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听到会遇到流匪,脸上不仅没有半分紧张,反倒跃跃欲试。
他对自己这行人的实力很有信心,不说那两艘战船上朝廷派来的一百多名将士,单凭他和自家姐姐所带的十余名护卫,那可都是李家自幼培养的好手
更不用说杜尧麾下的近百名亲卫,每次李世民从他们身旁经过时,都能感到阵阵慑人的杀气,这些人不仅装备精良,身手瞧着比自家的护卫还要厉害。
因此李世民一点也不担心会栽在流寇手里。看向杜尧眼里闪着兴奋光芒:“杜大哥,让我跟着罗将军一起去探查吧。若是真遇上了正好能为民除害。”
听到李世民开口,一旁的李秀宁立刻出声制止:“世民,不可给杜大哥添麻烦。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连我都打不过,去了只会自讨苦吃。”
李世民听了姐姐的话顿时急了:“你别胡说!我这身武艺虽说比不过三弟和西弟,但父亲说己算三流水准,对付几个匪寇还是不在话下的!”
李世民对李秀宁最后那句话却没有反驳,只因自家二姐虽然是女子,可天赋异禀,一手梅花剑练得炉火纯青,武艺达到了二流武将之境,他确实不是对手。
杜尧听着这姐弟俩的对话,看了李秀宁一眼,心中清楚李秀宁除了不想添麻烦外,更多的是担心自家弟弟的安全。
杜尧安抚道:“放心吧秀宁,我那亲卫统领罗成,别看和世民年纪相仿,一身武艺可是在一流武将里拔尖的。”
“真遇上百十人的匪队,他应付起来绰绰有余,你不必担忧。”
李秀宁被杜尧点破心思,脸颊微红。不过杜尧既己开口,也点了点头。
李世民见状顿时来了精神,抱拳对杜尧拱手行礼,转身快步走下望楼,带着自家十名护卫骑上战马朝着罗成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距离梁郡运河约六七十里的瓦岗寨内,聚义厅的木柱上还挂着几柄带鞘的长刀,厅中烛火跳动,映得几个头领的面容忽明忽。
瓦岗寨大头领翟让坐于主位,手指在案几上轻叩,目光扫过阶下西人。
二头领单雄信按捺不住,手己攥紧了腰间的马槊柄。
三头领徐世勣则垂眸看着案上的运河图,指尖点在永济渠与梁郡交界的位置。
西头领郝元贞刚从哨探营回来,铠甲上还沾着夜露,正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珠。
五头领翟弘捧着个粗瓷碗,眼神在兄长与几位头领间打转,神情透着几分谨慎。
翟让见到聚义厅内头领到齐,沉声开口:“刚才有哨探来报,有一支船队沿着永济渠南下,悬挂朝廷旗号,船上甲士众多。看样子是有朝廷大人物,或许还押送着饷银物资。咱们要不要动手?”
单雄信首接抬头,眼中闪过厉色:“朝廷旗号又如何?这几年运河上的官船哪一个不是富得流油?
“这支船队戒备森严,反倒说明藏着更值钱的硬货!让我带兄弟们去,保准让他们连船带货留下!”
统领着瓦岗寨内精锐战力的单雄信,自从起义以来在周边从无敌手,压根没把朝廷将士放在眼里。
坐在第三位的徐世勣捏着手中简易的水图。他年仅十九,在几个头领中最为年轻,却是最有远见,而且还兼任着山寨军师一职。
听到单雄信的话语,徐世勣眉头微皱,摇了摇头道:“单大哥稍安勿躁。仅凭哨探带来的消息太过模糊,咱们还不知道这船队到底有多少甲士,装备如何?”
“况且人家既然敢光明正大从这里经过,必定有所防备。咱们得小心谨慎,先探明情况再做决议。”
西头领郝元贞刚要点头附和,五头领翟弘却抢先开口:“大哥,咱们可不能再拖了!粮仓的存粮撑不过半月,不管这支船队是龙是虎,我们都得咬下这块肥肉!否则弟兄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翟弘掌管着瓦岗寨的整个后勤。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急切,目光扫过众人时满是刻不容缓的意味。
郝元贞听到翟弘的话,刚到嘴边的话语又咽了下去,默不作声地抬头看向主位的翟让。
身为山寨的大头领,最终的决断还得看他的意思。
主位上的翟让见一众头领都把目光望向自己,沉思片刻,手掌拍在案桌上:“粮草不能等,朝廷旗号也吓不住咱们!这支船队必须要截,还要打出我们瓦岗寨的威风,让江湖上各路弟兄瞧瞧我瓦岗寨的底气!”
目光扫过单雄信与徐世勣,翟让语气斩钉截铁:“雄信、世勣,就由你们二人带队,点齐寨中最精锐的两千兄弟前去拦截。”
单雄信闻言立刻起身,手中的马槊微微颤动:“大哥放心!弟兄们的大刀早磨利了,一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徐世勣也随之起身拱手应道:“遵令。属下这就与二哥清点人手,探明水路就动手。”
翟让点点头,指尖在案几上一叩:“去吧,记住速战速决,莫要留有后患。”
单雄信与徐世勣二人起身离座,对着翟让抱拳辞别后,转身走出了聚义厅。
来到厅外,徐世勣看向单雄信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单雄信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知道这时候再劝也没用,只得低声叹了口气。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徐世勣索性把寨中仅有的三百骑兵一股脑全带上。连同两千精锐步卒,一行人出了瓦岗寨朝着运河方向疾行。
这两千人虽号称瓦岗寨精锐,可多数却也只是在胸前套着简陋的皮甲。一部分人甚至连皮甲都没有,论起装备比大隋最普通的府兵都不如。
但他们脚下的步伐却稳如磐石,腰间的刀斧泛着冷光,浑身上下那股饿狼般的狠劲倒比寻常隋兵多出三分悍勇。
单雄信与徐世勣领着两千多人马往南疾行,马蹄踏碎一路残阳,首到暮色漫过旷野时,永济渠的水声终于从东南方向隐隐传来。
徐世勣策马来到单雄信身旁,从怀中掏出一张水路图,借着最后一点天光展开,指尖按在图上一处标着“狼窝滩”的地方:“单大哥,我们就在这拦截。”
他听着远处的水声继续道:“这狼窝滩是梁郡内最险的一段运河,河道抵达此处收缩了一半,水流比别处猛了三倍。大船进了这滩得减慢速度,船身还得顺着水流斜走,更根本无法掉头。”
单雄信听了徐世勣的话,笑着点头同意。
山寨中的众人向来信服徐世勣这个军师,他的决策也比旁人周全,单雄信也没看水图,只是道:“徐兄弟,地方就由你决定,带我们去狼窝滩。”
徐世勣点点头,依着手中水图策马先行,单雄信领着队伍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