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他就来到了一间孤零零的破旧小屋前,此屋大门紧闭,门上也没有任何的标记,十分的不起眼。
“秘店将手里的东西脱手一些吧。”
这是萧离从辛如音知晓的秘店位置,其在天星宗坊市生活了这么多年,对这种事可谓了如指掌。
辛如音手中有她自己的渠道,可萧离如今手中的东西自然不是炼气修士能处理的。
念头一转,他便戴上了一个斗笠,然后在木门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
有人就在里面守着,他刚敲完,门便打开了,随即走出来一位三十多岁,面貌普通,
修为也只有炼气六层的样子。
“前辈是”
看到萧离的第一眼,妇人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突然一变。
“自然是来做生意的。”
萧离直截了当地说道。
听到萧离直接的话语,妇人就是一愣,但随即躬敬地把萧离领了进去。
一进去,此地好似一个很普通的屋子。
“前辈,请跟我来。”
萧离刚刚站定,就被妇人领到了屋中的一处角落,她在角落按了一下。
同时手中闪过一道黄光,一个大洞便出现在了萧离的眼前。
萧离面色不变地跟了下去,来到一个不大的石门前时,左右扫了一眼。
“筑基中期,筑基初期这秘店实力倒是不弱。”
萧离心中低喃一句,不过并没有惧怕的,以他如今实力只要不碰到结丹修士自然无所畏惧。
即便人多又如何,他最不怕的就是围攻了!
“前辈,请”
那妇人似乎一副镇定的样子,伸手指向石门内说道。
萧离步伐平稳地走了进去,刚一进来,便是一个恍惚。
朱红色的毛毯,雪白的玉壁,高高吊起的宫灯,都和外面的普通截然不同,此地之人很会享受的样子。
进来后那妇人脚步不停,领着萧离走到了一个小门前,敲了几声后,里面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进来。”
妇人看了一眼萧离之后,就神色严肃地走了进去,萧离自然是跟上了。
一进去他便发现此地比外面更加奢华。
转眼一看,那妇人正在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筑基修士耳边低语,一边说着还一边看了看萧离。
“恩下去吧。”
萧离明显感受到此人盯着他看了几眼,随后便对那妇人吩咐道。
‘嘎吱
一阵声响过后,小屋内只剩下了萧离两人。
“不知道友要做何等生意啊?”
恶鬼面具当即言笑晏晏地拱手说道。
“估个价吧。”
萧离递给了此人一个储物袋,沙哑着声音说道。
那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子接过储物袋,神识探入其中略微一扫,唯一露出的双眼之中便闪过惊讶之色。
不过他也是见多识广之人,见多了来此‘销赃’之人,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略一沉吟,开口道:“道友这批货,质量上乘,虽然有些嗯,独具特色,但瑕不掩瑜,这样吧,一口价,五千灵石,如何?”
听到此价,萧离反而微微讶异,这个价格可比他拿出来的略高一些啊。
这些东西都是南宫婉储物袋中的普通货色,他留着也没什么用,而且上面若是有什么他检查不出来的隐患就不好了,还不如直接在元武国出手了。
至于那些与‘蕴灵液’相当的宝物,自然被吞宝狸藏了起来。
在灵兽空间之中即便南宫婉有手段也发现不了。
面具男子似乎是察觉到了萧离的沉默,笑了一声道:“道友不要多想,在下只是希望日后还有这等好货能率先考虑在下。”
“可。”
也许是信了男子的借口,萧离声音沙哑地回了一个字。
面具男子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很是利索地准备好了灵石。
确认灵石没有错漏之后,萧离没有丝毫留恋,转身便离开了。
“欢迎道友再来啊。”
待送走萧离后,男子扔出一道符录,缓缓坐到了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
若是萧离在此,知道了此人的想法,恐怕会说你可以想得再大胆一点。
“灵石是大人的,可我也要为自己着想啊。”
恶鬼男子低声自语,语气中满是渴望,“结丹啊结丹,谁不想得享那五百年逍遥寿元?若非为了积攒资源,搏那一线结丹机缘,我又何必在这里替那些大人物卖命?又何必出那个价格?”
