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5章 老七(1 / 1)

次日白天,张远到了剧组,正在默念今天要用到的台词。

“早上好。”

巩利大姐此时上前,主动与他打了个招呼。

“好啊。”说着上下扫了眼。

巩皇身着便服,没化妆,看样子也就30出头的状态。

保养的挺好。

女星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而花钱没有花钱的不是。

“哎,你穿便装,是今天没戏吗?”

“晚上的戏。”她笑着抱起肩膀,倚在他身边的墙上。

“那是……找我有事?”张远直白的问道。

老姐姐其实挺润的,也不是不行。

“对,找你有事。”巩利看了眼他的神色和飘忽的眼神,饶有兴致的回道:“正经事。”

“当然是正经事,我可是正经人。”张远赶忙接到。

巩利并没有任何表态。

女人到了一定年纪,那些事也就看淡了。

无论是爱情,还是一夜情,都一样。

对她来说,就象出门去餐厅吃了顿好的,无非一个过嘴瘾,一个过嘴瘾。

人过了35,尤其是40后,会有种强烈的过一天少一天的感觉,察觉时光飞逝后,要么日日愁苦韶华不再,要不就开始及时行乐。

巩利显然是后者,挺看的开。

“陈慧连昨晚找我聊天。”巩皇收起玩味的目光,直言道。

“哦?”

张远琢磨着,昨晚让她打电话,她没打。

结果还是找人了。

巩利现在是新加坡籍,而发嫂是新加坡富商的女儿。

找她倒是算近的。

同时也能证明一点,发嫂老爹去世后,这位的背景真不太行!

否则肯定会找更强力的关系来招呼自己。

稍一琢磨,他更有恃无恐。

跟谁俩呢!

“昨天晚上我没在,你们冲突了?”

“什么叫冲突了,是差点打起来。”

“呵呵呵呵……”巩皇很喜欢他这么直白的说法。

“我没揍他们,纯纯是因为考虑作品。”张远说着,扭了扭脖子。

“你俩火气都挺大。”巩利笑了阵后说道。

张远听出来了,对方火气也大。

对方还敢火气大!

“不是任何人老了,就是老艺术家。”

“老艺术家年轻时就是艺术家。”

“流氓老了,只会成为老流氓。”张远不忿的吐槽道。

“倒是苦了你,夹在中间。”

“不苦,我又不用负什么责。”巩利丝毫没有劝戒的意思。

劝毛线!

也就卖对方个面子,因为对方算她前辈。

而且之前在《黄金甲》剧组偷拍她的照片,义卖了几百万连个招呼都不打,巩利也不爽。

而且两相对比,那边猛猛怪罪,一直说张远仗势欺人,不懂得尊敬前辈。

巩利表示,他可尊敬,伺候的特别好,否则我怎么来的这剧组……

到了张远这边,反关心起她的立场,让她好受了些。

“不提这些了,反正我保证,在这剧组我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

“怂就摆出怂的样,别怂了还趾高气昂。”张远不屑道。

巩利轻笑,这家伙把对方都看透了。

还是不是怕了,才找我说话。

“可别影响咱们的私交,您虽然现在国籍改了,但我还是拿您当自己人的。”

“我知道。”

“就算这剧组结束了,咱们也常聚,下回我请您上我家吃饭去。”

“我亲自下厨。”

“你还有这手艺呢?”

“那是。”张远拍了拍胸脯,火机油牛河,滴胶咕老肉都是我的拿手菜。

一面是找她抱怨,一面是邀她上家去吃饭,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该和谁好。

这件“小事”,反倒让他俩关系更亲了些。

想着到时候约老谋子一块上自己家去,张远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走。

抬头瞧见姜纹,葛忧正带着一种“麻匪”拍戏。

他便凑上前去看。

排的便是那场“各显神通”,紧接“透”字决的戏份。

“我挨个看你们。”

“你们挨个说台词,记得一定要有表演,展现人物性格。”

“知道自己的人物都是什么吗?”姜纹目露贼光,发问。

“我们是该知道,还是不该知道?”扮演老二的邵兵老师戏谑的问道。

包饺子,还得蘸醋。

你是让我们包饺子呢,还是酿醋呢?

其馀几位也跟着笑起来,片场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张远也跟着笑起来。

因为这部戏最大的“醋”之一,就是这几位“麻匪”的身份。

之前说过,老五很象某人年轻时。

而7位麻匪演员中,邵兵,廖凡都是知名演员。

扮演老四的杜奕衡是华哥的专用替身,合作过不下五次。

张墨是张国利的儿子,照顾一下,很正常。

老七的扮演者,可名不见经传,和老五一样,没人认得。

那为啥要用他呢?

