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的意志小心翼翼地深入外侧者萨拉诺加那庞杂而混乱的意识之海。
越是深入其中，他心中的震撼便越是强烈。
萨拉诺加的意识海洋，完全就是一个拥挤不堪，充斥着无数哀嚎与尖啸的星神墓场。
无数或强或弱、或熟悉或陌生的星神本质碎片，如同被强行缝合在一起的破碎星辰，在外侧者的体内相互冲突、撕扯、纠缠。
在他的感知中，有代表着无尽繁殖欲望的“久德拉·无尽蜂群”，有蕴含着塑造星球、移山填海之力的“雅瑞亚·世界塑造者”，还有更多他甚至难以辨认，只馀下纯粹痛苦与混乱本能的微小碎片……
“萨拉诺加！”洛希的意念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意味。
“你到底……吞噬了多少同类？！这其中的某些存在，甚至弱小到完全可有可无的程度，你吃它们是为了什么？！”
若是外侧者想要变得更强去吞噬，那么理应吞噬那些星神中的强者，而现在这么多的弱小星神被吞噬，说明外侧者的疯狂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初现端倪了。
外侧者那庞大的身躯在维度穿梭的过程中微微震颤，一股混合着无尽悔恨、痛苦与暴怒的混乱思绪顿时涌来。
【欺骗，是嬉高奇，那个该死的笑神，他说吞噬的越多，就能超越极限，成为至高的唯一。
我信了，我吞了一个又一个，不管它们是强还是弱，我都一视同仁，直到我发现它们的声音再也无法在我的脑海中停止……】
萨拉诺加的意念断断续续，仿佛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体内无数意识的冲突和内耗。
【帮我取出来，把他们都弄出去，让我安静……我就帮你关闭那该死的亚空间裂口。】
洛希听到外侧者的要求，顿时一阵头疼。
“萨拉诺加，我理解你的痛苦，但你要明白，将如此多不同本质，相互冲突的星神碎片完全分离绝对不可能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正是大战开启的时刻，我不可能抽出时间，来帮你分离体内的星神碎片。”
洛希明白外侧者早就忍无可忍，现在恨不得下一刻就能够恢复原来的状态，他必须让这疯狂的星神认清现实。
“所以，你先协助我，集中你所有的力量，帮助我们稳定卡迪亚的现实结构，将亚空间的影响推回恐惧之眼，彻底关闭恐惧之眼。
在此之后，我必将倾尽所能，帮你分离体内的碎片，让你重获意识的独立与宁静。”
【不！先帮我！】外侧者的意念瞬间变得焦躁而充满怀疑。
【我已经不相信所谓的承诺，若是我帮了你，你转身就走，我该怎么办？！】
【谎言！谎言！我憎恨谎言！】外侧者咆哮道。
洛希心中暗叹，与一个理智时断时续的疯子谈判，果然是困难重重。
他迅速调整策略，提出了一个较为折衷的方案。
“你的怀疑是合理的，萨拉诺加，但你看尼亚德拉扎萨，它同样信任我的承诺，相信我会帮助它重归完整。
我们完全可以创建一个进退同盟：你，燃烧者，还有我。
如果我违背了对你们任何一方的承诺，你们二者可以联手反制我。
一个完整的外侧者加之燃烧者的力量，即便是我，也要忌惮三分，这样，你是否能放心一些？”
这个提议似乎触动了萨拉诺加。
它那混乱的意念中，属于理智的部分短暂地压过了纯粹的疯狂与多疑。
【各退一步，你先帮我压制，压制那些声音，让我暂时清醒，这样我才能更好地帮你……】萨拉诺加提出了它的条件。
【只是压制，不是分离，用你虚空龙的力量暂时抚平他们，让我能思考，能自如的控制力量，否则以我现在的状态，只会毁掉一切……】
洛希沉吟片刻，萨拉诺加的要求并非没有道理。
