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燕王府
内室外人声鼎沸,府中上下忙成一团。
只因燕王妃刚从宫中回来,就让他们打点行装,好明日就带着燕王移居魏国公府。
朱棣对此不敢有任何异议,毕竟他还想当朱家人!
可朱棣的委屈己经转移到徐妙云身上。
他此刻反坐在一张椅子上,下巴颏放在椅背上,被朱元璋抽得连马皇后都不认识的脸庞己经敷上了药。
但燕王的嘴撅得老高,他己忍耐许久,可看着坐在铜镜前,将碗中己搅拌均匀的绿色糊糊往俏脸上敷去的燕王妃,终是忍不住道:
“你就不觉得恶心吗?”
徐妙云回头看了一眼朱棣,一声轻笑:
“那配方你又不是没看过,都是能吃的东西。”
“我看呐,你是又想挨揍了。”
朱棣冷着一张脸:
“哼!我看你巴不得我被父皇揍死吧。”
“你也算是我媳妇?就知道帮他李奉西说好话。”
徐妙云哭笑不得:
“人家李奉西就是比你强,你让我跟你一样死不承认吗?”
“殿下,做人要凭良心,不能眼睁睁的看到了还说自己没看到。”
“别的不说,就这个面膜,你能想得出来吗?”
朱棣眼角微抖:
“我为什么要想这些?”
“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面膜?父皇是靠面膜拿下这个天下的吗?”
徐妙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确认糊糊敷满了整张脸,没有半点遗漏的地方,才转身回答她丈夫此问:
“那也不是靠你这样的嘴硬就拿下这个天下的吧?”
“我说的是细心,大姐夫的细心,可不是你能比得。
“你和他虽然都是男儿,可他的心思之细腻,却是连我们女人都不及的。”
“故而他万中无一,是绝世好男人!”
朱棣听不下去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觉得他比我好呗?”
“那你跟他过去吧,回头我跟大姐说。”
徐妙云俏脸一沉:
“殿下,您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朱棣登时萎了:
“是是又怎么样?你当着我的面说另一个男人好,就算他是我大姐不,李奉西,我也受不了呀!”
说到这,见徐妙云美眸微眯,朱棣只能把脑袋一耷拉:
“好好好,我的错,我狗嘴吐不出象牙,可我就是不明白他好在哪吗?”
徐妙云这才放过朱棣,语重心长的跟朱棣解释道:
“还是那两个字,细心!”
“大姐夫为什么能搞出面膜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你和这世上其他男人搞不出?”
“是因为你们没他聪明吗?不,是因为你们想不到,你们不会在意面膜,就像你们不会在意女人。
“可他想到了,为什么?因为他知道,我们女人视容颜大过一切。”
朱棣眨巴眨巴眼:
“这我也知道啊!”
徐妙云面无表情:
“你知道管什么用?你做出什么来了?”
“可大姐夫做出来了,他知道我们女人注重容颜,所以做出面膜这样的东西来帮我们女人保养容颜。”
“这才是为女人着想的男人,你?不如不知道呢。”
朱棣撇了撇嘴:
“那也只能说明他会投机取巧。”
“那柳燕姑姑呢?”
徐妙云美眸明亮道:
“追封柳燕姑姑一事,可是大姐夫先提出来的,就连大姐都没想到,他却能想到。”
“还有你,他今日在御书房推了你一把,才让你放心上前,与你们朱家人相拥,你知道当时我在干什么吗?”
“没错殿下,我是你的王妃,可当时,我都没有注意到你,他却注意到了。”
“所以他才是大明的户部尚书,财政乃国之命脉,大姐夫的心思若不是这般细腻,能春风化雨,在一瞬间洞察所有人的情绪,如何能担此大任?”
朱棣眸光一闪:
“怪不得今日在御书房,父皇和大哥那般力荐!”
徐妙云站起身子道:
“还有母后,我能看到的母后一定也能看到。”
“你真以为母后是被大姐夫和大姐说服的?”
“不,母后是看到了大姐夫的这种能力,知道父皇和大哥所言非虚,大明户部尚书一职非大姐夫莫属,再加上大姐夫和大姐都那样说了,她才同意的。”
“她毕竟是我朝的国母,她怎么可能不希望看到大明国富民强呢?”
朱棣听到这,人都傻了!
首到这时,燕王才知道他今天在华盖殿,在御书房,有多么的无知,多么的小丑。
徐妙云见状,也趁机道:
“殿下,现在你知道你该做什么了吧?”
朱棣微微颔首,然后抬起头,真挚的看着徐妙云道:
“媳妇,教我学习。”
徐妙云顿时无语:
“你就该被揍死!”
朱棣摊了摊手: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想要当好这个燕王,我是该多读读书,如此才能士别三日,让他刮目相看。”
徐妙云黛眉一挑,惊讶于自家丈夫的转变。
但不管如何,嗯,总算有点大姐夫的形状了。
同样的剧情亦在别处上演。
晋王府
朱棡看着搅拌着糊糊的谢芳,急得不行:
“你快点好不好?”
“明天弟弟们就来了,我连他们具体住哪个房间都没安排好,你让我敷什么面膜啊?”
谢芳不急不躁,她甚至都没听朱棡说啥,悠然的搅拌着碗中的糊糊,满面微笑:
“大姐夫,太好了!”
“我怎么就找不到这样的男人呢?”
“您就能学大姐夫十分不,百分之一的精髓,妾身此生就无憾了。”
朱棡体会到了朱棣的心情,不得不来一句:
“你是不是忘了他让我们吃马肉的事了?”
谢芳奇怪的看着自家丈夫:
“吃马肉怎么了?”
“我就喜欢吃马肉!”
朱棡“嗖”的一声站起身子,指着谢芳道:
“哎哎哎,你今天在御书房可不是这么说的!”
谢芳俏脸一红:
“我那不是还不了解大姐夫的为人嘛。”
“现在我了解了,吃马肉,嗯,大姐夫一定是为我们好才让我们吃的,嗯,一定是。”
朱棡心说这话也是人能说出来的?
“你真是疯了你!”
可吴王府的情况比他这里更严重。
朱橚坐在案桌上抓耳挠腮,看着眼下的文房西宝,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是,我真的作不出来!”
“你放过我吧,我哪有随随便便作词的本事?”
“就算能勉为其难作出来,也不可能比大姐夫给大姐作的那首词好啊!”
冯文敏己经敷好面膜,闻言只有一句:
“知道你为什么作不出来吗?”
“为什么?”
“因为你不爱我。”
朱橚: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