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秩序初步恢复后,李大做的第一件事,既不是大宴三军,也不是亲自抚慰百姓,而是抄家。
目标,自然就是如今被蛮人占据、又被兀骨术当作行营的郡守府,以及兀骨术本人和手下将领们的临时住所。
姜虎带着一队精干的士兵,兴冲冲地领命而去。
他知道,抄家这种活儿,油水最是丰厚。
果然不出李大所料。
兀骨术盘踞南阳郡时间虽不算太长,但仗着武力,对城内的富户、商贾乃至稍有家底的人家,进行了极其残酷的搜刮勒索。
金银财宝、粮食布匹、古董字画……
凡是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以各种名义抢夺过来,大部分都堆积在了郡守府的库房以及他自己的行囊之中。
而城内那些原本属于大户人家的宅邸,也大多被蛮兵将领占据,里面或多或少都有些“战利品”。
姜虎带人几乎是掘地三尺,将所有可能藏匿财物的地方都搜了个遍。
郡守府的库房被打开,里面堆积如山的金银元宝、成箱的珠宝玉器、成捆的绫罗绸缎,在火把的照耀下闪铄着诱人的光芒。
兀骨术的住处更是收获颇丰,除了大量金银,还有几件明显是从皇宫或王府流出的珍品,以及一些来自草原的珍贵皮毛和宝石。
其他蛮兵将领的住处,也抄出了不少财物。
经过粗略清点,光是现银和金锭,折算下来就有将近八万两!
再加之那些珠宝、玉器、古董、字画、绸缎等难以立即估价的财物,总价值绝对超过了十万两白银,甚至可能更多!
“老大!发了!咱们发了!”
姜虎难掩兴奋,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蛮子将军可真能搜刮!简直比咱们还……咳咳,简直是穷凶极恶!不过现在,都便宜咱们了!”
李大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财宝,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
他原本还担心南阳郡被蛮人占据后,财物或被转移或被消耗。
没想到兀骨术这个运输大队长如此称职,把好东西都给他集中打包好了。
“很好!”
李大点了点头:“金银直接装箱,准备运走。其他贵重物品,小心打包,分类存放。这些可都是咱们以后的军费和发展资金!”
他估算了一下,加之之前从张广那里抄来的六七万两,现在他手头的流动资金和可变现资产,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有了这笔钱,他可以做很多事情。
进一步扩大火铳和弹药的生产规模,招募和训练更多的士兵,改善大牛村的基础设施,甚至可以考虑搞点其他的跨时代小发明……
当然,眼下最重要的是兑现对黄百圣的承诺,拿到那十万两的雇佣兵佣金。
这样一来一回,他不仅白得了一支经受实战检验的强大军队和大量缴获,还能净赚十万两朝廷的赏银,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抓紧时间清点、装箱、造册!”
李大对姜虎吩咐道:“此地不宜久留,尽快处理妥当,我们准备班师回朝!”
“是!老大!”
姜虎干劲十足,立刻带人又忙活起来。
财物清点装箱的间隙,李大让人将兀骨术和赵军师带到了郡守府残存的正堂前。
两人被按着跪在地上,姿态狼狈。
赵军师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看到李大走过来,立刻象条癞皮狗一样,以头抢地,涕泪横流地哀求。
“李大人!李将军!饶命啊!小的……小的是被逼无奈啊!”
“那兀骨术凶残成性,小的若是不从,早就没命了!小的……小的一直心向天朝啊!”
“求大人看在小人也是天人的份上,饶小人一条狗命吧!小人愿意做牛做马,为大人效力!”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额头都磕破了,鲜血混着眼泪流了一脸,丑态百出。
李大看着他那副模样,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丝淡淡的厌恶。
这种毫无气节、卖主求荣、为虎作伥之徒,比直接的敌人更让人恶心。
相比于赵军师的摇尾乞怜,兀骨术虽然被五花大绑,腿上伤口还在渗血,脸上却依旧残留着一丝蛮族悍将的凶悍和一种根深蒂固的傲慢。
他努力挺直腰板,瞪着李大,用生硬的天人语夹杂着蛮语咆哮道:“李大!你别得意!”
“今天是你赢了,用了卑鄙的妖法!但那又怎么样?老子是大蛮国左贤王麾下的金甲大将!你敢动老子一根汗毛试试?”
“左贤王殿下的大军就在草原上!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率领十万铁骑南下,踏平你们天人京城,把你们皇帝都抓去草原放羊!”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又找回了些许底气,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识相的,现在就放了老子,再把抢走的老子的财物都还回来!”
“老子或许还能在左贤王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给你留个全尸!否则,等左贤王大军一到,定将你碎尸万段,屠灭你满门!让你们知道,得罪我们大蛮国勇士的下场!”
他这番话,既是在威胁,也是在给自己壮胆。
在他看来,天人软弱可欺,尤其是这些当官的,最怕惹上大麻烦。
自己抬出左贤王和十万铁骑,这个叫李大的年轻官员,多半会害怕,甚至会放了他以求息事宁人。
然而,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李大听着兀骨术的狂言,不仅没有露出丝毫惧色,反而象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慢悠悠地踱步到兀骨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左贤王?十万铁骑?我好怕啊。”
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杀气四溢!
“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话音未落,李大右手猛地探出,一把抽出了旁边姜虎腰间的佩刀!
刀光在残阳下闪过一道寒芒!
兀骨术脸上的狂傲和威胁瞬间凝固,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想要挣扎,但身受重伤又被紧紧绑缚,哪里动弹得了?
“你……你敢……”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
噗嗤!
锋利的刀刃毫无阻碍地切入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