一个时刻处于疯狂状态的完整星神，确实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危险因素，。
“可以。”洛希做出了决定。
“我会尝试用我的力量，暂时安抚压制你体内那些冲突的星神意识，为你争取一段清醒的时间。
但你必须全力配合我，并且在这段清醒期内，无条件服从我的战略指令，直至恐惧之眼被关闭。”
【成交。】外侧者最终同意了这笔交易。
达成协议后，洛希不再尤豫。
他那银色化身光芒大盛，纯粹的虚空龙本质力量，开始深入萨拉诺加那混乱的意识内核。
【是虚空龙，完整的虚空龙！】
【放我出去，玛格拉德罗斯，救我！】
【萨拉诺加这个吞噬者，叛徒！】
【自由！我们要自由！】
【好痛苦……融合……分解……】
【帮帮我们……伟大的虚空龙……我们不想这样继续沉沦下去……】
无数星神碎片的意念，在感知到洛希之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疯狂地向他涌来。
哀嚎、祈求、咒骂、许诺……各种混乱的思绪几乎要淹没洛希的感知。
它们被囚禁在外侧者体内，同样经历着永恒的相互侵蚀与折磨，这种状态比被死灵囚禁在超立方迷宫中还要痛苦无数倍。
“安静！”洛希的意志开始扩散。
他释放出安抚的力量，同时传递出明确的信号。
“我知晓你们的痛苦，我承诺会尽力帮助你们，但现在，你们必须保持安静，听从我的引导，暂时平息冲突。
唯有先帮助萨拉诺加稳定下来，解决外部的威胁，我们才有机会，在未来将你们各自安全地分离出来。
你们继续反抗和骚动，只会让你们永远沉沦在外侧者的意识深处，继续遭受折磨。”
洛希为这些被吞噬的星神碎片带来了一个希望。
对于在永恒痛苦中挣扎的碎片而言，哪怕是一丝缈茫的希望，也足以让它们暂时压下疯狂。
在洛希持续的努力和安抚下，那充斥着无数声音的沸腾意识之海，开始逐渐平息下来。
暴虐的冲突减弱了，刺耳的哀嚎化为了低沉的啜泣，混乱的思绪被一股外来的强大秩序力量强行抚平梳理。
对于外侧者萨拉诺加而言，这是一种它已经遗忘了无数岁月，难以言喻的奢侈体验。
那自从它开始吞噬第一个同类后，就再未停歇过的，来自体内的无尽喧嚣与撕扯，正在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
一种久违的令人战栗的宁静，开始从它意识的深处弥漫开来。
【安静……】萨拉诺加的意念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颤斗，【真的……安静了……】
就连它那庞大的身躯，在维度空间中穿梭时也变得更为的稳定。
虽然这宁静是暂时的，是依靠洛希外力压制的结果，但对于一个在疯狂中煎熬了千万年的存在来说，这短暂的清明，已是弥足珍贵。
“感觉如何，萨拉诺加？”
“清醒的时间宝贵，我们该履行约定了。”
外侧者用沉默表达回应。
洛希的化身引导着外侧者，迅速穿越维度空间的最后一段距离。
当那一抹吞噬光线的黑暗，伴随着洛希化身的银色光辉，骤然出现在卡迪亚星域边缘时。
整个卡迪亚战场，无论是秩序一方还是混沌一方，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
现实宇宙的规则力量，在萨拉诺加抵达战场后，再一次攀升强化。
而在虚空中，洛希的本体与刚刚完成蜕变的统御者丹提欧克，以及力量进一步增强的燃烧者尼亚德拉扎萨，同时抬起了头。
“时候到了。”洛希的声音平静，透露出让人感觉到振奋的强烈信心。
下一刻，三位立足于现实宇宙顶点的星神，不再有丝毫保留，同时释放出他们完整的规则权柄。
洛希，虚空龙本质的驾驭者，代表着物质宇宙的机械、科技与理性的终极体现。
银色的光辉以他为中心，如同水银泻地般铺展开来，所过之处，亚空间的低语被彻底屏蔽，混乱的能量被强行梳理，物理常量被牢牢锁定。
