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林清晓的讲述,坐在榻上,正安慰抚摸着贾敏的贾母,这个时候也是眉头紧蹙。
林清晓一直在旁边,偷偷注意着贾母的神情变化,此时见对方是这个反应,心下已经了然。
贾母定然知道薛潘的这个事情的,只不过她定然不是从王夫人或者家政的口中知道的,因此在明面上,她可以知道,也可以不知道,所以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接下来,贾母的话便验证了林清晓的猜想。
“你们竟然瞒着我这样的大事,什么都不让我知晓,出了事却又来问我这个深宅里的老太太,最后竟还把你们大爷和晓哥儿连累了进去,你们,你们……。”
听贾母这样说,王夫人和薛姨妈赶紧跪下。
与此同时,王夫人的脑子里也在疯狂转动,想着该怎么回老太太的话。
虽然这件事她和贾政的确没有告诉过老太太,可要说因为他们没说老太太就不知道,那她是坚决不信的
毕竟,老太太可是真正的一家之主,这种事怎么对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如今对方这个反应,那么王夫人就得琢磨了,老太太到底是为了稳住贾敏和林清晓,还是想要抛弃自己的姐姐一家。
很快,王夫人就做出了决断:老太太绝对不可能是要抛弃薛家。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更何况这里面还夹着一个贾政,那可是她的亲儿子,难不成她会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了?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想通着这些,王夫人便带着哭腔回答道:“母亲,这件事都怪我们,原本也是想着,不让母亲跟着担心,这才没告知母亲。
千错万错都是儿媳妇的错,万望母亲保重身体,莫要动气。”
“唉,我生气有什么用?我只不过是个耳聋眼瞎的老婆子罢了。
可之前晓哥儿帮你们去救人的时候,你们怎么也没把详情告诉他?如今引出来这么大的祸事,这可如何是好!”
王夫人一听贾母没有揪着隐瞒她的问题不放,心中便已经有了计较,道:“此事咱们娘们儿家哪里懂得,要不然还是将大老爷请过来吧,也好帮着拿个主意。”
贾母看了女儿一眼,见她此时还算稳定,便将脸一沉道:“自然不能让他再躲清闲,鸳鸯你去,请了你们大爷过来,好好参详一下这件大事。”
随后,鸳鸯便快步走了出去,到贾赦的院子去请人了。
不多时,贾赦施施然的走到荣禧堂来,刚进院子,便见赖大匆匆小跑进来,神情间带着一丝慌张,便喊住对方问道:
“赖大,出了什么事儿,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啊!是大老爷,回大老爷话,刚刚在顺天府当差的秦二来报,说薛家的大少爷在顺天府被过了堂,被重打了三十板子,还上了夹棍,夹断了一条腿。
如今人被顺天府尹钱大人羁押在了顺天府的大牢里,说让咱们家赶紧找个大夫过去给看看,要不然,非得留下残疾不可。”
贾赦一听,被吓了一跳,同时嘴里下意识的冒出来一句:“晓哥儿的差事是怎么办的?让他去救人,怎么不但人没救出来,反而还被上了重刑?”
说完这句,他的目光又转向了一旁的鸳鸯,问道:“晓哥儿也在荣禧堂吗?我不是让他去顺天府吗?难不成他没去?”
此时的鸳鸯低着头,目光始终盯着自己的脚面,声音中不带一丝情绪的说道:“林家小少爷此时就在荣禧堂,大老爷去了就知道了。”
面对鸳鸯的“不识好歹”,贾赦心中哼了一声,随即便对着赖大道:“赖大,你跟着我一起进去吧,人应该都在那里。
既然要找大夫,救的也是薛家的人,那自然该让薛家的人操心这件事才是,咱们贾府不好越俎代庖的。”
随后,贾赦领着赖大一起进了荣禧堂,赖大留在外间,说明了刚刚顺天府的秦二送来的消息。
一听儿子被打了板子,还上了夹棍这种重刑,甚至还断了一条腿,薛姨妈再也坐不住了,整个人眼睛一闭便晕死过去,倒在了荣禧堂的地上。
屋里的丫鬟婆子们自然又是一番折腾,同时王夫人还赶紧让人去把薛宝钗请过来,照看她的母亲。
看着一屋子人乱哄哄的,林清晓便一个劲儿的皱眉头,心道还得是贾母老太太啊,整天在这种混乱局面里,决断这家族的大事儿,能支撑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算是女中豪杰了。
不多时,薛宝钗进来,照看自己母亲的同时,还不忘关注着荣禧堂内部的事情。
自从薛宝钗进了这间屋子,林清晓只是在对方进门的时候看了对方一眼,随后便再也没有看向她的方向,而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贾母,贾赦,还有王夫人他们的脸上。
等到屋里因为薛姨妈引起来的纷乱下去之后,这才又开始重新谈话。
“晓哥儿,不是让你去捞人么?怎么不但人没捞出来,反而还让薛蟠被打了板子,上了重刑,你是怎么做事的?”
一听这话,林清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反倒是此时已经恢复过来的贾敏不依不饶了。
“大哥说的是什么话,晓哥儿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才刚刚中了进士几天,你便让他去做这等大事。
怎的大哥你不去?二哥也不去,偏偏让我们家的晓哥儿过去?
行了,都是亲戚,去了也就去了,可为什么要瞒着关键的事儿不让晓哥儿知道?
如今晓哥儿因为不知情触怒了钱大人,不但被钱大人摔了礼物,赶了出来,对方更是要在明天上本参我家晓哥儿,你说,你安的什么心!”
贾赦被贾敏这连珠炮一般的质问给问懵了,他一脸不敢置信的说道:“竟有此事?不就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吗?怎得还有什么隐秘?
晓哥儿,你仔细跟我说说,你去见钱大人,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闻言,林清晓只能把刚刚对着贾母等人说过的谎话,再重新说了一遍,听得贾赦目定口呆,惊惧不已。
他愣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道:“祸事了祸事了,薛蟠被过了堂,不会把咱们家给抖搂出来了吧?”
林清晓:我尼玛!你特么愣了半天,原来想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干过的那些破事儿啊。
人,怎么可以自私无耻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