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碰杯声在包厢内回荡,大家仰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可能是长时间没有喝酒的原因,岳笑语觉得这酒入口有些辛辣,却又带着一股独特的醇香。
这味道,还怪上头的,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顾然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岳笑语的碗里,“这道红烧肉看着很不错,你尝尝。”
他感觉岳笑语瘦了,脸颊上的肉少了,下巴也变尖了。
岳笑语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减肥,乍一看到这么多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被勾了起来。
她盯着碗里油亮红润的红烧肉,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但想到自己这些天努力克制饮食的成果,又有些尤豫。
顾然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轻笑:“还减肥呢,在饿下去就真成纸片人了,风一吹就跑了。”
岳笑语减肥这段时间确实受了不少罪,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安慰自己就当是奖励餐好了!
她用筷子夹起那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肉质软糯香甜,入口即化,浓郁的酱汁在舌尖上散开,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顾然看着她小馋猫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笑意。
岳笑语被打开了味蕾,什么清蒸鱼、虾仁炒蛋、蒜蓉空心菜,她挨个尝了一遍。
杨清予吃了几口菜,便站起身,拿起分酒器,给张导添了一杯酒,笑意盈盈端起酒杯,“张导,我敬您,祝您拍摄顺利,收视长虹!”
张天阳乐呵呵喝了。
接着,杨清予又按照顺序,把主桌上的制片人、副导演、编剧,以及主演,分别敬了一遍。
敬完一圈酒后,杨清予才回到自己座位上,优雅地坐下,继续用餐。
赵瑜容真的要烦死这酒桌文化了,但杨清予已经做在前面了,还做的游刃有馀,她感觉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杨清予刚坐下没多久,制片人就让她也端几杯酒。
赵瑜容混到这个程度,也没少参加这种酒局,只能笑着起身,挨个敬了几人一杯。
轮到岳笑语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有些醉了,脸颊绯红,还有些犯困,支着下巴,努力睁大眼睛。
顾然也不想让岳笑语再喝了,他起身,脸上挂着温和却又不容拒绝的笑意,“张导,各位老师,笑语今天已经喝了不少,这杯我替她敬各位。”
说着,他端起岳笑语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
杨清予感觉自己的心被扎的稀巴烂,她做梦都想顾然能这么维护她。
郁闷心碎之下,她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而随着顾然话音的落下,饭桌上安静了一瞬,随即也不让女演员敬酒了。
“来来来,吃菜吃菜!”
“这个鲍鱼烧得不错,大家尝尝。”
等到饭局结束,饭桌上的人有不少都喝多了。
杨清予和赵瑜容分别被助理和经纪人接走了。
岳笑语已经趴在桌子上快睡着了。
等一睁眼,看到人都走光了,连忙站起身,步伐也有些跟跄。
这时,一直在不远处正在和导演说话的顾然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岳笑语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顾然放大的俊脸,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伸手去捏顾然的脸,“你长得真好看,像星星一样。”
顾然无奈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好了,咱们回家。”
说着,他弯腰将岳笑语公主抱了起来。
然后对着惊讶地看着他的导演点点头,示意他先离开了。
岳笑语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回家,我要回家。”
“好,回家。”顾然抱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岳笑语的身子软绵绵地贴在他身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到了车旁,林丛赶紧打开车门。
顾然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进后座,帮她系好安全带。
一路上,林丛把车开得很稳,岳笑语安然睡着了,时不时发出几声梦呓。
到达滨湖别墅。
顾然将她抱到二楼卧室的床上,正准备起身离开。
岳笑语却突然拉住他的手,睁开迷朦的双眼,认真地说:“你长得好象一个人!”
顾然微微愣神,难道她终于记起自己了?
岳笑语笑,语气带着醉后的娇憨:“你长得象我未来的老公!”
说着,在顾然猝不及防之际,岳笑语忽然凑了他,在他唇角轻轻印下一个吻。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顾然彻底愣住了。
等顾然再从温润香软的触觉中回过神时,岳笑语早已一头栽进被窝里,睡得香甜。
顾然失笑,替她掖好被角,看着她的睡颜目光温柔,“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流氓。”
小时候就垂涎他的美色,口出狂言要包养他,长大了还是这副样子。
其实当年他平安回到顾家以后,家里人就派人去港城联系岳家,想要报答她们帮助他脱困的恩情。
可是等到人到了港城,岳家早已人去楼空,甚至没有人知道她们去哪了。
就连岳以凝这个名字,都查不到任何踪迹,仿佛是编的假名字一样。
顾然找了这么多年,其实不抱任何期望了。
可当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瘦了很多很多,眼神也变得不再神采飞扬,甚至性格也大变,名字也从岳以凝变成了岳笑语。
如果不是那一模一样的五官,那相似的声音,他真的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她那时想嫁给他,他没有丝毫尤豫就同意了。
发现她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时,他对她便只剩下了责任。
他会一直照顾她,但也仅限于照顾。
甚至有时候他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认错了人。
可是自从她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楼后,一切都变了,她又变成了从前那个天真活泼,古灵精怪的样子。
跟她回了一趟岳家,从岳中天和李婉的只言片语中,他完全确定了,岳笑语就是当年救他的岳以凝。
当年应该是为了躲避那些绑匪的报复,才改了名字,离开港城去了榕城。
可是一个人的性格为什么会前后变化这么大?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古怪的事情,是精神分裂,还是有多重人格?
但她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这就够了。
是什么他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