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禾捏着下巴思考片刻,决定等许明辉下班跟踪他,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苏青禾藏匿在暗处,到了许明辉下班的点,便见对方蹬着辆二八大杠走了。
招财跑得快,苏青禾便让他先去探路,自己在后面慢慢跟着。
约莫十分钟后,招财跑了回来告诉苏青禾,许明辉去国营饭店了,还点了两道肉菜,似乎是约了人吃饭。
苏青禾点了点头,“再探再报。”
于是招财又跑了回去,苏青禾则拐进偏僻的小巷子。
五分钟后再出现,已经变成了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子,一脸褶子,皮肤黝黑。
别说许明辉了,就是她老娘苏玉凤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她顺着刚刚招财走的方向往前走,没一会儿便到了国营饭店。
没想到刚站在饭店门口,便看见 许明辉和一个年轻的男同志出来了。
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显然刚刚的饭吃得挺愉快。
招财闻到苏青禾身上的气味,马上跑了过来。
“老大,许明辉身边的男的叫刘军,两人是朋友,没什么特别的。”
眼见着时间不早了,苏青禾跟的也有些疲惫,于是让招财继续跟着,有情报就回家属院找她。
与此同时,宋家。
宋杰夫妻一块下班,到了家门口,却见宋芸站在家门口徘徊,象是尤豫着不敢进屋。
两人对视一眼,喊了宋芸一声。
宋芸看见他们回来,赶紧过来迎接。
宋杰问道:“怎么不回家?”
宋芸低下头,声音弱弱的,“我害怕姐姐。”
宋杰叹了口气。
这几天苏青禾快把他们折磨疯了,每天晚上不定时查寝,早上还要早起。
他们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偏偏还拿苏青禾没任何办法。
那丫头一点就着,一刺激就发疯,这两天家里能砸的都被砸了。
宋杰那个心疼啊。
现在看见苏青禾心里就打怵,生怕她发疯祸害家里人。
他轻轻拍拍宋芸的肩膀,随后拿出了钥匙,打开家门。
旺财听声音还以为是苏青禾回来了,立马巴巴地跑过去迎接。
没想到门一开,进来的竟然是宋家三口人,旺财瞬间龇牙咧嘴,发出低吼声。
它跟苏青禾一样,不喜欢这一家人。
宋杰看见旺财,便想起了苏青禾,于是一脚狠狠踢了上去,“小畜生,滚一边去。”
旺财被掀翻在地,嘴角有鲜血流出,嗷嗷直叫。
宋杰嫌不解气,又朝着旺财的肚子踹了一脚,力道大的直接把旺财踹出去五米。
旺财这回连叫喊的力气都没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何红梅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说道:“算了,别打了,青禾做的不对,你也不能拿狗子出气,那丫头对这狗宝贝得很,要是回来了,恐怕又得一阵闹腾。”
宋杰一听气笑了,冷哼一声,道:“我打不了苏青禾,还不能打这小畜生了吗?这个家到底是她当家还是我当家?”
宋芸一听,眼珠子转了转,上前帮宋杰抚了抚后背,“爸爸,这个家当然是您做主,姐姐她任性,肯定是在之前的家里被惯坏了,现在回来了,还总是觉得你们欠她的,脾气肯定更大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宋杰立马炸毛了。
“当年她被弄丢又不是我们的错,再说了,我们把她接回来以后,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拿了一千块钱给她,又没让她出去上班,也没安排她去下乡,哪点对不起她了?”
何红梅皱眉,总觉得宋杰的话有些过分,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虽然她不赞同自家男人的话,可却觉得宋芸说得有道理。
青禾应该是在之前的那个家被惯坏了,要是她亲自来养孩子,肯定不会把孩子养得如此刁蛮任性。
她嘴里发苦,脑袋一阵阵疼,只好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叹气。
宋芸见气氛烘托到位了,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上前帮妈妈按肩膀。
何红梅按住宋芸的手,说道:“还是你这丫头贴心,你要是我亲生的就好了,我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头疼。”
这句话算是说到宋杰心坎里去了,他看着对面举止得体端庄的宋芸,脑袋里浮现疯疯癫癫的苏青禾,随口附和道:“早知道就不接她回来了。”
何红梅一愣,神色有些恍惚,她虽然不喜欢苏青禾这个闺女,可到底是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就算没有母女情,也没法割舍掉。
“别这么说,要是青禾听见了不好。”
宋芸正给何红梅按摩按得起劲,听见对方心里竟然还想着苏青禾,表情差点裂开,嘴角的笑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她只能装的善解人意,不经意地说道:“爸,妈,要不送姐姐下乡历练历练?也不用送太远,就在咱们京市下面的村里,稍稍让姐姐吃点苦,说不定就能懂事了。”
宋杰赞同地点了点头,“就该让那死丫头吃点苦,不然房顶都能被她掀翻。”
何红梅却不是很赞同,“不行,青禾才刚回来,怎么能把她送走呢?老爷子肯定不同意。”
光是上回宋长征对苏青禾的态度,何红梅都不敢把苏青禾送到乡下去。
要不然他们一家子都承受不了老爷子的怒火。
宋杰和宋芸没有何红梅脑袋转得快,两人都恨不得赶紧把苏青禾送走,越远越好。
在听到何红梅反对的话,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
宋杰一甩袖子,去了书房看书。
宋芸不装了,不再给何红梅按摩,转身去了楼上。
何红梅愣愣地看着父女俩离去的背影,唉声叹了口气,回想起以往一家子的幸福时光,心里也不自觉对苏青禾产生埋怨。
要是这个女儿消失了多好,家里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矛盾了。
宋珊放学回到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坐在客厅发呆的何红梅。
她喊了声“妈”,对方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宋珊已经习惯了,无所谓地撇撇嘴,从出生起,她在这个家就是透明人,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
紧接着目光落在地上已经昏迷的旺财,瞳孔骤然一缩。
她迅速肩上的挎包扔地上,上前查看旺财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