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语没有在边界墙上逗留太久。
女儿的战斗力他心中已经明了，接下来只要不断投喂厄兽就可以将她的实力稳定过渡到b级。至于是否能够解锁自己的魔装从而晋升a级，就要看叶小桐的悟性了。
不过考虑到叶小桐才刚刚成为魔法少女不久就成功掌握了四种魔力形态来看，她的悟性绝对不差。
不愧是我的女儿，果然是个天才呢。
虽然随时准备打碎女儿魔法少女的梦想，但看到自己孩子如此优秀，叶语难免也会生出身为父亲的骄傲。
只是—没想到水雉竟然会来槜李市。
叶语没有继续在边界墙上逗留的另一个原因便是看到了水雉的存在。
跟雪雀不一样，水雉在所有传奇魔法少女里面都是感知最敏锐的那一批。毕竟身为奶妈，想要发挥自己最大的作用首先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叶语回到槜李市之后，并没有往自己家走去，而是随便找了一家咖啡馆就坐了下来。
过了几分钟，熟悉的女孩就推门走了进来，径直坐到了叶语的对面。
看着面前魔法少女形态的水雉，叶语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笑着说道：“真是好久不见，水雉。”
“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水雉撇着嘴道。
叶语这才将视线抬高，看着水雉的眼睛：“不是听说你退役了吗？”
“还不是因为你。”水雉一边用手机下着单，一边说道，“没有奇异水晶作为凭证，
我退役了也没办法把力量还给女神大人呀。”
她的口味一向独特，点了一杯带雪顶奶盖的冰牛奶。
叶语翻了翻白眼：“搞得我把水晶还给你，你就会把力量还给女神似的。”
“那就得听从主人的命令了。”水雉朝着叶语眨了眨眼睛，“毕竟我的力量可是全都来自于主人您呢！”
叶语拿着勺子的手微微抖了抖，不好的回忆涌上了心头。
说实话，叶语曾经一度怀疑水雉这家伙就是一个自生魔女，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其他的魔法少女是通过榨取生命能量来提升自己实力的。
这t的比那些修仙小说中的双修功法还要离谱。
虽然非常奇葩，但这确实是水雉开发出来的魔力特性。
当然，她的这种特性倒也没有严格到必须吸取特定的生命能量，她也可以从杀死厄兽的身躯里获得这种生命的能量。
既然可以取，自然也就可以赋予。
于是，可以直接将生命力量注入他人身体的水雉也就成了最强的治愈系魔法少女之哪怕在同时代的魔法少女中，水雉也是数一数二强大的一位。
但和人们的预想不符的是，水雉的威名并不是来自于她的治愈能力，而是她那诡异的战力以及恐怖的处决敌人的方式。
叶语正想着呢，水雉便开口问道：“我听雪雀说，你这几年一直躲在这里，就连她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水雉说着，看向了叶语，眼神之中满是认真：“是担心我们报复你吗？”
叶语沉默了。
他真的是担心魔法少女们报复自己吗？
其实—更多的原因大概不是这个吧—
虽然他故意引导了绝大部分魔法少女的堕落，但至少对雪雀这几个最开始同好会里的女孩他还是相信的。
他非常清楚，凭借着自己跟她们之间的感情，哪怕她们真的摆脱了自己的控制和束缚，之后所要面对的大概率也不是什么报复。
雪雀事后跟他温存的时候其实也表达出了符合叶语预期的那种态度。
至少，最早跟着叶语，也就是那几个在叶语主动的促成下成为传奇魔法少女的女孩对于叶语当时的做法更多的是无法理解。
她们完全不明白，叶语为什么好端端地放着一个即将创建起来的新帝国不要，发了疯一般的砸盘子，甚至不惜将曾经跟随他的永恒狂数尽数杀死。
甚至最开始重新变回魔法少女的她们第一反应都不是讨伐叶语，而是打算先把叶语控制住的但当时的叶语已经抱有了死志，想回家想魔怔了的他当时的想法就是试试能不能死后穿回去。
现在想想，什么退隐前将名望送给魔法少女们之类的话，不过是自己事后复盘发现自己全程在犯蠢的时候自我安慰找补的借口。
死了也就死了，不过是游戏而已。
可以说，那个时候的叶语才是真正堕入了魔道，之前的他所作所为其实更多的是作为“玩家”在游戏世界里的放纵罢了。
雪雀她们那个时候确实不想下杀手的，但叶语那试图毁灭城市的行为让魔法少女们不得不动手。
直到那个时候，叶语都还在将魔法少女们当做游戏数据来看来，毕竟自己当时游玩的时候可是全穿戴式的，甚至佩戴的还是那种营养自动补给、杯子自动清洗功能的顶级奢华装备，游戏这么真实也很正常。
这种认知，在他弥留之际看到魔法少女们那不解、悲伤、愤怒的复杂表情时终于发生了些许的动摇。
也就是这一刻，叶语才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性，认识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孩们是真实存在的。
然后，奇迹就发生了。
他并没有死，只是失去了绝大部分的力量。
他很清楚，那个时候他只要找到雪雀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安全舒适地度过一辈子，但叶语还是选择了躲藏。
不是不相信雪雀她们对自己的感情。
他只是不相信自己对女孩们的感情。
自己对她们的感情是真实的吗？那种靠着以往游戏经验，通过脑中选项决择借由各个事件用极度功利的方式把女孩们的好感度刷上来从而获得的感情是真实的吗？
我到底是爱她们的人，还是爱她们的颜值与身体？
这么多年来，叶语虽然已经渐渐看淡了这一切，但是当年的疑惑一直埋藏在心底。
这也是叶语一直以来躲避的原因。
“算了，你不想回答也无所谓。”水雉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拿起毛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巴，然后用水漱了漱口。
做完这一切，她撑着桌子饶有兴致地看向叶语：“那么久没见了，是不是该送我一些见面礼了呀？
倏忽之间，他们已经置身于美丽的花园。
温暖的阳光铺洒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之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水雉就已经将他拉进了自己的领域。
说话的时候，水雉双手背到了身后。
随着杯中牛奶的晃动，雪顶奶盖被弹了出去。
这一刻叶语终于明悟了。
凭什么说馋她们身子就不是爱她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