见儿子没事,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儿子,有话好好说,你咋能拿菜刀呢,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呐!”张老婆子说着,扑到张援朝身边,拼命拍打着他的胸口。
张援朝表情木纳,象是一具行尸走肉。
蒋兰没有抱怨,只是抱着他不停地哭。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要是你走了,我和小玉怎么办啊。”
小玉是张援朝和蒋兰的小女儿,也就是三宝。
听到女儿的名字,张援朝灰败的眸子亮了一瞬,他自言自语道:“对,我还要去找小玉回来,我还要去找她回来!”
说完他一把挥开张老婆子的手,起身踉跟跄跄地就要往外走。
张老婆子还想抱住他的大腿,却被张援朝一下子甩开。
“起开!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娘了!我要跟你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