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俩人吹胡子瞪眼倒没持续多久。
因为下面的小船抽过几轮后，似乎粘液储备耗尽，扭头就跑了。
给俩人整得云里雾里。
出于谨慎，副手指挥旗舰减速，等待马库斯返回。
不多时，马库斯若有所思的回到船舱：“最外层装甲被腐蚀了，但……”
“但什么？”
“但只是装甲，里层影响不大。”
“也就是说，除了受到之前那种程度的直接炮击，其他都没什么问题？”副手还是不放心。
马库斯缓缓点头，眉宇间却依然带着解不开的疑惑。
按照敌人这种不要命的作战风格，怎么可能白白花费力气到这种无用功上？
除非……
三人对视，似乎都从其他人的眼神中确认了那个不敢相信的答案。
“快，右满垛，全速回避！”
旗舰泛起青光，居然以超乎常理形态凭空横移，然而已经晚了。
副手感觉到脚下剧烈颠簸，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呼啸！
他紧紧抓着身旁一切可以抓住的物体，这才避免被甩飞出去。
而发动这次攻击的蕾娜，却收回伞，尴尬的挠了挠头。
明明船长布置的战术是瞄准中间，那被绿色黏液复盖的位置炮击。
她已经尽力瞄了，命中也确实命中了。
只是两发都打到了船头，只炸飞一些普通士兵。
歪也歪到船尾，炸指挥室和高级军官呀！
“好耶！蕾娜船长命中了，我们冲旗舰刷军功啊！”
远处，玩家们兴奋的呼喊声传入耳中，蕾娜的眼神柔和下来。
那就再来两发支持吧！
苏屿让蕾娜炮击的目的是佯攻，并没有奢望能一举拿下敌方旗舰。
不用想都知道，敌军主力大部分都在那上边。
有千奇百怪的能力者加持，旗舰的防御力、移动速度甚至恢复能力势必会有大幅提高。
光靠几发炮弹和王浩为首的这群散人玩家跳帮，很难斗得过上面的士兵和军官。
不过能制造混乱就足够了。
他还有其他的杀手锏。
意识集中到水下位置，陆之遥公会驾驶的“利维坦”已经趁乱摸到了旗舰被破甲的那一侧。
就是现在，胜利的方程式已经写好了！
“利维坦”号驾驶舱，闭目养神的陆之遥忽然睁开眼睛：
“校准姿态，准备推进！”
几名玩家盯着简易声呐地图，迅速操作手边的按键。
随着两侧的潮汐喷口忽明忽灭，海面下方的利维坦缓缓调整方向，将撞角对准敌方旗舰正中。
“方向调整完成！”
“全速推进！”
陆之遥摸着手边的爆破按钮，一声令下。
四名玩家同时推动过载引擎操纵杆。
嗡——！
船身轻微抖动，蒸汽机在两秒内达到极限功率，活塞疯狂运转。
尾部螺旋桨急速搅动海水，细密的气泡连绵不绝的涌出。
还不止于此。
两侧特殊改装过的，以地热原石结晶为内核的过载推进器刹那间亮起，高压蒸汽喷射而出，带起两股亮丽的白色尾流。
利维坦速度暴涨，向着斜上方疾驰而去！
黑帆舰队旗舰上。
马库斯砍翻一队跳上来的玩家，忽然转头问身旁的副手：
“你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副手不明所以道：“你是说那群不死人的大喊大叫？他们的复活能量难道要耗尽了？”
“不是，谁管那群上蹿下跳的猴子，”马库斯神色凝重：
“我是说，你有没有感觉到脚下在震动？”
“震？”
经过马库斯的提醒，副手才注意到甲板边缘不断跳动的长刀。
他疑惑的抬起头向海面望去，除了一串白色气泡外毫无异常。
不对，气泡正向着自己冲来？
愣了两秒后，他面色骤变：“水下有东西，快走……”
话音未落，仿佛来自于地狱深处的轰鸣传来。
脚下甲板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从下方击中，如同活物般剧烈起伏、扭曲。
船体中部瞬间向上拱起一个夸张的弧度，又猛地向下塌陷。
副手失去了平衡，不受控制的后仰。
被晶核强化过的身体协调能力，在如此巨力面前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噼啪！嘣！
甲板崩碎，原本坚固的木板此刻竟象一块饼干般脆弱。
粗壮的桅杆向他的方向倒下。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红光喷涌。
恍惚间，副手看到了此生难忘的景象。
一个黝黑、闪着金属寒光的尖锐撞角，从旗舰中央破体而出。
如同某种深海巨兽……不，是深海恶魔，令人不寒而栗。
士兵们惊慌失措的咒骂声、甲板上物品的碰撞声、海水灌入船体的轰隆声、风帆不受控制的拍打声……
在这一刻似乎统统远去。
副手沉入旋涡，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旗舰沉没。
石破天惊的一击仿佛同时命中海面上的所有人。
“我们的旗舰沉了？卡洛船长……死了？”
“不！卡洛船长是不可能这么容易死的！一定是我的幻觉！”
“撤退，快撤退，水下有怪物！！”
黑帆的阵营乱成一锅粥，正在交战的士兵丢盔弃甲、战意全无。
更有甚者，抱着一块船板就跳下了水中。
因为远离正面战场而得以幸存的几艘武装运输船更是二话不说，猛然调转航向，狼狈的往浓雾逃去。
玩家们的反应则完全相反。
他们战意暴涨，齐声欢呼着冲锋，开始痛打落水狗。
“是蕾娜船长，蕾娜船长又出手了！”
“这明显是矩阵公会吧？你没看到那么大个标？”
“我管你这那的，没有蕾娜船长的炮击，矩阵能破的了防？”
“有一说一，这条件能造出潜水艇也是真牛逼，不愧是搞军工的！”
“看到这玩意，我有点懂为什么一阶段矩阵排第一了，‘天灾’确实配不上……”
你追我逃一番折腾，海面上总算渐渐平静下来。
玩家们驾驶着残存的小船打扫战场，苏屿则开始盘点此战的得失。
敌方来了十艘战舰，这次连带着旗舰在内共歼灭九艘，还有一艘却始终不见踪影。
“卡洛还没找到吗？”
他意识跟随着顾云汐在海中捡尸，心中愈发疑惑。
不会早就跑了吧……这么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