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最终只是令司空齐等人久跪一个时辰便不再理会他们,同时他也需要对方传递一些消息给下六司,算作是敲山震虎。
既已作了重建的决定,左岸随后便不再认真观察,在司鸿流云的引领下来到了一个稍微宽敞的大厅之中,所谓的膳房。
膳房除了一个长台就是一个圆桌,其他地方都是空旷无物,看着墙角那码放好的一堆堆木墩,左岸一眼便猜出那应是孩子们的“小凳子”了。
左岸稍加打量便开始阖眼恢复起来,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才睁开双眼,随后便见司鸿流云领着几人端着饭菜进来,直至将桌子摆满。
看着桌上的饭菜之后司鸿流云才羞怯说道:
“早知道您来,我们自会到集市上购买一些好的食材,然而您时间又紧迫,因此只好让左公子您将就将就了。”
左岸微微颔首,看着毫无卖相的菜半晌却是没瞧出是个啥,于是不由指着问道:
“这些都是什么菜?”
“这些都是腊肉腊鱼,是年里攒下来的,虽然看起来卖相不佳,但味道却是极好,孩子们也都爱吃!”
“南知去哪里了?”
“南姑娘她向来素食,因此……”
左岸微微一怔之后便已了然,于是大手一挥,“既然孩子爱吃,那就都撤掉匀给孩子们吧,上一些南知喜欢的素食过来,然后请她一道过来用膳。”
司鸿流云年轻时也都是养尊处优的,于是也没有再劝,当即令人将菜端回厨房。
在上了一些素菜之后左岸不由自忖道,萝卜干、土豆块、白菜梆、薯粉、白粥配窝窝头,难道这就是南知喜欢吃的?
“怎么,这些不合左大公子您的胃口么?”
此时南知终于出现,只见她一边调侃左岸一边自顾坐了下来。
“你平时很缺钱么?”
左岸心想就算是素食也是可以做得很精致美味的,这些素菜自己多少都见到过了。
“早前在九重天请你的那一顿,已经让我倾家荡产了!”
说罢南知便拿起一个馒头掀起幂帘的一角塞了进去,左岸却是没有动手的意思,于是调侃道:
“我那十万两黄金不也算是请了你?”
“可对你左大公子来说,却远没有倾家荡产!”
为了顾及一旁的司鸿流云,左岸便端起粥小啜了几口,心道味道倒是纯正。
左岸入下碗示意司鸿流云等人动手之后才朝着南知笑道:
“那倒是!”
只这一会儿的工夫,南知便解决了三个馒头,看得左岸不由有些错愕起来,没想到这位高冷美女竟然是如此豪放。
“谢谢你,左岸!”
南知倏然地一句左岸只是稍作愣神便反应过来,随后将海碗端起一扬而尽,而后豪迈道:
“好说好说!”
“左公子,要不我让厨房给您做一些……其他菜?”
看着左岸只喝了一碗白粥司鸿流云便开口问道。
“云嬷嬷不用管他,在桃源界里,就算他想饿着都由不得他!”
南知随后又炫了两大碗白粥和一碗薯条,左岸看着她那忙碌的模样不由笑道:
“这幂篱你也不嫌碍事?”
闻言司鸿流云等人都不由看了过来,她们几人也是一直好奇南知此次的装扮,但却是不好意思开口问。
“不了,怕吓到孩子们!”
南知悠然地夹着那些萝卜干,如吃酒一般点着花生。
“啊!”
司鸿流云顿时起身来到南知身边,紧张问道:
“南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可有去看看大夫?这些钱可省不得啊!”
不待南知回答,司鸿流云已经掀起了南知的幂帘,但当她看到南知那一头的银发之后手却是定在半空,双眼泪流不止,红嬷嬷那些人亦是不由惊呼而出,随后一同抹泪。
左岸此时心想,倘若你们看到那日在深渊底部南知那模样,你们岂不是要哭得死?
现在南知与原先相比,除了一头青丝变白之外,容貌却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在左岸看来,却是有另一番美,好比那精灵一般,只是冷了一些罢了。
南知索性将幂篱放到了一旁,先是狠狠瞪了左岸一眼,而后便柔声安慰起司鸿流云等人,只消说是自己功法的缘故,其实并不碍事,而且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可以恢复过来。
司鸿流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于是她便将信将疑地看向左岸求证。
然而左岸此时却正在吃瓜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之脚上一痛后才笑道:
“云嬷嬷你又不是不知道,南知向来是不骗人的,对吧?”
虽然是回司鸿流云的话,可左岸却是促狭地看着南知笑,南知此时亦是禁不住耳根微红,眸中略显心虚与娇怯,看得左岸心中大快不已。
“啊?哇呜!”
好不容易才哄好了司鸿流云入座用膳,随后门外却又传来一道道孩子们的哭声来,左岸脚下再次吃痛,只见南知刀了他一眼之后便面带微笑地朝门外走去。
想着一会儿南知放下高冷慌乱地哄着一群孩子,左岸不由唇角微扬,可正当他起身想跟出去之时却是被南知预料到,只见她头不回地喝道:
“你老老实实待着!”
“喔!”
“我也只是想挪一挪,并没有想跟着出去的。”
司鸿流云等人何曾想到身份如此高贵的玉公子居然还有如此滑稽的一面,当即不由抿嘴轻笑起来,见左岸并不反感,于是便不再遮掩。
当左岸看到陆续有一些孩子进来搬那些木墩的时候,他不由问道:
“这里面可以容纳不少孩子吧,为何还要出去吃?我有那么可怕么?”
“这左公子您就误会了,您不是没看到孩子偷看您的眼神,想亲近您都来不及,哪里会惧怕!”
司鸿流云微微一笑,往门外看了一眼后压低声音说道:
“原先我们是不知的,但后来还是眼尖的孩子问为什么有时候他们的南姐姐胃口那么差?”
“后来我们一想想,可不是嘛,随后私下里一起探讨一番才知晓,南姑姑她似乎闻不得荤腥。”
原来如此,怪不得在九重楼里她出来那么晚,并且是店侍将骨碟那些撤掉之后才进来。
左岸微微颔首,见司鸿流云吃得差不多之后便随口问道:
“慈济院一年的开支这么大,平时你们是如何维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