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颜险些被吓一跳,是她兜里的手机响铃了。
冷曜都感觉到宁欢颜的呼吸近在咫尺了,这时候居然被打断了。
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谁这么不识好歹。
宁欢颜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
是店长打来的电话。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接了。
果不其然,刚接了电话,店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宁欢颜!!你是怎么搞的!!居然用奶茶泼客人?!还带人到店里闹事!你怎么那么能啊!”
“你知不知道这个事要是传出去,会对店里造成多大的影响?!”
电话那头的嗓门很大,哪怕宁欢颜没开外放,冷曜都听得一清二楚。
心中那点旖旎一下子就没有了,脸色倏然沉了下来,眉眼间透着几分烦扰。
“店长,又不是我让人来店骚扰我的,我——”宁欢颜解释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自己有眼睛会看,你收拾收拾不用再来了,艾米这会过去接岗。”
“我们这儿只是个小池塘,而您是条大鱼。”店长连讽带刺,她不听解释,摆明了就要开除宁欢颜,事已至此,宁欢颜也不想继续没气硬受。
“那行,我会走,那就把我这个月的工资结给我吧。”这个月她只干了四天,一天104美刀,四天也有416美刀了。
“你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想要工资?门都没有!工作失职!扣光!”说完,嘎嘣脆就挂了电话。
宁欢颜又气又懊恼,嘴唇撅了撅,满脸无奈。
“我把店长会时不时看监控的事儿给忘了,这下得不偿失了,为了个死变态把我工作都丢了,工资也没了。”
奶茶店的店长是老板的亲戚,虽然挂着店长的名头,却很少来店里转,日常都是通过监控来监督他们的工作情况。
宁欢颜下个学期的学费还没着落,失去了奶茶店的兼职,她得另外再去找一份工作,然而要找到各方面合适,且离校近的,很难。
“她说话一直这样?”冷曜随口问。
宁欢颜:“差不多,她是老板的亲戚。”
“人不怎么过来,只喜欢隔空指点江山,我们也都习惯了。”
“你可以不用辛苦兼职的。”冷曜一只手还搭着人腰上,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后颈,这句话的暗示意味其实很重,两个人都听明白了。
冷曜非常有钱,只要宁欢颜想,别说大的学费,就算是豪车房子他都能送。
但是——
宁欢颜身体坐直,以牙还牙地捏了捏他的鼻梁,语气轻松。
“别说你现在还没上位,就算以后咱俩在一起了,我也不能啥事都依赖你。”
上一世惨痛的经历已经告诉了宁欢颜,靠别人无论如何都不如靠自己强。
哪怕冷曜跟周潮压根不是一个类型的人,宁欢颜这一世也不想做只能依附人为生的菟丝花。
“算了,过几天再留意留意新的。”有了上次卖票的那个钱,宁欢颜现在没那么拮据,缓一两个星期再找新的兼职也无妨。
“左右周六日空闲时间多,周五也经常没课,找点事情做挺好的,我暂时还没有太大的经济压力。”
宁欢颜都这么说了,冷曜也不可能硬塞钱给她,有些事太过,就容易越界招来反感,他们的相处虽然短暂,但他也已经清楚宁欢颜的底线在哪里了。
“走吧,反正我都被开除了,这会没啥事了,你的庆功宴又是在晚上,不如刚刚说的吃饭就挪到中午?你打个电话叫上米洛学长?”
