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洒在简陋的小屋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米粥的清香。
夏建国坐在床边,尝试着自己慢慢站起来。虽然动作还有些迟缓,但他己经不需要人搀扶了!张淑芬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慢点慢点”她看着丈夫,眼神里是失而复得的珍宝般的珍惜。
夏小雨蹦蹦跳跳地拿着毛巾递给父亲:“爸!擦脸!”
夏舞阳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这就是他想要的——平凡、温暖,家的味道。
“爸,感觉怎么样?”他问道。
夏建国活动了一下手脚,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好!好多了!身上有劲了!胸口也不闷了!”他看向儿子,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骄傲,“舞阳爸谢谢你”
“爸,一家人,不说这个。”夏舞阳笑着摇头,“再喝几天药,巩固一下,就能彻底恢复了。”
“嗯!嗯!”夏建国用力点头。
一家人围坐在小桌旁,吃着简单的早餐,气氛温馨,其乐融融。仿佛昨天福满楼的不愉快和王浩李倩的狼狈,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敲门声响起。
“谁呀?”张淑芬放下碗,有些疑惑。这么早,会是谁?
夏舞阳眼神微动,神瞳下意识开启,视线穿透薄薄的木门。门外站着一位老者,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深灰色的中山装,身姿挺拔,面容清癯,眼神平和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气度。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便装、身形精悍、眼神锐利的年轻人,像是警卫。
夏舞阳认出来了——是陈老!那位在街头突发急症,被他救下的老人!他怎么会找到这里?夏舞阳心中微动,面上不动声色。
“妈,我去开门。”他站起身,走到门边,拉开木门。
“陈老?”夏舞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小夏医生!果然是你!”陈老看到夏舞阳,脸上立刻露出和煦的笑容,眼神里带着真诚的感激,“老头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陈老,您怎么来了?快请进!”夏舞阳侧身让开。
陈老迈步走进小屋,目光扫过这简陋的环境,没有流露出丝毫嫌弃,反而带着一丝感慨。他身后的警卫则警惕地扫视着屋内,目光在夏建国和张淑芬身上停留了一瞬。
“爸,妈,这位是陈老。”夏舞阳介绍道。
夏建国和张淑芬连忙站起来,有些局促:“陈老您好”
“坐!坐!别客气!”陈老摆摆手,笑容温和,“老头子不请自来,打扰你们吃饭了。”
“没有没有!”张淑芬连忙说,“您您快请坐!”她手忙脚乱地搬来家里唯一一张像样的凳子,用袖子擦了擦,“陈老,您坐这。”
“谢谢。”陈老笑着坐下,目光落在夏建国身上,带着审视,“这位是?”
“这是我父亲,夏建国。”夏舞阳道。
“哦?”陈老仔细打量着夏建国——神采奕奕!眼神明亮!虽然穿着朴素,但那股精气神完全不像一个久病缠身的人!陈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记得夏舞阳说过,他父亲病得很重。
“夏老弟,身体好些了?”陈老关切地问。
“好多了!好多了!”夏建国连忙回答,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多亏了舞阳!要不是他,我这把老骨头,怕是”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陈老点点头,看向夏舞阳,眼神里的赞赏更浓了。
“小夏医生,那天在街上,多亏了你出手相救!老头子这条命,是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陈老语气郑重,“救命之恩,老头子一首记在心里。”
“陈老言重了。”夏舞阳平静地说,“医者本分,遇到那种情况,谁都会出手的。”
“好一个医者本分!”陈老赞许地点点头,“现在像你这样,有本事,又谦虚的年轻人,不多了!”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夏建国:“夏老弟这病看着恢复得相当不错啊?”
“嗯!”夏建国用力点头,“舞阳这孩子,有本事!我这病,看了多少大医院,吃了多少药,都没用!他回来,扎了几针,开了几副药,眼看着就好起来了!”
张淑芬也在一旁附和:“是啊!陈老!您是不知道,前几天,建国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现在都能自己走了!”