首先,扮演者危笑,是姜纹的小弟,也是剧组的随组编剧。

《太阳照常升起》时他就是责编之一,这部戏也一样。

这位平时是寸头,戴黑框眼镜。

可拍这部戏前,姜纹让他把头发留的稍微长一些,在现场做了大背头。

还把方框眼镜,换成了小圆框眼镜。

为的,就是像!

和老五也一样,像某人年轻时的样子。

经过姜纹的改造,的确有7分象。

除了像,姜纹还怕大家看不懂。

就象“犯罪者”大概率会回到犯罪现场查看一样,就怕别人不知道。

所以他还设计了不少台词去暗示人物。

比如最明显的……

“砸了!”

“砸了!”

“钱是赚不成了……”

葛大爷撒泼打滚似得离开后,姜纹按照预定内容,看向自己的小弟们。

头一个回答的便是老七。

“别看我呀。”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

“我从来不干仗势欺人的事。”

“我喜欢被动的。”

张远捂着嘴,差点笑出声,可笑完后,表情有猛的严肃起来。

笑,是因为姜纹就差把醋倒观众嘴里了。

悲,是因为这醋并不好喝。

什么叫“从不干仗势欺人的事”。

那就得明白,什么叫仗势欺人。

果党“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这就是最大的仗势欺人。

而民国时期,军队倒卖物资是常态,光头自己都捞。

所以,不仗势欺人,就是不让兵丁欺负人。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军队不许经商。

那什么叫喜欢“被动”的。

被动,那是喜欢吗?

那是没办法!

尤记得90年代三大耻辱。

船,导弹,飞机。

被动的没法再被动了。

当县长最重要的是什么?

忍耐!

这碗醋,发苦,比中药还苦。

但苦完后,才有了后来的甜。

老七最后,在老三,老四,老五和打算和花姐一块离开时,偷偷跑来告诉大哥。

老三不想回山里了,因为“不轻松”。

可老七没有跟着三位一块去“浦东”,也没有跟着大哥回山里,而是踏上了自己的路。

姜纹这个人,是很明确的图书管理员崇拜者。

他对很多事有自己的看法,也通过作品,表达了对道路的担忧。

却对老七这个故事中的人物,表达了很高程度的赞同。

但也没有完全否定老三,老四,老五等角色。

去浦东,回山里,走自己的路,那条是对的,只能留给观众去评说。

在这点上,冯晓刚就远不及姜纹!

王朔说冯导只不过是个受观众欢迎的导演,而姜纹才是真正的大导演。

区别在哪里?

冯导后世有部“名作”,叫《芳华》。

这部戏,成功开发了黄轩的“正确使用方法”。

因为他的长相和气质,像魔家四将里边的魔礼红。

用了和《让子弹飞》类似的酿醋手段。

打这部戏后,黄轩的戏路就开始有意思了。

总是出演一些让人说不清的角色。

就这部《芳华》,那醋都不是放桌上,而是直接泼观众脸上了!

女主角,由苗苗饰演的何小萍。

在一次打靶练习中,把自己的子弹打到了空军首长家庭出身和郝淑雯的靶子上。

因此对方开十枪,打出了103环。

郝淑雯乐不可支的对着何小萍说。

“小萍同志,谢谢你打错靶子了!”

这部戏的结局,苦出身的主角们,不是疯了,就是残了。

有背景的角色,继续大富大贵。

只要长眼睛,长耳朵的人,都知道冯导在干什么。

可同样是酿醋,姜纹对事不对人,可冯晓刚则是完全对人不对事。

这就是两人之间思想上的差距。

究其原因,其实还是出身。

冯晓刚是大院子弟中,最“破落”的一位。

不光姜纹比他好,桦宜的王家哥俩,王硕,叶京,郑小龙这些人早些年都比他出身好,混得好。

他只能跟在人家身后当碎催。

就不说这些位了,另说陈诗人和陆穿。

冯导拿再多奖,再知名,奥运会,世博会,冬奥会这些开幕式和艺术策划,会轮得到他吗?

不可能!