男子也是经验丰富,遇到一些身怀巨款的软柿子,便用略高的灵石交易,然后外出截杀,不仅洗白了这笔灵石,还能得一笔意外之财,简直是白赚的买卖。
当然了,他也不敢多干,偶尔会来上几票罢了,就这也让他修炼到了如今境界。
“一个筑基中期四个人应当够了。”
男子心中沉吟,不久后外面便响起了一道敲门声,他的嘴角缓缓勾起。
另一边,萧离早已离开了天星宗坊市,驾驭着风翎雀,准备穿过太岳山脉,前往黄枫谷坊市再脱手一批物资。
黄枫谷坊市和天星宗坊市被太岳山脉阻挡,两者遥相隔望,基本将周围的修士一网打尽。
而且暗中还有联系,毕竟韩立炼气时卖的那株千年黄精芝可是在天星宗坊市卖出去了就可看出两方之间定然有人牵线搭桥,互通有无,能做此事的自然是两派高层。
反正这也方便他脱手赃物,而且黄枫谷那边还有他志在必得之物,就是那大衍诀。
在天星宗坊市他也打听过傀儡之说,但实在是没有出售傀儡的势力。
“那千竹教林少主倒是谨慎,也不知黄枫谷坊市有没有踪迹,他能联系上千竹教旧部,应当有一些手下。”
萧离凝神思索,这次去黄枫谷坊市也顺便打听一下那位千竹教林少主。
不过就在他快要飞过两国边境之时,眉头忽然一皱,捕捉到了身后飞速接近的恶意,
鼻翼微微翕动,嗅到了一股不久前刚刚见过的气息。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之色。
“是他这点东西也值得追杀?”
萧离有些无语,他为了不节外生枝,拿出的东西可都符合一个筑基中期的身家,哪能想到还会找上门来?
“难怪他会给一个略高的价格。”
他突然回过神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萧离却不知,是那筑基后期的修士临近结丹门坎,正是需要灵石之际。
如此关头行事自然不如过去那般谨慎了。
他不动声色,仿佛毫无察觉般控制着风翎雀缓缓往下飞去。
就在风翎雀飞临一片林地上空时咻!
咻!
咻!
数十道五颜六色的光团从下方密林中骤然射出,铺天盖地般向他袭来!
萧离眉头微蹙,定睛一看,每一道都是中级符录,随即他脚下轻轻一踩。
风翎雀与他心意相通,发出一声清啼,双翅猛地一振,身形在空中连续做出数个灵巧的动作,如同穿花蝴蝶般,竟在这些光团的缝隙中窜了过去。
脱离后,萧离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地面,并顺手将风翎雀收回了灵兽袋。
唰!唰!唰!唰!
四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周围的树木或巨石后闪出,瞬间将他团团围住。
这四人一个后期,两个中期,一个初期,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萧离看着这阵仗,不由翻了一个白眼,对付他一个筑基中期,至于来这四个人吗?
四人没有废话,直接祭出法器,法术合力向着萧离打去。
而萧离却不慌不忙,他周身突然毫无征兆地冒出一阵浓郁如墨的黑色乌云,这乌云翻滚着,逐渐扩大,看起来很是古怪。
那些袭来的法术一接触到这黑色乌云,竟如同冰雪消融般,发出“滋滋”的声响,威力大减,甚至直接被溶解消散!
而他们的法器也是如此,只见萧离嘴角一勾,那护身的黑色乌云一阵翻滚,突然伸出数十根触手,紧紧缠绕在他们的法器之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动。
“什么?!”
四人见状,脸上同时露出惊讶之色,当即手掐法决就要唤回来。
“晚了。”
萧离冷眼瞥了四人一眼,微微张口,一团团粉红色的、带着奇异甜香的雾气从中窜出,一到外界,便如同有生命般,迅捷无比地向四周弥漫开来。
绮罗淫香!
