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瘫坐在地上，连忙运转波纹呼吸压制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
肩胛骨象是被钝器反复敲打，腰椎的麻痒顺着脊椎蔓延，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这是高强度对练后的必然结果。
周围的场景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片波光粼粼的海面，海风带着咸涩的气息拂过脸颊。
按照角斗场的规则，只要双方都没认输，也没人昏厥死亡，这个空间就能一直维持下去，直到这场梦境结束。
所以林昊没法象之前每次战斗那样，靠空间重置完全恢复，只能硬扛着疲惫与伤痛。
唐紫尘的境界实在太高，眼睛锐利得能看穿他每一个细微的发力破绽，她的思维更是快得让人跟不上。
更何况她本就是一家国际安保公司的教官，对实战细节的把控堪称苛刻。
每一次交手过后，唐紫尘的指点都精准得象手术刀，三言两语就能点破他招式里的症结，总能让林昊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毫无疑问，比起自己世界里那些只懂粗浅利用人体的武术，唐紫尘所在世界的国术，在层次与技巧上都要高深奥妙得多。
尤其是唐紫尘教的三体式，堪称一切国术的根基。
若是把不同的国术比作一道道复杂的数学题，那三体式就是最根本的解题思路，形意拳、八卦掌、太极拳这些招式变种，都是从这思路里延伸出来的公式。
就象在战斗初期，林昊时常因为唐紫尘的快速变招而反应不及时，导致发劲出错。
而每次纠正这些错误时，唐紫尘总会让他重新站三体式。
“今天就到这里吧。”唐紫尘也在不远处坐下，赤足轻点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她的目光扫过这片无垠的大海，象是在欣赏什么奇特景致。
尽管知道这是梦境空间，可身体的感官却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脚下的海水有温度，风中的咸涩很真实，连阳光落在皮肤上的触感都分毫不差。
回想起林昊对这处场地的解释，唐紫尘的眼神若有所思。
林昊跟自己说过，这种场景是要积分的，但是他的积分已经所剩不多了。
自己的梦境之所以会是一片纯白，是因为自己没有所思所想，本身就是一种无欲无求的梦。
“恩。”林昊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清淅地说了句：“谢了，尘姐。”
若不是唐紫尘肯耐心拆解指导自己每一处发力细节，他的八卦掌熟练度绝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突破30。
要知道，这换算成现实，就是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啥都不要来亲自指点你。
话音刚落，纯白的光芒便开始在四周涌动，如同潮水般重新复盖了海面，将一切归为虚无。
身体的酸痛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骨骼肌肉都恢复了最佳状态。
但林昊能清淅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已经到达了极限，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里的招式影象开始模糊，若再强行对练，只怕会频频出错，反而得不偿失。
“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唐紫尘看着仍未消散的纯白空间，忽然开口问道。
她能感觉到林昊体内的气息虽然平稳，精神却透着一股明显的疲惫。
“恩。”
林昊揉了揉太阳穴，扯出一抹苦笑，“虽然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提不起劲，但身体还算利索，就干点没脑子的事情。”
只能说他不是平白被救世系统在聊天群里冠上“肝帝”名号的。
“恩。”唐紫尘听到这个回答，点了点头，眼神里掠过一丝赞赏。
换做是她拥有这种能快速提升的能力，恐怕也会如此争分夺秒地锻炼。
“虽然那七天的速成有你能力的帮助，但毫无疑问，你的意志力才是真正的功臣。”
“尘姐，我等下准备尝试一件事情，也不知道你还会不会继续存在在这里，所以先提前跟你说一声。”
林昊调出了角斗场的界面，指尖悬停在“是否调出保留对象”的选项上。
他的梦境角斗场在遇到唐紫尘之前，遇到的每一个对手都被他打败，从未想过保留。
唯一保留的，只有第一次遇到的那个兵器少女。
这一次，林昊想试试角斗场还有什么隐藏功能，或者说……还有什么未被发现的bug。
假如自己在失败后，对手仍处于这片空间时，调出保留对象，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
是两个空间重叠，还是保留对象单独出现？
对此林昊一无所知，却又充满期待。
“无妨。”
唐紫尘的声音平静无波，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
林昊没有尤豫，点击“确认”，随后选择“进入少女梦境”。
熟悉的场景瞬间映入眼帘，林昊下意识侧头一看，只见唐紫尘正站在自己身边，眉头微蹙，神情认真地打量着这一片空间，鼻尖轻轻动了动。
“竟然能成……”林昊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偷渡？”
他本以为只能自己进入，没想到能把唐紫尘也带过来。
等等，林昊眼前一亮，瞬间点击与匹配对象开始战斗。
看着界面毫无反应，林昊眼神闪过一丝失落。
显然，自己把战胜对手后把对方当宝可梦来共同战斗的想法落空了。
“这个梦境，硝烟和血腥味真是重啊。”
唐紫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感叹，目光已经锁定在了一旁面无表情的少女。
从上至下的扫视了一遍，内心已经将这位少女的情况分析的七七八八。
唐紫尘叹了一口气。
“十几岁的样子就被训练成了这副模样。”
“看来她所处的世界不太平。”
“恩。”林昊点了点头，在这少女的梦境里面，他找到过几份报纸，文本完全不认识，那上面的画面毫无疑问是关于战争的。
“尘姐，她是我的第一个对手，看着身形娇小，但力量却已经和一个成年人差不多了。”
“她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叫做兵器。”
“恩。”
林昊也没有多说，直接绕着整个建筑跑了起来。
这一次，他以国术的发力方式进行奔跑，虽然更加劳累，但是熟练度上涨却快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