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尧听到泉太祚还妄想返回平壤,眼底掠过一抹讥讽。
这泉太祚如今可是他的宝贝,自己统领的山寨日后能否衣食无忧,可全指着眼前这位“财神爷”了。
“泉大人这是哪里话?”
杜尧皮笑肉不笑,“来都来了,泉大人不如在我大隋军中好好‘做客’。”
说完,他朝周围将士递了个眼色。
众人会意,立刻迅速围拢上前将泉太祚死死看住。
让人安置好泉太祚,杜尧刚走到战场中央的车马旁,一名隋军旅帅就气喘吁吁地奔至他身边,压低声音禀道:“杜大人,高句丽贼寇的车队里根本没多少粮草!”
杜尧面色如常,沉声道:“意料之中,这不过是高句丽设下的诱饵,妄图引我们入局围歼。”
“但不必惊慌,我己有应对之策。”
他的目光扫过那延绵不断、足有数百辆的车队,眼底骤然闪过一抹精光,己在心中谋划出破局之计。
他扭头对身旁一名将士下令道:“你速回冒仓山寨,让刘校尉点齐寨中全部人马来此,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将士听后神情一怔,不知为何杜尧要让山寨全体人员出动,虽心有疑惑却也并未多问。
领命后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跟在一旁的张仲坚将杜尧与两名将士的谈话听得清楚。
听到杜尧说有计策解决粮食问题,他不禁好奇地询问:“杜兄弟难道还有什么神机妙计?”
杜尧眼中露出疯狂之色:“张大哥,看来还得烦劳您再帮我一次。”
“哈哈,杜兄弟,你我兄弟之间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杜尧抬头将目光看向平壤城方向,一字一句地说道:“张大哥,我打算伪装成这队高句丽兵马,奇袭平壤城。”
“什么?兄弟你要进攻高句丽国都?”
听到杜尧这疯狂的计划,就连一向沉稳的张仲坚也大吃一惊。
平壤城不仅城墙高大,而且城中还有数万兵马,以他们这点兵力攻打平壤无疑是以卵击石。
“杜兄弟,你这计划太疯狂了,我们这点兵力无疑是去送死。”张仲坚连连摇头。
杜尧目光灼灼:“张大哥,是奇袭,并非强攻。”
他朝被众将士看守着的泉太祚看了一眼,沉声道,“只要能说服泉太祚给我们引路,再出动山寨全部人马,一旦潜入平壤城,就能杀他个翻天覆地!”
杜尧眼中燃起熊熊烈火:“过冬在即,再搜寻不到大批粮草和物资,弟兄们非冻死饿死不可!”
他握紧拳头,声音发狠,“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若这奇袭成了,咱们不仅能够绝境逢生,而且能够名垂青史!”
说着,杜尧深深向张仲坚行了一礼:“张大哥,还希望你能够再帮我这一次!”
望着杜尧眼底燃烧的坚定,张仲坚先是一怔,随即仰头大笑:“我张仲坚自诩天下豪杰,没想到胆子竟不如杜兄弟!”
“好!这次我就舍命陪君子,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杜尧的气魄让他感到了久违的热血,应下了这桩冒险的请求。
听到张仲坚答应下来,杜尧脸上难掩狂喜。
有张仲坚这种绝顶猛人相助,奇袭平壤的计划又多了几分胜算。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如何说服泉太祚,让这个高句丽将领心甘情愿与自己合作了。
“张大哥,我先去说服那泉太祚,这里还请张大哥代为主持一番。”
张仲坚眼中燃起兴奋的光芒,点头应下:“杜兄弟快去!我己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杜尧迈步朝泉太祚走去。
此时的泉太祚刚在军医帮助下拔出大腿上的箭矢,被隋军将士抬上马车休养。
见杜尧走近,他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现在他对杜尧这个喜怒无常的隋军将领怕得很,见面都提心吊胆。
杜尧走到泉太祚身前,开门见山说道:“泉大人,我有一场富贵要送予你,但需你与我们合作。”
泉太祚听了杜尧此言,神色一愣。
他本以为这隋将又要威逼自己,没想到竟提到“富贵合作”,不由得疑惑问道:“将军此言何意?莫非是想率部归顺我高句丽王朝?”
在他看来,眼前这隋军将领主动示好,恐怕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泉大人说笑了。”
杜尧摇摇头,目光盯着泉太祚,语气中带着十足的诱惑,“不知泉大人可愿让泉氏一族成为这高句丽的主人?”
泉太祚听了眼中一亮,他何尝不想让泉氏一族称霸高句丽?这次率兵前来剿灭杜尧本就是为了实现这一野心。
可眼前隋军虽猛,在他看来也难助泉氏夺权,压下眼底的那丝贪婪,故作正色道:“将军说笑了,我泉氏对王上忠心耿耿,岂有反叛之念?何况将军如今自身尚且难保,又何谈助我泉氏?”
杜尧从泉太祚的话语中听出了松动,心知有戏,立刻乘势引诱:“泉大人只需与我等合作,引隋军潜入平壤城。”
“到时我必定斩杀婴阳王高元,助泉氏一族登上王座。”
“此事只需大人略施小计,何乐而不为?”
泉太祚猛地摇头:“将军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引你们入平壤城,我泉氏一族的生死不全落你们手中了?”
“就算杀了婴阳王,泉氏又如何掌控高句丽?”
“别忘了辽东还有乙支将军率十万大军驻扎!”
他抬头望向辽东方向,眼底掠过一丝忌惮。
杜尧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泉大人方才说的根本不是问题。”
他目光灼灼:“大人该听说过中原三国时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典故吧?”
“等我们斩杀婴阳王高元,您泉氏可立一个高氏婴儿为新王,借其名义发号施令。”
“到时候就算乙支文德手握重兵也不敢公然与您泉氏对抗。”
泉太祚的脸阴晴不定,许久才憋出一句:“你们帮我泉家肯定不会白帮。”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杜尧见泉太祚松口,知道他己动心,坦然说道:“我等潜入平壤城,除了取婴阳王高元的人头外,还需大批粮草过冬。”
他故作悲戚地叹了口气,“泉大人可知,我们都是被当作溃兵丢弃在此,只想回家啊!”
抹了把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杜尧继续开口:“只要有足够粮草撑过冬天,等开春就设法冲破乙支文德的封锁返回中原。我们绝无占据高句丽的心思,还请泉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