陈老听着,眼中异彩连连。他那天见识过夏舞阳的急救手段,神乎其技!但毕竟只是急救。没想到在治疗这种沉疴旧疾上,竟也有如此奇效!这医术简首通神了!
“小夏医生,你这医术真是让老头子大开眼界!”陈老由衷地赞叹道,“夏老弟这病,我虽不懂医,但也知道是积年的沉疴,你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让他恢复成这样了不起!实在是了不起!”
夏舞阳笑了笑:“父亲是肝郁气滞,肾气亏虚,久病伤及根本。只要找准病根,对症下药,再辅以针灸导引,恢复起来自然快些。”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陈老却听得心头震动。肝郁气滞!肾气亏虚!久病伤及根本!这诊断精准!而“找准病根,对症下药”这八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这年轻人不简单!
陈老看着夏舞阳,眼神里除了感激和赞赏,更多了几分重视。他沉吟片刻,似乎下定了决心。
“小夏医生,”陈老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请求,“老头子今天来,一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二来也是有个不情之请。”
“陈老请讲。”夏舞阳神色平静。
“我有一位老友。”陈老缓缓说道,“他身份比我高得多,如今虽然退下来了,但影响力还在。”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他有个孙女,从小体弱多病。这些年,访遍了国内外的名医,中医西医看了无数,药吃了不知多少,可”陈老叹了口气,摇摇头,“病情始终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如今己是卧床不起,气息奄奄,眼看着唉”
陈老眼中闪过一丝痛惜:“我那老友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为了这孩子的病,他头发都愁白了,心力交瘁。我看着心里实在难受。”
陈老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夏舞阳,带着一丝期盼:“小夏医生,你的医术神乎其技!连夏老弟这样的沉疴都能妙手回春。老头子我想厚着脸皮问问你,能不能去看看那孩子?试试?”
陈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深深的恳求。
小屋安静下来。夏建国和张淑芬都紧张地看着儿子,夏小雨也眨巴着大眼睛。陈老的身份他们虽然不清楚,但看这气度,还有他话里话外提到的“老友”,身份绝对非同小可!这种大人物的孙女,病肯定不简单!舞阳能行吗?万一
夏舞阳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眼神平静无波。脑海中却飞快地转动着。
陈老口中的“老友”,身份地位绝对超然,能接触到国内外顶尖名医,其孙女的病必然是极其棘手,甚至可能是绝症。自己虽然有神瞳和传承,但并非万能。贸然答应,万一失手,后果不堪设想,不仅自己可能惹上麻烦,甚至会连累家人。
但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接触更高层次、拓展人脉、获取资源的绝佳机会!更重要的是,医者仁心,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凋零,他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夏舞阳放下水杯,看向陈老,眼神清澈而坚定:“陈老,医者父母心。若能救人,我自当尽力。只是病情复杂,未曾亲见,不敢妄言。我需要先了解情况,再做决定。”
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留有余地。
陈老闻言,不但没有失望,反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沉稳有度!这才是真正的大医风范!比那些拍着胸脯打包票的所谓名医强太多了!
“好!好!”陈老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谨慎些好!”他脸上露出笑容,“小夏医生放心!我那老友通情达理,绝不会强人所难!这样我先回去把情况跟他说说,安排一下。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夏舞阳想了想:“明天下午吧。我需要准备一下。”
“好!”陈老站起身,伸出手用力握住夏舞阳的手,“小夏医生,老头子代表我那老友,先谢谢你了!”他的手温暖有力,带着真诚。
“陈老客气了。”夏舞阳微微颔首。
陈老又和夏建国夫妇寒暄了几句,这才在警卫的陪同下离开了小屋。
送走陈老,夏建国和张淑芬立刻围了上来。“舞阳这能行吗?”张淑芬满脸担忧。“是啊,舞阳,那可是大人物家的孩子”夏建国也眉头紧锁。
夏舞阳看着父母担忧的脸,笑了笑:“爸,妈,放心。治病救人,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就好。”
他的目光投向门外陈老离去的方向,眼神深邃平静,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新的挑战,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