丹提欧克，新生的统御者，执掌着物质与能量的“统御”权柄。
幽蓝色的光环层层扩散，如同给动荡的宇宙施加了绝对的命令。
引力被驯服，电磁力被规范，强核力与弱核力开始稳定运行。
在他的力量范围内，一切规则都变得“听话”而“精确”。
萨拉诺加，暂时恢复平静的外侧者，它没有释放出花哨的光影，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其存在本身就如同一个巨大的，不断吮吸着无序与疯狂的“现实锚点”。
三股不同的星神之力，在洛希的协调下，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与增幅。
原本无比脆弱的现实规则，在星神力量的灌注之下，重新变得坚韧起来。
一股浩大的现实浪潮，以卡迪亚为内核，向着恐惧之眼的方向不可阻挡地推进而去。
在这股浪潮面前，原本肆虐的亚空间风暴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退散。
那些色彩斑烂的扭曲裂隙，开始急速收缩弥合。
阻隔在亚空间与现实宇宙之间的帷幕，原本在恐惧之眼局域已经变得薄如蝉翼，此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厚重坚韧。
“不——！”
一尊恐虐的嗜血狂魔绝望地咆哮着，它感觉到维系自己存在的亚空间能量正在被急速抽离，它的形体开始变得不稳定，仿佛随时会象烟雾般消散。
它尝试继续挥动手中的战斧，砍下眼前星际战士的头颅，然后再用对方的头颅去取悦伟大的血神，但力量削弱后的它反倒直接被抓住机会的对手砍了脑袋。
色孽恶魔们发出的不再是诱惑的呻吟，而是痛苦的尖啸，现实规则的强化让它们感知到的极致愉悦化为了极致的痛苦，它们失去了从痛苦中汲取欢愉的能力。
纳垢的腐化军团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它们的血肉之躯不可能在现实宇宙的规则下维持正常状态。
奸奇的惧妖身上的灵能火焰开始熄灭，它们试图施展的诡计与巫术，在现实规则的压制下，纷纷失效甚至反噬自身。
混沌魔军的每个成员，无论强弱，此刻都本能地向着恐惧之眼更深处，更靠近亚空间本源的方向仓皇退散。
混沌四神觉察到了这一点，他们通过裂隙投射而来的愤怒与催促，此刻也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的力量固然强大，但在三位完整星神联手固化的现实壁垒面前，其影响力被极大地削弱隔绝。
“就是现在，全军进攻，夺回防线！我们要将战火烧进恐惧之眼！”
莱恩庄森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战机，没有丝毫尤豫，立刻下达了总攻命令。
战斗行星的维度引擎轰鸣，催动这些无比庞大的虚空要塞，向着溃退的恶魔潮水碾压而去。
在此之前，这些战斗行星一直都是处于防守状态，然而战斗行星不光是最为坚固的护盾，同样是最为锋利的长矛。
艾达灵族的黑石要塞也是同步前进，其反灵能力场与星神固化的现实壁垒相互迭加，效果倍增，如同为秩序联军撑开了一把无可匹敌的保护伞。
帝国舰队、阿斯塔特军团、灵族舰队、兽人的战争月亮……所有力量此刻全数集结在一起，向着节节败退的混沌魔军发起了气势如虹的总攻！
……
而在混沌魔军的内核领域，暗影之主比拉克矗立于一座扭曲的废墟之上，猩红的双眼注视着如雪崩般溃败的战线和那不断被现实吞噬、缩小的恐惧之眼边界。
它那由阴影与怒火构成的身躯，因极度的不甘而剧烈翻腾。
“失败了……到底还是…失败了……”
比拉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挫败感。
