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令狐冲,想当英雄救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田伯光右手柄玩着单刀,眼神轻篾地扫过对面的令狐冲。
“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连我一刀都接不住,也敢来送死?”
令狐冲握着剑柄的手沁出冷汗,胸口起伏。
他方才与田伯光试过两招,对方刀法快如闪电,自己根本无从招架。
眼瞧着仪琳脸色惨白,他脑中急转。
忽然瞥见桌上的酒坛,顿时计上心来。
“田伯光,我武功是不如你,但论酒量,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令狐冲站直身子,故意拍了拍酒坛。
“敢不敢赌一局?若我喝赢你,你放了仪琳师妹,若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田伯光嗤笑一声,单刀“呛啷”出鞘,寒光映得他脸上的刀疤愈发狰狞。
“我杀了你,这小尼姑自然就是我的,何必费那功夫和你喝酒?”
他脚步一错,刀风已逼至令狐冲面门。
“令狐师兄,你快走吧!别管我!”
仪琳急得眼框泛红,声音里满是哭腔。
她虽感激令狐冲的援手,却不愿连累他送命。
“想走?没那么容易!”
田伯光大笑一声,笑声粗犷刺耳。
他手腕翻转,刀锋直取令狐冲下盘。
这田伯光素有“万里独行”之称,轻功与快刀皆是一绝。
虽在一流高手中排名靠后,却也绝非令狐冲能碰瓷的。
令狐冲仓促提剑格挡,“当”的一声脆响,他只觉手臂发麻,长剑险些脱手。
田伯光尤如鬼魅般绕至他身后,刀背重重砸在他后腰。
随后更是直接卸了他的剑,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令狐师兄!”
仪琳大惊失色,扑过去跪在令狐冲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令狐冲咳出一口血,却还硬撑着对她笑了笑。
“师妹别怕,我没事。”
田伯光收刀入鞘,双手抱胸站在一旁,脸上满是嚣张。
“我当华山派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连华山派的大弟子都这般脓包,我看这五岳剑派,也不过如此啊!”
“住口!田伯光,你敢侮辱五岳剑派,找死!”
两道怒喝同时响起,不远处的角落里,两人猛地起身。
一人面容儒雅,是泰山派天门道长的师弟天松道人。
另一人长相年轻,却是天门道长的弟子迟百城。
两人在邻桌饮酒,早看不惯田伯光的恶行。
此刻听他辱及五岳剑派,再也按捺不住。
天松道人在泰山派辈分不低,是掌门天门道长的亲师弟。
一手泰山剑法练了三十馀年,武功稳坐二流上游。
身旁的迟百城是天门道长的弟子,虽天资尚可,但火候未到,仅能算三流中游水准。
方才田伯光与令狐冲动手时,二楼客人早被刀光剑影吓得四散奔逃。
唯有他们坐在在角落的酒桌边,一直伺机而动。
既想除了田伯光这淫贼,又存着几分观望试探的心思。
可当【五岳剑派不过如此】这句话从田伯光嘴里吐出来时,天松道人再也按捺不住。
他拍案而起,桌角的酒碗被震得跳起半尺高。
“田伯光,休得狂言!”
话音未落,他已足尖点地,身形如箭般窜出。
背上长剑“呛然”出鞘,剑风直取田伯光后心要穴。
这一剑又快又狠,尽显泰山派剑法的精髓。
田伯光却似背后长眼,头也不回地反手一刀。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天松道人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来,手臂瞬间麻得失去知觉,长剑险些脱手。
他惊骇之下想要变招,田伯光的刀已如闪电般劈至面门。
天松道人慌忙后仰躲闪,却还是被刀风扫中肩头。
他“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像断线的风筝般摔在地上,胸口的衣衫瞬间被染红大半,显然已是重伤。
“师叔!”
迟百城见状目眦欲裂,胸中怒火压过了对双方实力差距的畏惧。
他嘶吼一声,握着长剑就冲了上去,剑锋直指田伯光的小腹,招式虽显稚嫩,却带着几分不要命的狠劲。
“哼,自不量力,找死!”
田伯光眼中杀机暴涨。
他本就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如今接连被人挑衅,早已没了耐心。
今日他必须立威,让全衡阳城的人都知道,“万里独行”田伯光不好惹。
至于泰山派的报复,他半点不怕。
凭他那独步天下的轻功,只要想走,就算是五岳剑派掌门齐至,也未必能留住他。
田伯光手腕轻翻,刀锋精准地劈在迟百城的剑上。
“咔嚓”一声脆响,迟百城手中的长剑竟被生生劈断!
迟百城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惊骇,手握半截剑柄僵在原地。
就在他失神的刹那,田伯光的刀已化作一道寒光,直掠他的脖颈,速度快得让他避无可避。
“百城!”
躺在地上的天松道人嘶吼,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因伤势过重,刚撑起半个身子就又摔了回去。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刀光逼近迟百城,眼中满是痛苦之色。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破空声骤然响起!
只见一只碧色瓷杯从楼梯口疾射而来,带着尖锐的呼啸,精准地朝着田伯光握刀的手腕飞去。
这酒杯虽轻,却被灌注了浑厚真气,威势无双。
田伯光脸色剧变,他能清淅感受到酒杯上的真气。
若执意斩下迟百城的头颅,自己的手腕必然会被这酒杯砸断。
他生性狡诈,向来把自身安危放在首位,哪里肯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买卖。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手中短刀猛地变招,刀背横挥。
砰!
短刀与碧色酒杯轰然相撞,酒杯瞬间爆碎成漫天瓷片。
田伯光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真气顺着刀身狂涌而入,手臂如遭重锤轰击,发麻的触感从手腕一路蔓延到肩头,手中短刀险些脱手飞出。
他本是端坐椅上,此刻竟被这股巨力掀得连人带椅腾空而起,在空中狼狈地旋转了三圈,重重砸在地板上后仍止不住势道。
跟跄着向后连退七八步,直到后背撞在二楼的木柱上,“咔嚓”一声震得木柱轻颤,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嘶——”
田伯光倒抽一口凉气,用力甩了甩发麻的右臂,眼中满是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