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人员缓缓让开一条信道。
“哟，哪里冒出来的两只小老鼠。”
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狞笑着，从中走出。
他拍了拍手，语气阴沉：“正好，这批实验体用的差不多了，也该上新了。”
“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姜璃一脸正气，据理力争：“根据大夏律，你们至少触犯了非法拘禁、故意伤害和绑架罪，这位叔叔，请你跟我们自首去吧。”
“犯法？”
大背头上下打量了一眼姜璃，蔑笑道：
“小妹妹，你知道吗？有多少人碍于资质无法更近一步？又有多少人会在修炼中不慎走火入魔？”
“我们的归灵丹，不仅可以提高修炼效率，更能有效降低走火入魔的风险。”
“比起我们做出的贡献，这些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你这是歪理！”
姜璃气得小脸通红。
“请问避免走火入魔的原理是什么？”叶尘来了兴趣，之前卯兔也提过类似的事情，没想到这在大夏这么常见。
“哦，我们也还在研究。”
大背头挠了挠头：“初步判断是由于个人的意念是有限的，练了不兼容的武功，就可能无法控制元气，至少在通玄之前是这样……”
大背头反应过来，单手高举：“靠，我跟你解释什么？给我上！”
瞬间。
人流涌成长蛇。
直扑而来。
姜璃深吸一口气。
将怀中仍然虚弱的苏沐雪缓缓放在墙边。
随即直起身，碧绿的流羽细剑已然在手。
剑身轻吟，冷冽的剑意透体而出。
“叶尘，拜托了。”她挡在叶尘之前，将后背完全交了出来。
叶尘淡笑着，将碧绿短笛凑到唇边：“恩。”
一字落下。
战斗打响。
呜——
悦耳的天籁之音凭空而起。
悠扬婉转，轻抚耳畔。
前方人群猛然一滞。
大背头手悬半空，表情出现一瞬的呆茫。
也就在这一瞬。
姜璃提剑瞬动。
一道碧绿的残影在灯光下划过，带起一股狂暴冰冷的剑风。
席卷全场。
姜璃的剑，很冷。
冷得与她本人那副活泼好动的模样截然相反。
她的剑，很快。
快到那些刚刚从笛音中挣脱的安保人员，甚至来不及看清她的动作，便已瞬息毙命。
嗤！嗤！嗤！
她娇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
剑出、命休。
三寸之内，竟无一人可近其身。
“先杀了这个女的！”大背头怒吼一声。
惊慌的人群围成包围圈。
姜璃困于其中，险象顿生。
身后数人手持利器，一跃而起。
刀光剑影直扑而来。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得手的瞬间。
那悠扬的天籁之音骤然一变。
刺耳魔音刺穿耳膜，直贯脑海。
“呃啊！”
偷袭者顿感体内元气失控。
于经脉脏腑中爆窜。
反伤自身。
姜璃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她旋身回击，剑光吞吐。
天灵、咽喉、心脏。
一个个细小的孔洞在敌人的要害处浮现。
鲜血尚未涌出，已是生命消逝。
叶尘洞察全局，见状也不由微惊。
难怪没人愿意和这家伙组队……这种剑法一个不好怕不是要痛击友军了。
不过……这看起来象是纯粹的杀人技……
“妈的！开枪！开枪打死他们！”
大背头身边的护卫慌了。
大夏承平日久，民间习武者的私斗也受到镇武司的压制。
即使是绑架习武者作为志愿体，也没收到多少象样的反抗。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画面。
下意识取枪瞄准。
“蠢货！”
大背头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你想把培养仓打坏吗？”
他又死死望向叶尘。
大意了，没想到这个吹笛子的威胁更大。
“给我死！”
大背头一跃而起，直击叶尘而去。
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后者却神色自若。
他瞥了一眼姜璃那边的状况，确认她暂时没有危险后，一边单手奏笛，一边抬起另一只手。
砰！
双掌初一接触。
大背头便被一股浩瀚元气吞没，倒飞而出。
气血翻涌，跟跄落地。
连连退了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再来！”
他怒吼一声，踢向倒落在地的战刀。
刀身旋转跃起，被他一把握住。
