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书房大门被推开。
身着青衫的高士廉,披着重甲的苏定方,腰佩长刀的刘子威,手持折扇的长孙无忌和一身劲装的徐世绩,先后走了进来。
“殿下召我等前来,可是出了要紧之事?”
苏定方站稳后拱手询问。
杜尧点点头,抬手示意众人在案前落座,语气凝重:“刚刚接到锦衣卫密报,天子己带着文武百官抵达雁门关。”
“诸位也清楚,突厥始毕可汗野心不小。”
杜尧指尖轻叩案沿,目光扫过帐中几人,“天子御驾亲征的消息绝瞒不过草原。本王担心始毕一旦得知消息会对天子不利。”
他顿了顿,手指收住叩击的动作,语气果决:“所以本王决定即刻整兵前往辽西松漠军镇与李靖汇合,随时准备应对突发变故。”
“今日召你们来,就是要敲定出兵的细节。”
几人听到杜尧的话,反应各有不同。
武将出身的苏定方、刘子威与徐世绩,一听见又有战事要打,脸上当即露出了兴奋之色。
苏定方更是不自觉地抖了抖身上的甲胄,脸上露出兴奋,高声道:“殿下英明!那始毕小儿若真敢兴兵犯我大隋,正好让他尝尝我天策府铁骑的厉害!”
“前几日操练玄甲军时,将士们还念叨着何时能再出征,这回正好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
刘子威听了眉头一挑,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与不服:“这一回总该轮到我破阵军出动了吧?上一次破阵军沦为驻守辽东的守军!”
“兄弟们看着其他各军纷纷立下功勋,心里正眼馋得紧呢!”
站在一旁的徐世绩听到刘子威的话轻轻摇了摇头:“刘大人,破阵军全是重装步卒。这次咱们要对付的是突厥人,而突厥全是骑兵,且战场在大草原上只有骑兵机动性最强,骑兵对骑兵才更占优势啊。”
刘子威听完徐世绩的话脸色当即一垮,可也知道这话在理,只能闷闷不乐地低下了头。
与三位武将的兴奋截然不同,站在一旁的高士廉和长孙无忌,此刻眉头紧锁,脸上毫无笑意,反倒透着几分无奈。
辽海道这段时间才刚步入正轨,境内税收也只能勉强支撑起各项开支。
若是现在发动战争,到时粮草、战马草料、兵器维护都需大笔投入,根本收不抵支。
高士廉刚想开口提醒,可看着苏定方几人兴奋的模样,且这事是杜尧亲自提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杜尧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目光扫过苏定方、刘子威、徐世绩三人,最后落在高士廉身上,嘴角微扬:“高大人可是在担心粮草之事?”
高士廉一愣,随即拱手回应:“殿下明鉴。辽海道如今虽己步入正轨,但粮草与税收仅够支撑五支常备军的日常用度,刚好能做到收支平衡。若是大规模兴兵讨寇,怕是难以支撑。”
“高大人放心。”
杜尧摆摆手,“这次我并非要带大军出征。天子在雁门关北巡,我最担心他陷入重围,因此此次前往辽西,核心是驰援而非决战,只带少部分人便够。”
话落,杜尧目光转向苏定方,面色变得郑重:“苏将军。”
“末将在!”苏定方当即上前一步,拱手回应。
“你从玄甲军中挑出一万骑兵,再从控鹤军中选五千名契丹骑士,这次我就带这一万五千骑兵前去辽西。”
“末将遵命!”
苏定方刚应下,一旁的刘子威忍不住开口:“殿下,玄甲骑兵是我辽海道顶尖战力自然没问题。可为何要选控鹤军的契丹骑射?”
“龙骧军和神策军是定辽卫分割而成,军中也有不少骑兵将士,战力比控鹤军更胜一筹,殿下带龙骧军或神策军的骑兵岂不是更好?”
杜尧听了,笑着摇了摇头:“本王这次要去跟突厥人作战,控鹤军里的契丹骑射,本就生活在辽西草原,常年和突厥人打交道,熟悉草原上的水源与路径。”
“他们战力虽说稍弱一筹,却是最好的向导,比起龙骧军或神策军的骑兵,这次能发挥的作用更大。”
刘子威听了这话,当即恍然大悟。
徐世绩也跟着点了点头,接话道:“没错,跟突厥人作战,关键是得摸清他们的据点和路线。否则在草原上容易迷失方向,就算骑兵战力再强,也根本无从发力。”
杜尧安排完出兵事宜,转头看向高士廉,语气放缓:“高大人,这次本王只带一万五千骑兵,你只需准备这一万五千人的粮草便好,不用多,每人带够十日的干粮和水囊即可。”
高士廉一听“一万五千”这个数字,心里才松了口气,脸上的担忧渐渐散去。
他之前还在担心杜尧会调动天策府主力军,毕竟那五支大军共十二万五千人,若是尽数出动,单是战马草料和粮草,想一想都让他头皮发麻。幸好这次出动的人数,辽海道府库完全能够支撑。
高士廉连忙拱手应道:“殿下放心,臣今日就安排下去,让人备好粮草,绝不会耽搁大军行程!”
杜尧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高士廉、苏定方、刘子威三人沉声托付:“这次我前往辽西,辽海道的诸事,依旧劳烦你们三人多费心。你们守好这里,我才能在外安心行事。”
高士廉、苏定方、刘子威三人闻言,面色当即一正,齐齐拱手领命:“殿下放心!我等定会守好辽海道,绝不让您分心!”
杜尧见此,又将目光落在徐世绩身上,开口道:“徐兄,这次便由你随本王一同出征。”
徐世绩听到这话,面色瞬间大喜。
自从归附杜尧后,他就一首在辽东总管府负责后勤粮草调度,早就盼着能有亲自出征的机会。
而当初和他一同归顺的单雄信,早在一年前就随大军出征攻打半岛三国立下了战功。
如今,终于轮到他了。
徐世绩当即挺首身躯,满脸激动,高声应道:“末将谨遵殿下之令!定紧随殿下左右,绝不负所托!”
安排完毕后,杜尧看向几人,语气果决:“诸位,兵贵神速,本帅决定两日后大军开拔!”
几人听了,齐声应道:“我等领命!”
随即匆匆退出杜尧的书房,转身前去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