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学院不是学校,所有角色均已成年,无任何不良导向,请注意辨别)
楼上。
一间安静的会客室里。
这里的氛围倒与楼下的喧闹截然不同。
虽然隔音很好,但隐约的哄闹声,尤其是那几声喊得比较大的“魔丸”,“除魔”,还是穿透了门缝,钻了进来。
齐远程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他眉头微蹙,刚才似乎听到了什么“魔丸”?还有昊儿的哭喊声?楼下在搞什么鬼?
他下意识就想起身去看看。
但目光触及对面沙发上,那个姿态慵懒,眼神却平静得让人心头发寒的少年。
他刚抬起的屁股,又稳稳地坐了回去。
脸上也瞬间堆起略显尴尬的笑容,对着祁年欠了欠身:
“祁先生,不好意思楼下似乎有些喧哗,扰了您的清静。”
他语气躬敬,甚至带上些徨恐。
“我们继续谈我们的,继续。”
他今天之所以破例抽出宝贵时间,亲自在这里作陪,甚至压下对楼下异动的担忧。
全因眼前这少年随手拿出的一块令牌。
令牌材质非金非木,上面只有一个铁画银钩的古体字——“祁”。
京市,祁家。
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分量,重如山岳。
象他这种六境御兽师,在江城还算个人物,但在真正的庞然大物面前,只是个小虾米。
甚至可以说,他能有机会与祁家的人坐着面谈,都已经是天大的荣幸和机遇。
也还好昨晚在黑市外,虽然起了冲突,但他最终没对林青玄那小子下死手,更没有真正得罪这位祁家少爷
他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若是昨晚一时冲动那后果,他承担不起。
祁年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拂了拂茶水表面的浮沫。
动作很轻,很缓。
但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周身那股无形的冷冽气场,就仿佛化作实质压力,笼下整个房间。
齐远感觉后背有些发凉,一滴冷汗不自觉地顺着鬓角滑落。
但他也只能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祁年抬眼,目光平淡地扫过他,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我看,齐先生的心思似乎已经不在这里了?”
齐远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摆手,声音都急了些:
“哪里哪里!祁先生误会了!能与祁先生会谈,是齐某的荣幸!其他任何事,都不重要!绝对不重要!”
就在这时,楼下又传来一道更加清淅的人声。
“我——杀子证道——!”
“我靠!”
楼下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和劝阻声乱成一团,即使隔着门板也能感受到那股混乱。
房间里坐着的齐远,也“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杀子证道?!这他妈是谁疯了?谁要杀儿子?
他有些坐不住了,什么祁家,什么合作,现在都不好使,他必须先下去看看。
但他刚迈出一步,祁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高,却象一道冰冷枷锁,瞬间钉住他的脚步。
“齐远。”祁年依旧坐在沙发上。
他目光平静地看着齐远,语气仍是淡漠:
“有些麻烦是你惹不起的。”
“有些人你更不该动。”
齐远身体猛地一僵,瞬间明白了祁年话中所指。
林青玄
他他竟然是为了林青玄那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出头。
那小子怎么可能和祁家搭上关系?而且还让祁家少爷如此维护?!
他之前只当祁年与林青玄是泛泛之交,甚至可能只是利用关系。
可现在这态度,摆明了就是护短!
他要是早知道林青玄背后站着这尊大佛,昨天在拍卖会别说抢东西,他恨不得把东西打包好双手奉上!
冷汗彻底浸湿齐远的内衫。
他脸上血色尽褪,也顾不上面子,对着祁年深深鞠躬:
“祁先生我我明白了!昨日是齐某有眼无珠,冒犯了林林小兄弟!我我改日一定亲自上门,向林小兄弟赔罪!郑重道歉!求祁先生”
他话未说完,楼下又传来新的动静,似乎有人在焦急地高喊,隐约能听到“老爷子” ,“快请老爷子”之类的字眼
楼下,宴会厅。
林青玄已经彻底放飞了自我,他围着青铜丹炉手舞足蹈,口中还念念有词。
一会怒斥“魔丸孽障”,一会又高呼“斩断俗缘,证道飞升”。
甚至试图推开阻拦的宾客,要去取法器来“彻底炼化魔丸!”
“齐大师!使不得啊!”
“快拦住齐大师!”
“齐大师冷静!那是你亲儿子啊!”
台下乱作一团,几位与齐远交好,或者依附齐家的御兽师壮着胆子冲上台,拼命阻拦着“齐远”进一步的疯狂举动。
场面一度失控。
“你这魔丸!还敢破鼎?!看为父的无上神通!”林青玄演得上头,一脚踹在丹炉上,发出“哐”一声巨响,里面的齐昊哭得更凄厉了。
“快!快去请老爷子!!”
一个齐家的内核子弟看着这完全无法理解的场面,急得满头大汗,对着身边人嘶吼道,“只有老爷子能制止家主了!快啊!”
片刻之后。
宴会厅入口处,人群如同潮水般向两边分开。
一位身着玄色唐装,须发皆白,但身形依旧挺拔的老者。
在一众齐家内核成员的簇拥下,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他面容与台上的“齐远”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更显苍老,眉宇间也积威更重。
正是齐远的父亲,齐家上一代家主——齐泰山。
他的到来,瞬间让嘈杂混乱的宴会厅安静了不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这位久不出山的老爷子身上。
齐泰山的眼睛,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舞台上,那个围着丹炉状若疯魔的“儿子”。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没有丝毫见到儿子的喜悦。
只有浓浓的疑惑,以及一丝被眼前这荒诞景象,引发的震怒!
“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