“杀！”
大背头持刀再攻。
刀光凛冽，直劈叶尘天灵。
却见叶尘脚下蓄力。
以脚尖勾起地上长剑。
长剑应声而起。
爆窜如虹，直直对上刀锋。
当！
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回荡。
大背头虎口一麻。
手中战刀更是脱手飞出。
他愕然地看着眼前面色淡然的少年，大脑一片空白。
这……怎么可能？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
叶尘单手探出，五指紧握，扣锁咽喉。
“你……你……”大背头双脚离地，拼命挣扎，却难以摆脱愈加痛苦的窒息感。
此时，姜璃那边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
“咱们玩个问答游戏吧，我问，你答。”
叶尘抽出时间，嘴角微勾，轻声开口：“答对了，就能活，懂吗？”
“懂……懂懂懂……”大背头脸憋的通红，疯狂点头。
妈的，这个年纪是怎么练出来这么可怕的武功的……
“被你们提取了意念的人，会怎么样？”
“我……我也不清楚，每……每个实验体……都不太一样……有的会变成白痴……还有的会发疯……也有完全没事的……”
“哦……那你们和血魔，又是什么关系？”叶尘记下，又问道。
“主……主人？……啊！”
大背头下意识开口，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神情惊恐。
主人？
叶尘顿感眉心刺痛，心神一凛。
五指松开，元气流转。
翻掌将其拍向半空。
砰！
沉闷的惊爆声响起。
大背头的脑袋如西瓜般炸开。
红雨飘洒而下，洗净遍地罪恶。
此刻。
姜璃已经杀完了最后一名敌人。
然而，她并未停下。
缓缓转过身。
灵动的眸子被一片血色所笼罩。
冰冷注视着叶尘。
一步一步，踏步走来。
叶尘挑眉，停下吹奏。
他就这样等着。
等着她走到自己近前。
等着她缓缓举起手中的流羽细剑。
然后。
“哎哟……”
清脆的响声中，姜璃眼中的血色迅速褪去。
她捂着发红的额头，一脸茫然的抱怨道：“你干嘛呀，好疼的。”
叶尘收回手，先是感慨自己的脑瓜崩神技果然是熊孩子特攻，又笑着指了指她周围。
姜璃疑惑地转过身。
旋即看到了满地的尸体。
短暂的呆滞过后，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
“呕——”
她捂着嘴，跑到角落里大吐特吐。
叶尘赶紧退远了点。
而被遗忘在墙角的苏沐雪，半梦半醒之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心中，忽起莫名惆怅。
真……羡慕啊……
……
夕阳西坠。
残阳似血。
姜璃气喘吁吁的搀扶着苏沐雪。
她偷看了一眼身旁双手插兜，步履轻松的叶尘：“叶尘同学，阿雪好象有话对你说耶，你们要不要单独聊聊？”
“我只答应了帮你找到人，善后工作可与我无关。”
叶尘哪里看不出她快要力尽了，想让自己接盘苏沐雪：“还有……既然想当大侠，就不要把锅甩给别人。”
“你！”
姜璃连咬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又挤出了几分气力：“阿雪，你到底为什么要去归灵制药啊？是被他们绑架了吗？”
苏沐雪脸色苍白，声音也有些飘渺：“抱歉，阿璃……我……我之前借了南陀寺的贷款……就想着主动去做志愿者，没想到……”
“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啊！”姜璃撅着小嘴，满脸心疼。
跟你商量什么，你又没钱。
叶尘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看似无意的开口道：“苏同学也借了月息二分的‘善缘贷’？”
“恩。”
苏沐雪低下头，有些愧疚：“是我不好，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都是同学嘛……”
叶尘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经常打照面，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总感觉你在阴阳怪气！”姜璃虚着眼，她觉得叶队员再这么说话，很容易挨揍。
“哪有，我很真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