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内隔一段时间就要把我召过去,渐渐的,社团的其他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次,在例会上,我提出一个建议,问下面有没有反对,结果冒出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您现在有这么大靠山,谁敢反对呀。”引得嗤笑声一片。
森田往前走了一步,我伸手拦住他,微笑着说:“你们知道就好,不光知道,还要牢牢的记住。没有意见,就各自安分做好事,散会!”
森田开车送我回家:“大小姐,你比几个月前,坚强了许多。”
我苦笑一声:“健一不在,只能靠自己了,也辛苦你们。跟着健一,一定轻松许多。”
“只是,你这样牺牲,不知道值得不值得,大哥回来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也是我担心的事情:“哪还能想的了那么多呢,先把人能弄回来再说吧,估计再过一阵子,竹内就会腻了。”
森田侧头看看我,紧紧捏着方向盘,深深吐了一口气:“我们该向大哥谢罪,把你交到我们手里,结果……”
我心下有所触动,也叹了口气,拍拍他的手,无话可说。
车开到家门口,有个人影在往我家走去。
“那是,三井?”森田随口说道:“这小子也他妈的真够执着的,算他命大。”
我**的立刻转头问他:“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森田自知失言,不再吭气,只是开着车,我见状把车钥匙拔了出来,车顿时熄火歪在一边。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森田尴尬的笑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就是说要是大哥在,三井还这么纠缠你,肯定要揍他人。”
我盯着森田的眼睛看着,他被我看的不自在,脸扭到另一边不看我。
“你撒谎,你们是不是准备对三井下手?还是已经做过了?”
“没有,大小姐,我都说你误会了,我就是一个口误,没有意义。”
我急躁起来,揪住森田的衣领,将他扭过来对着我,威胁道:“森田,你看着我,老实的跟我说,我不跟你开玩笑,你今天不说,我总有办法让你说的。”
森田伸手捋了捋头发,不服气的说道:“大小姐,你是大哥的人了,为什么要为一个外面的男人和我置气?竹内那是为了救大哥,没办法,我也心疼您。但这个三井算个什么玩意,大哥对你怎么样,我都看在眼里。大哥现在一不在,你和那个三井成天都在一起,我说一句什么没有。”
森田的话,让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自知没理,手也不由自主的松了下来。
“三井对你来说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即使三井死了,对于我来说,对于大哥来说,都是应当的事。”
森田为健一抱不平,说着来气了:“你要真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有过,但是没成,不然三井现在就不会好好的每天都跑来找你了。”
“健一下的令?哪一次?”我的心脏开始绞在一起。
森田点了一根烟,眇了我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很久以前的事了,算他命大,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绝对不会有下一次的。大小姐,你下车吧,那个三井在往这看呢,他再看两眼,我就忍不住去揍他了。”
森田伸过手推开我这边的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瞪了他一眼,无奈又生气的下了车。三井在前面等着我,我慢慢的朝他走去,突然,一个让我忽然发冷的想法凭空升起,我立刻转身,但森田的车已经开走了。
洗完澡,我裹着浴巾出来,三井递给我一个苹果,我笑嘻嘻的咬了一口:“职业运动员,离开学还有一阵呢,怎么没在家多呆几天,你练球练上瘾了啊?”
三井用毛巾帮我擦着头发,叹了口气:“我是想着你,几天不见,又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虽然帮不上你什么,但不看着你,我也难以安心。”
“都已经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变数,就是你成天把我想的很惨,结果真的就惨了。”
“竹内又找你没?”
“没。”我心虚的回答。
“仁美,如果你要为我做这种牺牲,我宁可去死。”
“别说了。”我闭上眼,提到竹内让我耻辱感倍增,想到那头猪在我身上做的事,我每次洗澡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都剥下来,一次比一次崩溃。
“仁美…..”三井抚摸着我的肩,吻了上来,我惊的往后一退:“三井,你……”
“怎么了?为什么躲?”三井盯着我质问。
“我……我们……”森田的话响起在我耳边,你是大哥的人,为什么还和别人纠缠。
“竹内那头猪可以碰你,我却不行?”
