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接完电话,又站在走廊处站定,透了会儿气。
等到那股呛人的香味带来的沉闷恶心感消失,他才重新回到包厢。
包厢里聊得很热闹,杨清予正弯着唇和一旁的导演说话,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一屋子的人都在笑。
顾然刚一进去,众人的目光就都投了过来。
杨清予看向他,脸上笑意更浓,“顾老师终于回来了呀,刚还都在念叨你呢。”
他回到位置上坐下,冲着几人微微点头,“刚出去接了电话。”
刚才顾然是带着帽子的,出去这会功夫他已经把帽子摘了。
杨清予这个角度,刚好清楚地看到顾然头发上有处豁口,象一个盆地似地立在那。
她嘴巴微张,惊讶:“顾老师,你的头发怎么了?”
顾然已经习惯被问这个问题了,漫不经心道:“发型师不小心剪坏了。”
杨清予很气愤,指责道:“这什么发型师啊,也太不靠谱了,哪有把头发剪成这样的,这得是多不专业才能剪出这么大一个缺口,什么技术啊还敢开店!”
顾然眉心蹙了蹙,道:“他不是故意的。”
杨清予:“”顾然怎么老不按常理出牌,这天她真的要聊不下去了!
这时,编剧打趣道:“你别说,顾老师这发型看着还挺有特色的,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成潮流了。”
一屋子的人又被这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张导也感觉到顾然和杨清予之间的氛围有点冷了,半开玩笑似地提议道:
“顾然和清予碰一杯吧,也彼此熟悉熟悉,毕竟是要拍感情戏的,太陌生了可不行。”
杨清予闻言率先举起酒杯,笑着对顾然说:“顾老师请。”
顾然也端起自己的酒杯,语气淡淡的:“杨小姐客气了,合作愉快。”
两人的酒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导见状,调侃两人,“马上都要演夫妻了,还在这顾老师、杨小姐地喊,叫名字得了!”
听着张导的话,杨清予娇羞一笑,甜甜喊了声:“顾然哥。”
顾然听到这声音,眉心微微一跳,面上却未显露太多情绪,只是礼貌性地应了一下。
杨清予好象感觉不到顾然的冷淡,语气甜软:“到时候就拜托顾然哥多多照顾了,我还是第一次拍年代戏呢,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跟我说,我一定改正。”
顾然:“可以。”
导演本来对杨清予没有很满意,但一晚上接触下来,发现她虽然算是走了后门进来的,但是态度诚恳,语气谦卑,也觉得让她当女一不错。
至于赵瑜容,就没这么听话,脾气还不太好。
一晚上的气氛还算融洽,几人又简单过了一下剧情和主演的人设。
最后几个人互加了联系方式,建了个工作交流群,有什么新的进展或通知在群里沟通也比较方便。
从酒店门口出来,林丛已经在门口等着顾然了。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布加迪。
顾然刚坐上车,杨清予就步履娉亭地朝他停车的方向走了过来,一步一步朝他靠近,似乎是有话想对他说。
林丛正准备关门的手顿住了,但身子并没有让开。
杨清予隐隐约约只能看见顾然的淡漠孤冷的侧脸。
她笑容款款,眼神求助地望向顾然:“顾然哥,能不能带我一程啊,我助理今天请假了,没人来接我。”
林丛瞥了眼面无表情的老板,已经能预料到结局了。
顾然眉目冷淡,“不好意思,我夫人不喜欢我车上坐别的女人。”
杨清予受了一晚上的冷遇都没有很难过,但听到他这句话,却尤如万箭穿心。
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怎么能在她面前提起岳笑语,怎么能因为岳笑语而拒绝她!
心中又冷又恨,她脸上的笑意却没有收敛半分,语气有些可怜兮兮的。
“我今晚喝的有些醉,怕一个人打车不安全,顾然哥真的不能送送我吗?”
顾然捏了捏眉心,敛住心里的不耐,微微偏头看了林丛一眼。
林丛收到顾然的眼神,连忙关上了后车门。
他对着杨清予解释说:“不好意思啊杨老师,顾哥他真的不方便。”
“我找人送您。”
说着,他快走两步,追上还没有走远的导演,开口说:“张导,您找人送一下杨老师吧,我们顾哥着急回去有事。”
张导闻言,自然是别无二话,热情地邀请杨清予上车,“坐我的车吧清予,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最后杨清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张导演的车,面上还是开心地和他道谢:“谢谢张导!”
张导演吩咐司机开车,先送杨清予回去。
顾然今晚喝的不多,林丛把车开进地落车库后就直接离开了,并没有送他上楼。
推开客厅的门,里面亮着几盏昏黄的壁灯,液晶屏幕上正放着喜剧电影。
岳笑语窝在沙发里,一边抱着一袋薯片嘎吱嘎吱啃着,一边被剧情逗得哈哈大笑。
整个客厅里都回荡着她清脆的笑声。
看到顾然推门进来,她笑着跟顾然打招呼:“顾然,你回来了。”
顾然在玄关处换好鞋,抬脚走到她面前,瞥了眼电视屏幕,是很早之前的一部喜剧电影。
“有这么好笑?”
岳笑语又往嘴里塞了片薯片,含糊不清地说:“当然好笑啦,男女灵魂互换的桥段,特别搞笑。”
她看好几遍也不会腻。
顾然在她身旁坐下,顺手拿过她手里的薯片袋,也吃了片,皱了皱眉。
嗯,不好吃。
于是又重新给她塞了回去。
两人的距离有些近,岳笑语能闻到顾然身上淡淡的酒气,夹杂他身上特有的柏木和雪松香,奇异地有些好闻。
岳笑语又忍不住又嗅了嗅。
做完这个动作,她才感觉自己象个变态,又赶紧屏住了呼吸。
顾然没有错过她的微表情,冷眉微挑,以为岳笑语误会了什么,开口解释说:“剧组聚会,有个女演员坐在我旁边,她喷了很浓的香水。”
岳笑语不知道他怎么说到了这个,从电视上移开视线看向他:“啊?”
被岳笑语这么一嫌弃,顾然也感觉自己很埋汰,也不在下面待了,迫不及待回楼上洗澡换衣服了。
岳笑语莫明其妙地看着他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