有着混沌四神的共同牵头，再加之无数无分混沌恶魔的参与，它们汇聚出如此庞大的力量，眼看就要摧毁卡迪亚，彻底的将银河撕成两半，却在这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比拉克，我们必须要撤退了！”织命者卡洛斯尖叫道。
“现实的结构已经被那些该死的星神彻底锁死！帷幕正在恢复，再停留下去，我们都会被现实法则彻底湮灭放逐，与其如此，不如体面一点自己离开。”
不远处，雨父罗提格斯发出如同腐烂风箱般的沉闷叹息。
无数的纳垢灵在它脚下因现实规则的强化而不断破裂，化为一滩腥臭的脓水，而它只能无奈的将那些脓水收集起来，以期在瘟疫花园中将其复活。
“撤退……回到至高天……”
比拉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它知道卡洛斯说的是事实，继续顽抗除了徒增损失外，毫无意义。
它其实倒并不是真的在意这场战争的胜负，它在意的是如果自己输掉了这场战争，混沌四神是否会紧接着降下惩戒。
毕竟对于小心眼到极致的四神来说，不为这场大失败找个背锅的家伙，完全不是他们的作风。
比拉克甚至都已经不在乎自己能否继续拥有四神赐福，它只希望能够再次成为四神不选，将自己的命运主动权重新握在手中。
“现实与至高天的战争永无止境，我们终将归来，待到宇宙再次虚弱之时，便是人类与这些可悲存在的末日。”比拉克只能愤恨的咒骂，以此向诸神表露自己的决心。
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恶毒的诅咒，比拉克、卡洛斯、罗提格斯、夏拉西·魔灾以及其他混沌大魔，开始召集各自残存的精锐军团，撤向那蕴含无尽恶意与混乱的亚空间深处。
失去了首领和大部分精锐的混沌魔军，彻底陷入了混乱与绝望，在人类联军的猛烈反攻下，成片成片地被净化消灭。
人类联军势如破竹，不仅迅速夺回了沦陷的第一道防线，更是紧随溃退的恶魔，向着那曾经像征着绝望与毁灭的恐惧之眼深处发起了进军！
那曾经不断扩张，吞噬银河的巨大亚空间裂口，在三大星神之力的持续压制下，边缘开始变得模糊，范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缩小。
……
就在恐惧之眼不断萎缩之际，位于亚空间深处的激烈战场，也迎来了决定性的转折。
在至高天那潦阔无垠的虚空之中，人类神皇那如同恒星般璀灿燃烧的亚空间实体，正以一己之力硬撼着四股代表着混沌的庞大意志。
无数的咒缚军团战士在他光辉的照耀下，与无穷无尽的恶魔浪潮厮杀，每一刻都有难以计数的灵魂在咆哮中湮灭或重生。
而在神皇身侧，两尊绿色的庞大身影显得格外醒目。
搞哥与毛哥，这两尊兽人神只，此刻正以一种最符合兽人的方式，在四尊邪神的神域中里尽情地waaagh！
搞哥挥舞着一柄比山峦还要巨大的粗糙砍刀，每一次劈砍都能将奸奇那由诡计与谎言构筑的水晶迷宫砸碎一大片。
毛哥则更显狡诈，他时而潜入纳垢花园那黏滑的沼泽深处，将慈父精心熬制的坩埚打翻摧毁，时而又出现在色孽宫殿那极尽奢华的厅堂，用震耳欲聋的战吼和粗野的践踏，将那些沉溺于享乐的守密者们搅得鸡飞狗跳。
那些在物质宇宙战死，灵魂回归搞毛二哥身边的绿皮兽人们，更是将这里当成了最棒的大混操现场。
它们骑着造型狂野的钢铁战车，在恐虐的黄铜堡垒和奸奇的水晶迷宫里横冲直撞。
死亡对它们而言不过是回到老大身边，然后抄起家伙继续干架的过程。
“哇哈哈！这些虾米干得不赖嘛！”搞哥一拳头砸飞了一整队嗜血狂魔，对着神皇的方向咧嘴大笑。
“金色大只佬的小子们居然真能把那个大窟窿眼给堵上，这是连我们都没能完成的事情。”