陆穿这水平都能选的上,也不可能选他。

因为选人的标准,不光看水平。

所以他恨,他怒,他不服。

他要咬着牙用电影骂街。

可他从没想过,他现在能一部戏赚几百万,上千万。

从桦宜这边捞到上亿的回报,正是因为有了他讽刺的那些人。

吃完饭骂厨子,念完经打和尚可不行。

还有一点,《芳华》这种酿醋这么明显的电影能过审上映。

后来黄轩的戏路“那么稳”。

只能说明一件事。

有部分人很同意冯导和他这类人的想法,并大开绿灯。

可终究,黎明众生得了实惠,日子就是比以前好多了。

20年前,问谁是亚洲最强。

年轻人争的面红耳赤,也要证明是华夏。

20年后,再问同样的问题。

年轻人会斜眼笑,告诉你是天竺。

这股自信就是硬实力提升带来的。

张远看向姜纹,再看向挨个说词的“麻匪”们。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依我的习惯,万事不求人。”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不会有人活着来告状。”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老五虽然岁数最大,我至今俗称……处男。”

“别看着我呀,大哥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我出手,那趴在桌上的,应该是他老公!”

“我听出来了,你们个个身怀绝技。”

张远看着他们演戏,突然想起了“勃勃生机,万物竞发”名场面中的一句话。

“是非曲直,难以论说。”

这些,都留给后人说吧。

“你小子怎么眼框还湿了?”姜纹转过头来,看向他。

“没事,眼睛进沙子了。”张远揉了揉双目。

“我去备戏了,你们继续。”他起身就走。

姜纹的目的是“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而有些人则是恨自己不能成为“你”。

绕了个弯,找到也在背词的张墨。

张远先提鼻子嗅了嗅。

身上有烟味,但没有别的奇怪味道。

至少没在剧组搞抽不该抽的东西。

否则不用我,姜纹也饶不了他。

“一会儿怎么来?”

“我放着,你收着。”

“还是我收着,你来放。”张远沟信道。

“看情况吧。”张墨不置可否的答道。

他对面前这位,心底里有那么一丝“不爽”。

因为张远是他爹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这事最要命!

明明什么都没做,也没太多交往,人家都容易对你有意见。

心里当然更喜欢自己亲生儿子,但就怕念山音。

老一辈都喜欢这样,树立个目标,无意识的刺激孩子。

给张墨刺的,见到他就有点反胃。

倒不是恶心,是紧张,不适。

“六爷,你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的钱。”

没多久试拍,张远往哪儿一坐,面带微笑,以一种类似捕食者的眼神看向对方。

“放屁,我就吃了一碗粉!”

“县长要给我们鹅城一个公平。”

“好!”

“我今天讨的就是一个公平。”

“停停停……”姜纹亲自看着。

“墨,你冷静点。”

这戏对张墨来说可不简单。

因为六子这个人物,是个纯粹的人,耿直,有少年气的人。

性格与他本人反差挺大。

再加之是和张远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对戏”,他紧张。

他想好,可越想好,就越过。

宝强牛逼的地方就在于,别管对戏的是谁,他就自演自的,和谁都这样。

这是天赋。

演戏这事宁拙毋巧,有时候太聪明,脑子太活,反而杂念太多。

这事早在拍《倚天屠龙记》和《天龙八部》的时候,就有老前辈告诉过张远了。

他多年磨砺,外加常用冥想等方式锻炼大脑,已经好了很多。

但张墨是个“聪明人”,这可难了。

开机后,最怕脑子里有“想法”。

“你这样,我跟着你走。”张远轻声和对方说。

“你应该恼火,全都冲我来。”

“抓这个状态。”

是挺恼火,别人家的孩子还给我上课……张墨挠了挠头。

又听到一旁的姜武和巩利也在说话。

“是好。”

“对,有比,更显得好了。”

“他应该可以拿奖的,要是我当评委,肯定给他机会。”巩皇蛐蛐道。

更恼火了。

不光恼火,还羞臊的很。

“你别听他们瞎说,开玩笑呢。”

更让他难受的是,张远也听到了,还安慰他。

不显得我更弱了?

“要不咱们再聊聊,反正也是试戏?”

“不用,我自己沉淀一下。”六子摆出了想要静静的状态。

脑中更乱了,全是他爹平时随口说的话。

“你瞧瞧人家张远,自己拉班子拍戏。”

“你也得成熟起来。”

“啊……”他走到角落,以头撞墙,磕了好几下。

感受到了痛苦,很烦。

但很快,他就没有功夫烦了。

“墨,赶紧过来!”

“我还没准备好。”

见姜纹唤他,这位回道。

“别准备了,不是拍戏,赶紧过来,列队!”

“怎么了?”

跟着喊声往外去。

打老远就看到一行人簇拥着一位来到剧组。

远远的,他还看不清。

可稍近些后,张墨那对小眼睛忽的瞳孔地震!

紧张。

比刚才和张远对戏还紧张!

因为有人来探班。

而来的这位,就是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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