三井的话刺伤了我,我愤怒至极打了他一耳光,两人怒视着对方
“是不是因为我一直陪着你,所以反而被忽视?你可以为健一做这么大的牺牲,你有没有考虑过一点我的感受?是不是我对你的爱一钱不值?你连那么小小的在意都不屑于给我?”
三井的脸涨的通红,站起来,激动的说道。
“我!我啊!那天跟着你和竹内到了别墅,我在外面站了整整一夜,我清楚里面在发生着什么事情,你猜猜看,我是他妈什么心情!!”呯,杯子被三井摔到地上,瞬间粉身碎骨。
我紧紧闭上眼,捂住耳朵,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我有多久没有碰过你了,去年!还是去年吵架那次!一年多了,我是个男人哪!天天看着我爱的女人,陪这个笑,陪那个喝酒,现在还要陪睡,我把你当宝贝一样,我试着去理解你的立场,我对自己说你是被逼的,无可奈何的!但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三井几乎在咆哮,又一个杯子飞在了墙上,碎片擦着我的头发散开。
我依然捂着耳朵,缩在沙发上,紧闭的眼睛里不断的流出眼泪,喃喃的请求道:“别说了,别说了。”
门外响起梨乃小心翼翼的声音:“姐姐,三井哥,你们没事吧?有话好好说,别吵架了。”
三井颓然的靠在沙发上,双手插在头发里狠狠的揪扯着:“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甚至都保护不了你,我真的快疯了。”
他将胳膊挡在脸上,眼泪顺着脸庞留下,哭着说:“你让我这么痛苦,可是,我还是没办法放弃你,仁美啊,我真的很爱你。”
三井总是能将悲伤毫不费力的藏起来,隔天夜晚,他便又笑嘻嘻的跑到夜总会来找我,森田看看我,瞪了三井一眼,嘴里不知道咕噜些什么,转身走开了。
“忙完了吗,我来接你回家。”三井笑着牵过我的手:“你那个手下好像看我很不顺眼。”
“你这么拽,看你不顺眼的人肯定很多了。”我取笑他。
“才怪,我可受欢迎了,追我的女生一大排,我怕你吃醋,就没告诉你。”
看着三井得意洋洋的样子,我觉得可爱又好笑。我最爱他这点,永远都充满自信和阳光,那是一种黑暗无法侵蚀的阳光。
我们牵着手,慢慢的走过歌舞伎町,每一年入秋都让我感触很多:“三年了,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和你认识的。”
“我希望下一个三年,再下一个三年,下下个三年,我们还能在一起。”三井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一瞬间,我以为我们又回到了川崎,放了学,他牵着我的手回家,有时候我们会四处溜达一下,吃点小吃,或者回到家,我做饭,他在一边陪着,天南地北的胡说八道,让我乐不可支。那种单纯的日子,再也没办法拥有了。
午夜的小道上,月光将我们俩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说笑中,我发现有点不对劲,我回头一看,一辆面包车静悄悄的开了过来,我捏了一下三井的手,说声不好,有人跟踪,跑。
我拉着三井狂奔起来,面包车加快速度赶上我们,从车上跳下几个人,将我和三井抓住拖上了车,我拼命的挣扎,却被勒的紧紧的,一张布盖住了我的脸,顿时一切陷入了黑暗和无知觉。
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被关在了黑乎乎的窄小的空间里,透过上方小小的窗口,我看到月亮在移动,这是在哪里,我紧张的思索着。
“三井,三井,快醒醒。”我双手被反绑着,只能用肩膀去顶三井。
三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头好痛。”
“我们被绑架了。”我对他小声的嚷道:“估计是在船上,外面很安静,有水声。”
“绑…..架?”三井顿时被惊醒了,才发现自己是被绳子绑住了,恼火的挣扎起来。
