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就算青原区地价上涨，也不会这么快。
政策刚出台，首月涨幅应该有限。
对，还有翻盘机会。
到底卖给谁了？
方侗。
尚海有这号人物？
我大学同学，白手起家的。
白手起家？
费一民若有所思。
所以你是念在同学情分上让他捡便宜？
费毅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本想坑他一把，没想到反被算计。
怎么回事？
怎么反而被他坑了？
费毅简单说明情况，难免添油加醋。
不得不说，方侗的经历确实精彩。
费一民也露出讶异之色。
你是说他偷拿家里五十万炒期货赚了一个亿？
然后全押在青原区地皮上？
这小子够狠，有我年轻时的影子。
寥寥数语间，费一民已窥见方侗的过人胆识。
两次豪赌，次次孤注一掷不留退路。
更难得的是两次都顶着巨大风险。
这般杀伐决断，哪像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所为。
这番赞许引得费毅酸意翻涌。
算什么本事？
方侗那小子纯属走狗屎运。
他还能未卜先知城市规划？
蒙头瞎撞也敢疯狂囤地。
要不是正好碰上政策东风，早赔得裤衩都不剩。
费一民微微点头。
话虽如此，运气本就是实力。
费毅急得直跺脚。
爸您怎么净帮外人说话！
这小子坑咱家多少钱？
还当幸紫的面让我难堪。
蠢的是你。不过敢藐视宏达集团，确实狂妄。
费一民眼底掠过精光。
青原区那些地皮，可值大价钱
费毅顿时喜形于色。
您要出手？方侗死定了！
对付这种小角色也需我亲自动手？
连他都摆不平，将来怎么接管公司？
明白了。
去约方侗见面。
费毅愣在当场。
“您找他做什么？”
“他手里的地皮很值钱，我要拿下。”
“如果他不肯呢？”
费一民冷笑一声。
“那就别怪我仗势欺人了。”
浩瀚影视文化有限公司，扬蜜如常到公司上班。
《王昭君》仍在筹备阶段，扬蜜正为新剧做准备。
她几乎一有空就去练功房练习形体和台词。
自从扬蜜为公司拉来投资后，她在公司的地位越来越高。
经纪人对她几乎有求必应。
经纪人是个微胖的女性。
扬蜜在练功房练习时，经纪人全程陪在一旁，端茶递水。
扬蜜看了经纪人一眼。
“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今天有什么好事？”
经纪人咧嘴笑道：“确实有好事。原区，听说要重点开发那里。今早领导来通知，我家要拆迁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扬蜜听到“青原区”三个字，立刻反应过来。
青原区？方董拿了不少地皮的地方？
经纪人点头：“对，今天官方发了公告，听说启动了十个大型基建项目。”
得到确认，扬蜜惊讶地捂住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原来如此！这就是方董的底气！难怪他敢顶着高负债，在青原区大肆拿地。
“要是我手里握着大把青原区的地皮，那岂不是……”
经纪人斩钉截铁。
“那你直接躺赢。”
“这辈子再也不用为钱操心。”
“光靠这些地皮就能享一辈子荣华富贵。”
扬蜜兴奋得立刻拨通方侗电话。
“方董你也太神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
“你这投资眼光绝了！”
“我、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了。”
“你必须给我好好讲讲这里头的门道，我快好奇死了！”
“行，晚上洗香香等我，保证让你满意。”
曹彬一整天都轻飘飘的。
他现在恨不得马上飞回家，看老爸什么表情。
谁说我和阿源创业是瞎折腾？
谁说投青原区房地产必死无疑？
政策一落地，局面立刻翻盘。
死棋转眼变活局。
这种神操作能有几回见？
下班时方侗拽住曹彬想喝酒。
“改天改天，我得赶回去打脸。”
“现在就等着我爸怎么圆场。”
曹彬火急火燎往家赶。
曹彬到家门前板起脸，却掩不住得意。
他妈褚玉秀正在炒菜，见他回来立马扔下锅铲。
“儿子，你们公司这回可赚翻了呀。”
曹彬一听就绷不住笑。
“那当然，我和阿源早就算准了。”
我们早就看中了青原区的发展前景，在政策公布前就抢先拿下了大量土地。
褚玉秀连连称赞：阿源平时看着斯斯文文，做起生意来可真有一套。当初看他砸重金买地我还捏把汗，几个亿的贷款要是赔了，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一般人哪敢这么玩，也就阿源有这胆识。真是后生可畏。