这手段虽不光彩,但好用就行。
“快紧守心神,此雾诡异!”
那和萧离交易的鬼面男子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撑起一道护盾,顺便给自己贴了几张静心符。
不过其馀几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吸入一口,顿时觉得浑身发热,气血翻腾,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种种旖旎幻象,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几分,眼中露出了迷离之色。
“去,把此物放好。”
萧离伸手一拍灵兽袋,云灵狐、聆地鼬还有盘黎蚓出现在了他的脚边,随后他甩出数杆阵旗。
云灵狐窜出叼走了两杆,盘黎蚓修长柔软的身躯一个卷尾就拿走了两杆,聆地鼬挠了挠头,只能拿走最后一杆了。
布下阵法自然是防止这些人有什么宝物,然后逃走了。
霎那间,一层淡青色的光罩将众人笼罩了进去。
“这些,可以活动活动手脚了。”
萧离踏出一步,他的脚下突然多出了一条五六丈大,浑身雪白,光滑如玉的身影,正是墨蛟。
“那几个,归你了注意点,留一口气。”
萧离点了点眼中满是挣扎之色的三人,他自己则是看着那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子,冷笑道:“筑基后期也不知你比吕天蒙强多少?”
他一个箭步窜出,身后传出一声暴鸣,转眼间便欺近了那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子。
挥拳便打!
拳头宛如白玉,天光照射下来似乎笼罩一层淡淡的玉光,但其中却带着一股蛮横无匹的力量,狠狠砸向对方护体的符录。
咔嚓!
咔嚓!
那看似坚固的淡金色护罩,在萧离的拳头面前,竟如同纸糊一般,仅仅支撑了一瞬,
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灵光瞬间黯淡崩溃。
“这怎么可能?”恶鬼面具下的男子不可思议地喊道,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金刚符就这样被一拳打碎了,你你究竟是谁?!”
萧离闻言,眉毛微微一挑,暗忖道:“原来是金刚符,中级低阶的防御符录看来,我如今的体魄这种符录已经挡不住我了。”
他没有停歇,拳势再起!
砰砰砰!
又是接连数拳,如同狂风暴雨般砸向对方。
面具男子只能匆忙激发防御符录,这种力量只要打在他身上,他不死也要重伤。
铛!
一记重拳之后,一声清脆如同金铁交鸣的铿锵之音响起,一股酥麻之感从他的手臂上载来,萧离微微讶异。
只见那恶鬼男子身前,悬浮着一面约巴掌大小、漆黑无比的鳞片。
这鳞片表面幽光流转,散发着一股嗜血气息,竟硬生生接下了萧离的拳头。
萧离收回微微有些发麻的拳头,看着那黑色鳞片,心中暗叹:“筑基后期的修士,果然都有些压箱底的好东西,这恐怕是五级以上妖兽的鳞片了。”
然后瞥了一眼其背负的手臂,嘴角一勾,身形蓦然消失不见。
“去哪了?”
面具男子胆战心惊,连连后退,那黑色鳞片绕着他高速旋转,紧紧护住要害部位。
吟!
一阵尖锐却短促的剑鸣之声,仿佛贴着他的耳畔响起!
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脸上一凉,那副遮掩面容的恶鬼面具便应声从中裂开,掉落在地。
紧接着,他感觉眉心一痛,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点了一下。
他的童孔骤然收缩,随即迅速涣散开来。
他瞪大了双眸,眼中还满是置信,可是身体晃了晃,就重重摔在了地上。
在他的眉心正中,一个细小的红点正缓缓渗出一滴血珠。
死不暝目。
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没发现萧离是从何方此处那一剑的!
而在他倒下的身体后方,一张绘制着玄奥符文、微微泛着灵光的淡黄色符录,正如同落叶般,缓缓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