“别急别急,听我的,你伸手摸我的内衣,别**,在后面内衣扣的带子里面有个细长的刀片。”这是健一以前为了防止意外,把我所有的内衣都特别定制了,我还嘲笑他过于谨慎,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门外没有人看守,看来没有几个人,并且我猜对了,这是一艘大货船,我们已经在海上了,现在勉强只能看到海岸边的点点灯光。
“我们怎么办?”我和三井两个此时有些慌乱,海上不比陆地上,跳下去就能撒开腿跑。
“喂!”一声大喝吓了我们一跳,一个黑壮的男人大喊:“来人,人质跑了!”三井拉着我,慌不择路的在船上乱跑,我们朝船后的甲板跑去。
“停停停。”我拽住三井,喘着气指着船舷边:“有救生筏。”
我们两个扑上去解开绑在船上的救生筏,几个人已经从船的另一边围了过来,我抄起边上的杂物不断扔过去阻挡,却阻止不了他们人多。
救生筏已经被三井解开扔到了海里,海浪很大,一下子筏子就飘远了,三井站到甲板栏杆上,将我拉上去。
“你们再过来,我们就跳了。”我一边威胁着这几个人,一边颤巍巍的看了看背后的海,深邃澎湃,在黑夜中像张大了嘴,等着将我们吃掉。
“跳啊,不跳把你们卖到国外也是去卖,随便你们。”一个男人大笑着说。
“别激他们,真跳了怎么跟人家交代。”另一个矮个子的男人沉稳的说。
“谁出钱干的,我出双倍,三倍,你们把我们俩送回去。”我在风中大喊。
几个人交头接耳的一下,还是矮个子的男人说:“我们不收两头钱,这是规矩。”
“妈的”三井咬咬牙:“别跟他们罗嗦,仁美,你敢跳不?”
我惊疑的看着三井,三井眼神冷酷:“跳不跳都是个死,我不怕,但是万一要是把我卖到国外,我丢不起那人,还不如去死,仁美,你敢跟我一起吗?”
这就是三井,我笑着点头,他数着一,二,三,我们牵着手纵身跃入了海里,巨大的冲击力和海浪将我和三井拍开,我不是特别会游泳,一连呛了几口水。
手电筒在海面上移来移去,上面焦躁的声音骂道:“这下子怎么跟那女人要钱!”
三井拼命的向我游来,抓住我的胳膊绕在他的脖子上,不断的踩着水,货船渐渐的开远了,黑漆漆的海面上只剩下挣扎的我们俩,一切陷入了绝望中。
“仁美,谢天谢地,还能看到一点岸边的灯光,。”三井带着我奋力朝岸边游去,一个浪打来,两个人又猛的呛了几口水,而岸边的距离,却丝毫没有缩短。
我双手摸着三井的脸大哭:“对不起,我害了你。”
三井一只手搂住我的腰,狠狠的吻住我:“仁美,别放弃,我会把你带回家。”
不知道游了多久,被浪打了多少次,我早已经筋疲力的尽快要晕过去,此时三井也不是游了,而是凭着顽强的求生意志,带着我一点一点的朝岸边挪去。
天边已经开始泛白,我们在海里泡了这么久,又累又冷,我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
“仁美,仁美。”三井拍打着我的脸:“别闭眼,你看,就快到了。”我努力睁开眼,前方不远处,海岸似乎触手可及,我的心跳又恢复了,眼神又发出求生的光,挣扎着游起来。
脚能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我几乎想尖叫,却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我和三井是爬上沙滩的,像两条翻着肚皮的死鱼躺在沙滩上。
“吗的,看现在还有谁敢说我体力差。”三井此时居然还有力气说笑,我想笑,却哭了出来,三井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没事了,仁美,我们已经没事了。”
回到三井的公寓时,我们两个已经不成人样,勉强冲洗了一番,倒在**,可当四目接触那一刹那,不需要多的言语,便开始激烈的拥吻,身体像一株连理枝紧密的缠绕在一起,刚闯过死亡的关口,此时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和无足重轻,唯有把所有的爱给眼前的人,很快,我们同时到达了顶点,相拥着甜蜜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