她拍了拍这人结实的臂膀,氛围都被破坏了,亲也亲不下去了,她示意冷曜将她放下来。
“可以。”冷曜心里已经有了其他想法,居然很干脆就把宁欢颜放下来了。
宁欢颜瞥了他一眼,虽有些狐疑他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但还是道。
“那你先去外面等我下,我收拾下。”
“好。”
冷曜出了小房间,却没有在店里坐着等宁欢颜,而是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
男人姿态散漫得斜倚着玻璃门,外头阳光正好,店门口的棕榈树宽大的叶片在他身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他眯着眼望向对面街道,手机响铃了几秒,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少爷。”
“罗恩叔,有件事要麻烦您帮我办一下。”弗林特,在他们冷家当了四十多年的管家,也是从小看着冷曜长大的人。
“少爷不必客气,请说。”
“帮我在大附近开两家店,一家奶茶店,另一家什么店都可以,要适合大学生兼职的,越快营业越好,前一家无所谓,第二家店不要暴露是冷家开的。”
“大门口有一家叫tea station的奶茶店,我要抢它的生意。”
“另外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行,帮我招一个人进去第二家店上班,具体是哪个人,晚点我发信息给你,你先帮忙把店开起来。”冷曜言简意赅说明了来意。
让宁欢颜打工赚他的钱,这可就不算不劳而获了,非常正当。
罗恩短暂的思索了片刻,回复,“我明白了,少爷,那招的人,薪资要如何安排。”
冷曜当然是觉得越高越好,但又不能太离谱,不然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对劲,宁欢颜也有可能会起疑。
“她是我未来的老婆,你看着办。”
罗恩:“……”
电话那头长久一阵沉默,显然,罗恩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镇住了。
“反正不能太高,也不要太低,别暴露我就行。”
“这事儿也不要让我爸妈知道。”冷曜重点强调。
“我明白了少爷,一定妥善安排好少夫人的工作。”冷家两位当家人都不知道,他先知道了。
罗恩心头顿时涌起了一阵强烈的自豪感。
少爷还是相当亲近且信任他的,这事儿必须办得漂亮!
挂了罗恩的电话后,冷曜又打给米洛。
“啥事呀哥?”
冷曜:“出来吃饭。”
“why?when pigs fly!(猪都会飞了!),你居然跟我约中午饭?!”米洛的语气掩饰不住的惊讶与稀奇。
“我老婆说要谢谢你,她要请客吃饭。”刚提到未来的老婆,顺嘴冷曜就把那个未来给摘掉了。
“……”
“哦。”米洛瞬间不惊讶了,他只是个工具人。
不过,他欲言又止,想说没好意思说,最后还是没能忍住——
“哥,学妹应该还没答应你吧?”这声老婆是不是喊的太快了,虽然他一口一个嫂子宁欢颜也懒得反驳,但你也不能真的觉得这就上位了吧!
“那又怎么样,迟早的事。”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别人可以是未婚夫,凭什么他就不能称老婆。
“麻利点出来。”
三两句交代完,电话挂了,宁欢颜也出来了。
“走吧。”
…
“周潮,周潮你怎么样?”阮梦初急匆匆过来医院,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而周潮这会正在等侯区等待。
杰斯给周潮挂了个急诊,周潮已经登记且分诊过了。
美国的急诊是按病情危急程度来决定先后顺序,周潮属于皮外伤,等待的时间不会短。
更别说冷曜还提前打过“招呼”了。
阮梦初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周潮到医院的两个小时。
“我还好。”周潮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但面部一动,颧骨伤的那一块又加重了疼痛,导致他笑的有点扭曲狰狞。
虽然他现在浑身的骨头都在痛,却除了等待也没有其他办法。
“欢颜呢?她怎么没来?”阮梦初在他身边坐下,在电话里已经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哪怕她有心搭一条其他的船,但周潮她还没打算放弃,人也还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心疼与气恼自然有。
“俱乐部那边还有些事要问一下,人家也不能私自离开岗位吧。”杰斯跟西里尔跟他们隔了两米的距离,随口说了一句。
杰斯本来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但阮梦初一来,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游离在周潮跟阮梦初身上,眼底染上一抹兴味。
根据他历经千帆的经验来看,这两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啊。
“话虽如此,周潮可是为了她才挨打的,大半张脸都青了,欢颜也太不关心你的情况了。”阮梦初撅着嘴,有些不满的嘀咕着。
其实周潮也很不爽,今天这一出对他来说确实就是一场无妄之灾,可再怎么样他为宁欢颜受了伤,她居然到现在都没来看他一眼。
难道一份破兼职比他这个未婚夫还重要?
“我打个电话给她。”周潮摸出手机,拨通宁欢颜的号码。
响铃了十几秒,没接,自动挂断了。
他不甘心,又打了第二通。
正在这时,一个护士手里拿着文档,路过等侯区,刚好就在他们面前走过。
阮梦初来医院做产检,这个护士接待过她几次,早已有了印象,似乎是认出了阮梦初跟周潮,随口打了声招呼。
“咦,周先生周太太,你们今天又过来产检吗?昨天不是已经来过了吗。”
恰好在这时,电话接通了。
宁欢颜刚说了一个“喂”字,或许是因为过分心虚,周潮下意识就挂断了电话。
在玩手机的西里尔跟杰斯听到护士这句话,视线齐刷刷的看过来,盯着周潮跟阮梦初。
“恩?”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