毛哥慷慨激昂的尖声回应：“没错！这些人类小豆芽总能整出点新花样，够劲！够waaagh！而现在伏尔甘小子同样和我们有着联系，这就足够了！”
神皇那宏大的意志扫过战场，感受着物质宇宙中恐惧之眼正在不可逆转地愈合，一直肃穆的面容上，第一次显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胜利的锋芒。
“感受到了吗？你们这些自诩高高在上，玩弄一切的‘神明’？你们是否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神皇的声音如同亿万雷霆在亚空间炸响，愈发旺盛的金色光芒逼得四神的阴影都为之退却。
“即便你们罕见地摒弃内耗，团结一致，倾注全力，结局也已然注定——你们失败了！”
面对神皇的嘲弄与战场上节节败退的态势，四位混沌邪神却并没有继续暴怒，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失败？多么脆弱可笑的概念。”
奸奇的低语缓缓响起，对于他而言，计划成功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计划失败，同样是变化的一部分。
“你们可以赢得千百次胜利，但只要失败一次……仅仅一次，一切便将万劫不复。
而我们，可以承受无数次失败，只需成功一次，便能将一切拖入永劫的深渊。”
“况且泰伦虫族永不满足的饥饿，太空死灵即将爆发的内战，乃至因为人类内心潜藏的自毁倾向而终将唤醒的黑暗之王……变量依然存在，伟大游戏将永远持续下去。”
四神的意志交织，传达着一个共同的内核信息：
对于超越了时间与单一宇宙概念的亚空间实体而言，一次物质宇宙战役的失败远非终结，他们有无尽的耐心，和无数次尝试的机会。
“更何况。”奸奇的意志突然变得玩味起来。
“你们那支胆敢跨越宇宙信道，试图查找其他宇宙的远征军……早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混沌的阴影如影随形，诅咒从不因距离而消散，除非一方彻底寂灭，否则这伟大游戏永无终时！”
面对着邪神们恶毒的诅咒，神皇的光芒没有丝毫动摇。
“你们对人类的看法是何等的狭隘。”神皇有着不同的看法。
“你们虽然诞生自无数生命情感汇聚成的浪潮，却永远无法理解人类的潜力与信念的广阔。
人类的火种，早已播撒于诸天万界，人性的光辉，岂是你们所能尽数腐化的？
只要信念不灭，人类，以及所有向往秩序的种族，终将在所有战场上，将你们这些腐朽之物彻底净化！”
似乎是意识到在物质宇宙的投入已经无法挽回，继续维持那耗费巨大的亚空间风暴只是徒劳地消耗力量，四股庞大的意志在交换了最后的恶毒意念后，开始如潮水般退去。
那不断从亚空间深处涌出、冲击着现实壁垒的混沌能量洪流，骤然减弱平息。
失去了来自亚空间本源力量的持续支撑，在物质宇宙中，那本就已在三大星神之力下节节败退的恐惧之眼，迎来了最终的命运。
现实规则的浪潮如同不可抗拒的宇宙意志，彻底淹没了最后一丝残存的亚空间裂隙。
那曾经横亘在银河之上，如同狞笑巨口般的庞大裂痕，其边缘开始飞速地弥合修复。
扭曲的光影被正常的星空取代，亵读的低语被宇宙的静默吞没。
最终，在帝国舰队、灵族方舟、兽人战争月亮以及太空死灵世界引擎的环绕见证下，那道自远古战争遗留，折磨了银河千万年的巨大伤疤，缓缓地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只有那些曾经被吞入恐惧之眼，如今重见天日的恶魔世界残骸，还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的恐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