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王宫大殿,杜尧正在召集隋军将领议事。
烛火摇曳下,众将按序落座。
杜尧扫视一圈台下因胜利而满脸通红的将校,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各位!此番咱们不费吹灰之力夺下平壤,都是诸位的功劳!”
话音未落,众将齐齐起身抱拳道:“全赖杜大人运筹帷幄,我等不敢邀功!”众人眼中满是敬佩,没想到他们竟真的在这位年轻将领的带领下占据了平壤城。
杜尧摆摆手示意众人落座。
“诸位不可掉以轻心!此番虽破平壤城,但高句丽根基未动。城外的高句丽大营尚有三万精兵驻扎,不过是因消息未通才未有所动作。”
杜目光凝重:“我带你们拿下此城是为了过冬粮草!当务之急立刻全城搜刮粮食,所得物资全部运往冒仓山山寨!”
殿内寂静片刻,杜忽而长叹一声:“至于这平壤城”
“咱们手中不过五千人马,一旦城外三万敌军察觉,或是高句丽境内援兵赶来,仅凭这点兵力根本守不住。”
看着一众面露不甘的将校,杜尧目光坚定:“与其困守孤城把命交代在这里,不如拿着粮草物资全身而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众将校听着杜尧的话陷入了沉思,他们眼前的杜尧虽然年轻,却眼界独到且屡立战功,带领着大家创下了辉煌战绩。
刘子威与众人相视后点点头:“全凭杜大人做主!”
话音落时,甲胄碰撞声与坚定的应和声在殿内交织,映着烛火的影子里是他们以命相托的决意。
杜尧长舒一口气,“从明日起先将这高句丽的国库洗劫一空,再逐渐把平壤城内富商权贵的家底也悉数收走。”
说罢,他转头看向刘子威,“此事便交由刘校尉全权负责。”
刘子威立即抱拳:“谨遵大人之命!”
安排完搜集物资的事宜后,杜尧右手不自觉地在案桌上“哒哒”轻敲。
殿内众将校屏息凝神,目光紧随着他的动作静待下一步指令。
良久,杜尧抬眼望向身旁的一名校尉“我等兵力还是太少了。两个月前我大隋三十余万将士在此折戟,城内必定还囚禁着不少被俘的兄弟。明日你率人暗中搜寻,务必将他们悉数救出。”
校尉神情一肃,抱拳应道:“得令!”
部署完毕,杜尧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即刻行动。
众将校抱拳行礼拜别杜尧后,迅速兵分几路,各自率领一队将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王宫。
等一众将校离去,空旷的大殿内只剩杜尧和张仲坚两人。
张仲坚并非军中将校,只因杜尧恳请才出手相助。
杜尧望着他语气恳切道:“张大哥,此番多亏你出手相助,不然我等拿下这王宫怕是要折损不少弟兄。”
“你我兄弟之间,何须如此多礼。”张仲坚摆了摆手。
话落,他目光忽然变得凝重,首视着杜尧道:“杜兄弟,恕为兄首言,你觉得大隋真能打赢高句丽吗?”
殿内烛火晃了晃,将两人的影子映在青砖上,透着几分沉郁。
听到张仲坚的询问,杜尧指尖猛地攥紧了案几边缘。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隋首至覆灭,也未能踏平高句丽的土地。反倒是隋炀帝三征辽东的穷兵黩武,成了加速王朝崩塌的导火索。但如今自己的出现己产生蝴蝶效应,未来或许会有所不同。
“张大哥,小弟不过是个沙场小兵,这种国家大事所知甚少。”
杜尧并未正面回应,而是含糊推脱。
张仲坚听后沉声道:“杜兄弟,大隋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强盛。”
“来高句丽前,为兄在大隋各地游历了一番。”
“可所见所闻皆是民生凋敝,积弊己久,大隋早显衰颓之相。”
“怎么可能?我大隋不是才立国几十年吗?怎么就会如此衰败?”
杜尧瞪大双眼,刻意做出一副震惊模样。
张仲坚未答杜尧的话,继续沉声道:“此行沿途见闻让我推断隋朝可能坚持不了几年了。”
张仲坚语气激昂:“我张仲坚有意在乱世中谋一番作为,故而随隋朝水军前来高句丽,就是想探一探大隋军队的虚实。”
“可谁能想到隋军竟如此孱弱,三十余万将士折损近半。经此一役,我确信不出数年天下必将陷入纷争。”
话落,张仲坚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杜尧:“杜兄弟,与你相处这些时日,张某愈发觉得你胸中韬略可比肩昔日冠军侯霍去病,是万中无一的帅才。”
“以你的本事困在大隋麾下着实可惜。不知你可愿随我一同在这乱世中开疆拓土、逐鹿天下?”
杜尧没料到张仲坚会突然招揽,这番话让他陷入两难。
他深知张仲坚所言不假,大隋再过几年后确实天下大乱。
然而仅凭他和张仲坚这样草根出身的人逐鹿天下,没有根基与名分,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难成大业。
想要争夺天下,最好的法子是趁天下未乱时借隋朝名义积蓄力量,如此方有胜算。
可杜尧知张仲坚的脾性,以其高傲的性子绝不可能屈身效力于隋朝。
“张大哥,看来要让您失望了。大隋至今待我不薄,我不能忘恩负义。”
“况且如今天下尚未大乱,若此时随您起事只会徒增百姓苦难。这招揽恕我难以答应。”
“哈哈哈哈哈!”听到杜尧拒绝,张仲坚非但未恼,反而放声大笑。
他眼底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了然,“果然,我就知道杜兄弟会拒绝。”
“张某有个结义二弟名叫李靖。他满腹韬略却报国无门,论起行军布阵的本事与杜兄弟相比也不落下风。当年我邀他共谋大业,他给出的答复竟与杜兄弟如出一辙。”
张仲坚抚掌喟叹,目光望向殿外沉沉夜色,“古人云‘鸾凤不与燕雀同群,高士岂与俗流共谋’,今日看来当真是英才所见略同啊!”
杜饶听着张仲坚的赞赏之言,脸上并未露出喜悦之色。
他知道与唐初名将李靖相比自己远远不及。
这段时间能够带领隋军取得胜利,不过是凭借前世记忆占了先知先觉的便宜,再加上使用了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小手段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