曹彬得意地笑道：那当然，要不我怎么会跟他合伙？我就是看准了他有魄力，是条汉子。阿源常说，风险越大收益越高。说着把公文包往旁边一扔，翘着二郎腿往沙发上一靠，摆出一副嘚瑟样。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曹诚假装看电视，闻言轻咳两声：瞧把你得意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次投资确实有眼光。
曹彬立刻反问：就只是有眼光？这全是阿源的主意，有你什么事？是人家阿源的本事！
那我好歹有识人之明，一直力挺阿源。当初除了我，还有谁支持他？
曹诚感叹道：方侗这小子真神了。之前谁敢像他那样押注青原区房地产？前后贷款五个亿，是他现金流的五倍。这么高的杠杆，完全不留退路。亏他敢这么干。要不是后来政策转向要开发青原区，阿源可就惨了。
曹彬两手一摊：可偏偏政策就是要发展青原区。这一下，整盘棋都活了。
一条垂死的龙突然腾空而起。
曹诚满脸惊愕。
没错，这么一来，你们之前抢购地皮的行为就完全不同了。
阿源这一招真是点石成金。
人家这么有本事，你可得好好跟着干。
曹彬心里乐开了花。
爸，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您还说阿源走投无路呢。
曹诚脸上挂不住。
这件事确实是我看走眼了。
褚玉秀笑着打圆场：你就别揪着不放了。
你跟阿源这次能赚多少？
有三四个亿吗？
当然，我们估算过。
青原区项目至少能净赚十亿以上。
褚玉秀失声叫道：十亿！
曹诚也瞪圆了眼睛。
我的天，十亿？
我全部家当才五千万，你一次就赚十亿。
十亿还是保守数字。
阿源说了，只多不少。
曹诚夫妇连连感叹。
真是越来越看不懂阿源了。
一个多月前他才刚毕业。
转眼就要成亿万富翁了。
我真是老了，跟不上年轻人了。
普通家庭的孩子，一个多月就赚到十亿。
说出去谁信。
另一边，方侗回到家里。
小区里的大妈们正在打麻将，见他回来立刻围了上来。
阿源回来啦。
你可真厉害。
之前大伙还奇怪你买那么多青原区的地。
原来你早就知道要开发青原区。
“青原区的地价要暴涨了，阿源你以后在家躺着收钱就行。”
“咱们小区年轻人里就数你最厉害。”
“真不简单，太不简单了。”
“阿源，阿姨给你说个亲事怎么样？我侄女和你差不多大，学历好，模样更是没得说！”
“阿源来我家吃饭吧。”
方侗费了好大劲才从小区阿姨们的包围中脱身。
“得换个住处，不然迟早被烦死。”
离方侗家三个路口远的河边有个公园，附近居民常去那里散步。
此刻，原旧厂街纺织厂的张厂长散步累了，站在旁边看两位老人下棋。
下棋的老人边下边聊。
“你家拆迁补偿谈妥了吗？”
“分两套房再加三百万现金。”
“你这运气不错，两套房加三百万，养老不用愁了。”
“可不是嘛，我那三个孩子以前一个月才来看我一次，现在天天往家跑，热闹得很。”
“哎，真让人眼红。”
“这有啥好眼红的，我这也就算一般。要说值钱还得数旧厂街纺织厂那块地，位置好面积大，足有一万两千平。等地价涨起来，少说值几个亿。”
“现在说这个有啥用？纺织厂早被领导卖掉了，听说才卖了五千多万，亏大了。”
“这种领导就是饭桶，白白让人捡了大便宜。”
“没本事！蠢货！”
“还以为赚了，其实被人算计得死死的。”
站在一旁的张厂长听得脸色发青。
棋盘上的厮杀正酣，张厂长却无心观战。他死死攥着茶杯，指节发白。
当初要是再撑半年这个念头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青原区开发规划的红头文件下来时，他正在工商局办理最后的转让手续。方侗签完合同那天，国土局的测绘队就进了厂区。
老纺织厂那三十亩地，现在围着蓝色铁皮围挡。打桩机的轰鸣声隔着三条街都听得见，据说要建cbd地标。张厂长每次路过都要绕道——那些拔地而起的塔吊钢架，活像一柄柄扎在他心口的钢钎。
饭桌上飘着红烧带鱼的香气，方侗给父亲斟了杯黄酒。我在陆家嘴看了套平层。瓷勺碰着碗沿叮当响，邓平把蘸了醋的蟹粉小笼推到儿子面前。
你王婶昨天还问起你相亲的事。母亲突然转了话头。窗外传来弄堂里孩童跳皮筋的童谣声，梧桐树影在纱窗上摇曳。方三水默默把电视音量调小了两格。
深夜的书房亮着台灯，方侗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卫星地图。外滩的霓虹透过落地窗映进来，在墙面上投出变幻的色块。他截屏保存了浦东新区土地出让公告，顺手回拨了三个未接来电。
果然不出所料，青原区的地价今天飙升了17。
“这才刚刚开始。”
“最终能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