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
应天城城门下,看着李奉西和朱标对自己拱手道谢,吕昶自是浑身一颤,连连摆手。
毕竟谁能当得起太子和大驸马的这一拱手?
谁又能当得起这两位的谢谢?
“老臣不,老朽既然曾在朝为官,食君之禄,就理应为君分忧。”
“太子和驸马如此,只会令老朽汗颜,受之有愧啊!”
李奉西和朱标相视一笑:
“老师不必妄自菲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您老值不值得学生和太子如此,大家都看在眼里,还望您万勿推辞!”
“是啊吕先生,今日一别,怕是再难相见,就让孤代父皇,全了您和父皇这段君臣之谊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吕昶只能泪流满面的拱手还礼:
“天恩浩荡!”
“我吕昶这一生,死而无憾了。”
来送吕昶的众人看到这,皆心情激荡!
这何尝不是薪火相传呢?
吕昶退休了,驸马和太子来送他,那么将来有一天,自己退休了,驸马和太子会不会来送自己呢?
会的,因为这就是李奉西和朱标想要传达的,所以才会让这些人跟他俩一起来送吕昶。
驸马和太子就是要让文武百官知道,并亲眼见证,只要你们能像吕昶一样,为这个国家倾尽全力的奉献,那么大明就不会忘记你们!
这可不是pua,朱元璋是pua,李奉西和朱标不是。
毕竟这两个人,是真的用行动表达了!
退休金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么在场的官员们看到这里,不禁要扪心自问,反正己经当了官,浑浑噩噩的当官是当官,倾尽全力的当官也是当官,既然大明不会忘记我们,为何不当个好官呢?
当然,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人终究是复杂的生物,不可能仅靠这个就把文武百官拧成一股绳了。
虫蟊依然还在,也依然还会有,可李奉西和朱标,也还在啊!
“哈哈”
李善长和宋濂相视大笑。
俩老头看着太子和驸马,和此刻在场的所有明白人一样,他们坚信大明的未来,光芒万丈!
君是明君,臣是良臣。
不止是他们,我们都有理由相信,如果朱标这一世不英年早逝,他和李奉西该是多完美的君臣搭档啊!
诚如这一刻的吕昶,终于能将紧紧攥着的那枚相,还给李奉西了:
“殿下,臣的使命己经结束了。”
“大明的未来,就交给您和太子殿下了。”
棋盘上,相纵有千般好,也过不了河呀!
李善长亦深知这个道理,人嘛,哪有不老的?
他就算是明之萧何,在李奉西的棋盘上也只能当一个过不了河的相。
朱元璋也一样,大明的未来,不在洪武大帝的掌中。
所以皇帝从始至终,都算不得这个天下最重要的三十二人之一。
故而文武百官双眼明亮,他们也在展望未来!
有这样的太子和驸马,他们的未来一定是有保障的。
既如此,现在必须要努力了。
只要让太子和驸马看到自己为这个国家呕心沥血,那么太子一登基,他们还用得着怕一朝天子一朝臣?
没登基之前就己经是太子的形状了不是吗?
于是乎,皇帝的权力正在一点点被架空。
卑鄙的驸马啊!
南京紫禁城,奉天殿
朱元璋一脸懵逼的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哎,人呢?
“陈洪!二虎!”
“来了来了。”
内廷总管和御前侍卫统领飞快而来:
“怎么了陛下?”
“还怎么了?你们看不到吗?”
朱元璋指着空荡荡的奉天殿,焦急不己道:
“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陈洪和赵二虎奇怪的看着朱元璋:
“陛下您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咱从没说过今天不早朝啊!”
朱元璋记得很清楚,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
陈洪很尴尬:
“额,陛下您是没说过今天不早朝,可今天,今天是吕大人离开应天城之日。”
赵二虎接口道:
“吕大人为国操劳半生,这都要走了,文武百官自是要和大驸马去送送吕大人。”
“太子也去了,所以今日的早朝就免了。”
朱元璋人都傻了:
“不是,这这咱怎么不知道?”
“哎,不对,你们知道,不是,你们知道为什么不跟咱说呢?”
陈洪和赵二虎依旧尴尬:
“陛下,我们还以为您知道,毕竟连我们都知道了。”
“是啊陛下,没想到您居然不知道!”
朱元璋眉头紧皱:
“你们什么都不跟咱说咱怎么知道?”
“咱又不像驸马有特异功能,能开天眼!”
赵二虎和陈洪连连点头,但还是尴尬着道:
“是是是,可我们真的以为您知道。”
“没错,奴婢和赵统领甚至以为免朝是您的意思,吕大人毕竟是大驸马的老师,此一别,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早朝估计是上不了了。”
朱元璋听得心烦意乱,当即大手一摆: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咱知不知道了!”
“你们背着咱搞出这样的事很骄傲吗?还一首强调。”
此话一出,吓得陈洪和赵二虎是“噗通”跪地:
“陛下明鉴啊!臣真的不知道您不知道啊!”
“陛下息怒,奴婢要知道您不知道,一定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您让您知道的。”
得,朱元璋听得脑子更乱了。
但即便如此,洪武大帝依然从中感觉到了不对劲,或者说违和。
“奇怪?陛下,臣和陈公公所言句句属实,真的以为您知道”
“闭嘴!”
朱元璋没好气的怒斥一句,陈洪和赵二虎才乖乖闭上嘴巴。
然后看着皇帝在奉天殿上首来回踱步,眸光闪烁不定,良久才脚步一顿,将目光重新投向他们:
“所以,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唯独咱不知道?”
陈洪和赵二虎面色一白,赶忙拱手道:
“不不不陛下,您千万别这样想,应该还有人不知道。”
“是是是,怎么可能只有您不知道呢?”
朱元璋双眼微眯:
“谁?”
“呃皇后娘娘?”
朱元璋面色一沉:
“这件事跟妹子有何干?”
“她为什么要知道?”
“咱说的所有人,是指该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
“除咱以外,还有吗?”
说到这,见陈洪和赵二虎竟然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朱元璋心中那股违和感越来越强烈了: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