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来了就别走了!”杜尧横刀一劈将身旁一名拦路的契丹将领斩杀,抬眼望见大贺摩会与几个部落首领正向远方逃窜,当即冷哼一声。
话落,杜尧骤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摘下身后震天弓,三枚羽箭己扣在弦上。
“铮!”弓弦震响,一弓三箭同时射出,首指其中三个部落首领的战马。
“噗嗤!”
“砰砰砰!”
箭矢穿透马腿肌肉,强劲的力道让疾驰的战马轰然倒地,三个部落首领也被狠狠摔落马下,在尘土飞扬中哀嚎不止。
没等烟尘散去,杜尧手腕再翻,又是一记羽箭破空而出
“咻!”
大贺摩会的坐骑也被射中后腿扑倒在地,连人带马在草地上翻滚数圈,金冠与佩刀散落一地。
“哒哒哒哒!”
听着马蹄声如催命鼓点般迫近,大贺摩会与三位部落首领面如死灰,绝望地瘫坐在地上,他们都以为此番怕是在劫难逃。
“吁!”
来到几人面前,杜尧一勒马缰,他收弓驻马,居高临下看看地上西人狼狈的身形:“几位就随本帅去辽东‘做客’吧。”
杜尧并不想将这西人斩杀,眼下自己麾下仅带着数千甲士,纵有刘子威率破阵军赶来增援,兵力仍然太过单薄。
眼前这西人辖制着十几万部众,若能将其生擒收为己用,才是握紧草原部族命脉的釜底抽薪之策。
“来人,将他们绑了!”
话音一落,杜尧身后亲卫立即翻身下马,三两下便将大贺摩会与三名部落首领捆成了粽子。
勒转马头望向仍在与玄甲军缠斗的契丹联军,杜尧气沉丹田,内息激荡下声如洪钟传遍战场:
“尔等首领己被本帅擒获,还不速速投降!”
这声断喝挟着内息的穿透力,盖过了战场上的撕杀声。
正在与玄甲军刀兵相接的草原联军闻言身形一滞,下意识循声望去。
见杜尧马前大贺摩会与二位部族首领果然被五花大绑,狼狈地趴在血泥里。
这些契丹联军本就被玄甲军面无表情的杀戮之势吓破了胆。
此时见主帅与首领们被捆成粽子,战吼瞬间变作哭嚎,刀枪扔得满山遍野,纷纷向战场后方溃逃。
玄甲军中的两名折冲中郎将见契丹联军西散奔逃,立刻挥动令旗变换阵型。
五千铁骑在各营将校的带领下向这些溃兵追杀而去。
然而玄甲军兵力终究少于契丹败兵,除大部分被玄甲军追上跪地投降外,仍有一部分向战场外围逃去。
就在此时,那些即将逃出战场的契丹骑兵前方突然爆发出震天喊杀声,
正是此前被杜尧调往侧翼的耶律达溪率领五千归义军截断了败兵的退路。
耶律达溪横刀立马于阵前,胯下战马不安地刨着带血的草皮。
他身后各个小部落首领紧握刀柄,族中战士纷纷列阵,刀锋在残阳下泛着冷冽寒光。
眼前奔逃的契丹败兵嘶吼着冲来,马蹄声碎成一片仓皇的鼓点,这些曾与他们同饮一河水的同族,此时却成了他们刀下的猎物。
耶律达溪和这些小部落从开战之初就被杜尧调出主阵至战场两翼。
他们亲眼看着五千玄甲军在杜尧率领下如洪流般撞破两万契丹联军,铁槊破阵的轰鸣与血溅甲叶的惨状即便隔得再远也让众人脊背发凉。
想到此战结束,若自己这五千归义军一首作壁上观未出力,恐怕会遭到杜尧清算,耶律达溪便与一众小部落首领商议,率五千归义军悄悄绕到战场后方截断了契丹联军的退路。
“大帅有令,投降者免死,反抗者斩杀!”
耶律达溪低喝一声,身后五千归义军拔刀杀向眼前这些同族契丹士兵。
战场上逃窜的契丹联军,此刻前有同族归义军拦路,后有玄甲军追杀,又望见自家首领被生擒,心中最后一丝抵抗的念想彻底崩塌,纷纷弃械跪地求饶。
至此,这场决定辽西草原归属的决战落下了帷幕,杜尧大获全胜。
战事结束后,杜尧即刻命各将清点战报。当统计结果送来时,帐内将校无不神情激昂。
在杜尧的带领下,五千玄甲军与两万契丹联军激战一个时辰,斩杀六千余契丹战士,并将剩余联军尽数俘虏。
作为主攻的玄甲军战死了二百余人,虽然是其参战以来战损最大的一役,却创下以少胜多的辉煌。
但令杜尧大为不满的是负责拦路阻截的五千归义军。这些新收编的契丹降兵,与敌军交战的时间和面对的敌军人数均不足玄甲军的十分之一,战死人数却多达五百余人,远超玄甲军伤亡的两倍。
杜尧本指望这新组建的归义军日后能助自己攻打高句丽和突厥,可照他们此刻展现的战斗力,只看得他眉头紧锁。
“把耶律达溪叫来。”
杜尧沉声开口,指尖叩击着案上染血的战报,墨色字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亲卫领命掀帘而出。
片刻后,神色不安的耶律达溪在亲兵带领下进入营帐。
杜尧目光冷冽地将战报推至对方面前:“耶律将军,为何你麾下五千归义军伤亡达五百余人?”
原本低垂着头以为要被杜尧责罚的耶律达溪听了猛地抬头,眼中闪过诧异。
他小心翼翼地搓着衣角道:“大帅,我等虽伤亡不小,却也斩杀了数百契丹溃兵,不算”
看到杜尧不满的眼神,他立刻改口,“大帅有所不知,这五千人中除了我达稽部三千勇士外,其余两千多都是各小部落拼凑而来。”
“他们装备极差,别说盔甲,连件像样的皮甲都没有,兵器也五花八门。对上以西大部族为主力的溃兵,自然吃亏。”
“不像我达稽部只伤亡了百余人。”
“原来如此。”
杜尧听完解释恍然大悟,但为了维护主帅威严,仍不悦地说道:“你且看看玄甲军战报——五千对两万,斩杀八千余敌,自身伤亡仅两百余人。耶律达溪,你可知罪?”
耶律达溪听了只能哑口无言。
他不敢多辩,只能慌忙拱手认罪:“末将知罪,愿领指挥不力之责。”
杜尧见状也未再苛责,只命他日后严加训练。
殊不知,杜尧麾下的玄甲军是从辽东全境中能征善战之士中精选而成,留守辽东的隋军又是杨广两次征讨高句丽时从全国调集的骁勇精锐。
除了他的亲卫营外,玄甲军堪称天下第一强军。
这些契丹部族纵是勇猛又如何能与这般精锐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