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在冷雨的授意之下，涂山“大开发”项目正式动工。
涂山边缘，一条蜿蜒的“巨龙”正在缓慢成型。
涂飞成了最忙碌也最虔诚的包工头。
他整日带着几十号被他“感召”的涂山狐妖，日夜不停地搅拌着那黑乎乎的水泥，然后再将碎石、沙子和这些年从人类手里抢来的残破兵器浇筑进木制的模具里。
初具雏形的城墙段呈现出一种粗糙但坚硬的白灰色，与周围的山石截然不同。
涂飞光着膀子，灰头土脸，汗水混着水泥灰在他身上划出道道沟壑。
他干得极其卖力，如果说一开始涂飞只是为了保住修为留在涂山的话，那么现在，他化身“核动力驴”的缘由便只有一个！
“大司务！你真的不能教教我吗？我保证，只要你肯教我，这城墙我绝对再给你多忽悠几个人过来干！”
“想学？”
许诺挑了挑眉，随手从凤牺手中接过早就准备好的冰镇饮料。
在看到这一幕后，涂飞望向许诺的眼中也是变得愈发崇拜了起来。
“恩！想学！大司务，您这软饭硬吃的本事，可真是绝了！
我要是有您这本事，那我怎么可能追了凤牺几十年还没追上？”
“那是你天赋不行，而且更关键的是，你没有跟对人。”
“不知大司务师承何人？”
“刑事组之虎——曹达华。”
“曹达华？这便是我师爷吗？”
“别啊大司务，看在我干活都已经这么卖力的份上，您就教我个一招半式的呗？”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让你们修这城墙又不是给我修的，最后城墙修好了受益的还不是你们涂山？”
“我知道，可是……”
“行了行了，真受不了你，这样吧，等把城墙修好以后，我就传你些许心得。
虽然不多，但对你而言也绝对够用了。”
“多谢大司务！”
涂飞闻言顿时喜出望外。
这有了“师门传承”，以后什么样的妹子自己勾搭不上？
区区一个凤牺，就算是内定的下一任狐妖之王又怎么样？
格局终究还是太小！
要追，那就追整个涂山最尊贵的女人！
啧，也不知道冷雨大人究竟好不好我这一口……
望着涂飞那瞬间又重新化身“核动力驴”的身影，一旁的凤牺也是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你们刚才说的那些，我可都听到了。”
“恩，所以呢？”
许诺一脸无所谓的开口道。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许诺没有搭理她，只是扫了一眼城墙的进度。
“照这个速度，恐怕顶多两个月，这城墙就能完工了吧？
果然，这妖怪当起牛马来，可比人类适配性高太多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我先提醒你一句，涂山的钱快被你花光了。”
“恩？”
许诺皱眉，扭头看了眼身旁的凤牺。
“这就没了？”
“不然呢？”
凤牺一脸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相思客栈已经开始搭地基了，还有忘忧泉，那边冷雨也已经派人在挖泉眼了。
可这一切都是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的，涂山原本就穷，被你这样一顿瞎搞，怎么可能还剩的下来钱？”
许诺没有说话，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涂山如今的情况甚至远比凤牺说的这些还要严重。
这几天，涂山各处的仓库肉眼可见地空了下去，用于交换的药材、灵果储备锐减。
被派出去查找“中间商”的花羽屡屡碰壁，要么对方开价太低近乎掠夺，要么一听是涂山的货就避之不及。
空青倒是兴致勃勃地帮许诺设计“同心市集”的摊位，但被凤牺严厉制止了。
现在哪有闲钱搞这些花架子？
许诺描绘的宏伟蓝图，在现实的骨感面前，迅速显露出其“吞金兽”的本质。
不仅如此，随着财政的紧缩，承诺的“发钱”成了空头支票，工匠们的怨言开始滋生，连带着对大司务这个人类的不满也再次悄然抬头。
冷雨虽然力挺，但压力也显而易见。
短时间内她还能凭借自己的威望压得下去，可日子久了，也终究不是个事。
涂山王宫偏殿，气氛凝重。
凤牺将一份粗略的物资消耗和赤字清单拍在许诺面前，银牙紧咬。
“大司务！你的金山银山呢？
再这样下去，别说你的相思客栈、忘忧泉，连涂飞他们的城墙都得烂尾！
我们连下个月的灵果配给都要发愁了！”
许诺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数字，难得地收起了嬉皮笑脸。
他摩挲着下巴，眼神闪铄。
“啧，开源节流，节流看来是没戏了，那就只能……加速开源了。”
花羽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她倚着门框，一贯清冷的脸上也带着一丝疲惫。
“中间商的路子暂时堵死了，风险太大，收益太低，人类那边没人愿意接。”
“那就别指望中间商了。”
许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儿。
“我们自己干！”
凤牺闻言顿时皱了皱眉。
“自己干？怎么干？去人类地界摆摊卖果子？还是你亲自去表演胸口碎大石？”
“格局！凤牺秘书，格局小了！”
许诺站起身，踱了两步，猛地转身，手指敲着桌面。
“我们守着金山银山——苦情树！但续缘业务是细水长流，远水解不了近渴。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快钱！大钱！激活资金！
而进行资本积累最快的方式是什么？当然是搞副业！”
“副业？”
凤牺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花羽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微凝。
“你不会是想动黄风岭吧？”
“聪明！”
许诺打了个响指。
“花羽，你路子野，消息灵。
黄风岭那群妖怪，这些年抢了我们涂山多少东西？他们吃得满嘴流油，凭什么？就凭他们拳头大？”
凤牺眼中也燃起怒火，黄风岭是涂山世仇，劫掠之恨刻骨铭心。
“你是说……抢回来？”
这个提议让她心弦一颤，既有复仇的快意，也深知其中的凶险。
“不是‘抢’……”
许诺义正言辞地纠正，脸上却浮现出惯常的狡黠笑容。
“这叫取回被非法侵占的涂山财产，或者更准确点，应该叫‘战略物资回收’！
我们这叫替天行道，劫富济……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