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床单上洒下细碎的光。
杨明低头看着怀里呼吸渐匀的周芷涵，手指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混合清香，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意。
他想起刚才在厨房偷吃枸杞的窘迫，又想起浴缸里那场鏖战，忍不住低笑出声，怕吵醒她，又赶紧闭上嘴。
可笑着笑着，心中却涌起一阵苦涩。
原来被人依赖、被人需要，是这样踏实的感觉。
相信她们应该也都是这样想吧
不知过了多久，杨明也渐渐有了困意，正要闭眼，怀里的人却忽然动了动，只感觉她的手指无意识的攥紧了一些。
杨明龇了龇牙，以为她醒了，轻声问：
“宝儿，咋了？”
周芷涵没睁眼，只是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老公，别离开我”
声音软得像棉花，看样子，应该是说梦话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想而知，周芷涵有多么舍不得离开他。
杨明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呢喃：
“不走，我在呢。”
这一声承诺像颗定心丸，周芷涵的呼吸又恢复了平稳，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杨明盯着她的睡颜，慢慢闭上眼，鼻尖蹭了蹭她的头发。
明天他们即将分开，但此刻，他只想把这温柔的时光，多攥一会儿。
次日，
杨明悠悠转醒，一晚上的超负荷运动 让他浑身无力。
实在是太累了，根本睡不醒。
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下意识的朝着旁边的床上摸去，结果摸了个空。
杨明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
“宝儿”
“宝贝儿”
过了好半晌也没有得到回应。
他猛的睁开眼，从床上坐起，伸手从床头拿过手机一看。
“我靠，十点了？”
看见时间的同时，他也留意到了手机屏幕上的一条未读消息。
是周芷涵发来的。
他有些颤抖的，将信息打开，
“老公，你醒啦？早安！昨晚辛苦啦…嘻嘻…
当你看见这条信息的时候，我应该己经走了，有钱师傅和斌哥跟我一起，你就放心吧。
之所以没等你醒来一起走，是不想分别时太过感伤，就像第一次在深城一样，我也没有送你，因为分别时的滋味实在令人难过。
你后备箱的菌子我拿走了一箱，车钥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你要是找不到就问林晓。
还有，看完信息之后，先别打电话发消息，让我们好好感受着彼此之间的不舍与想念，到了深城我会给你报平安的，你自己开车也要注意安全，
爱你”
杨明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手机壳，眼眶却慢慢热了。
昨晚她窝在怀里说梦话的软声还在耳边环绕，字里行间虽然普通平凡，但是却格外沉重。
他痴痴的看了很久才吸了吸鼻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哽咽，轻声一叹：
“傻瓜”
杨明抓起胸前的吊坠轻轻一吻，掀开被子起身。
他光着脚往卫生间走，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浑身的酸痛还没散，心里却空落落的更难受。
洗了一把凉水澡，整个人才有了几分精神。
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将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拎着旅行箱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杨明又忍不住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间房间。
虽然短短数日，但是这间房间承载着他与周芷涵美好的记忆。
他点上一根烟，打量着屋里的各个角落，仿佛还能看见周芷涵的身影。
一根烟燃烧过半，他重新拎起旅行箱下了楼。
刚走到一楼，就传来了林晓的声音。
“明哥，你醒了”
杨明看向她，发现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声音也有点呜咽。
他对着林晓露出一个微笑，应了一声：
“嗯。”
“明哥涵姐他们己经走了。”
“嗯，我知道。”
“明哥，您…您准备什么时候走？”
杨明顿了一下，略微沉吟了片刻，开口问道：
“林晓，还有早餐吗？”
林晓愣了一下，连忙点头：
“有，有的！”
“呵呵…好，陪我吃点儿。”
“嗯！”
不一会儿，林晓把温热的粥端上桌，还拿了两个茶蛋。
杨明拿起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白瓷勺碰到碗壁发出轻响，倒让这空旷的餐厅更显安静。
林晓也盛了一点，坐在杨明的对面。
看着杨明沉默不语，她缓缓开口：
“涵姐走之前，特意嘱咐我把粥温上，说您醒得晚，怕凉了伤胃。”
手指攥着桌布边角，声音还是带着点哑，
“涵姐还说，您后备箱的新鲜菌子，让您吃的时候多煮一会儿。”
杨明舀粥的手顿了顿，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只是往嘴里送了一口粥。
温热的粥滑进胃里，却暖不透心里那点空落落的劲儿。
周芷涵就是这样，走了还把他的事安排得明明白白，连他随口提过的小事都记着。
“明哥，您别太难过，涵姐说了，过俩月她就来看您。”
林晓见他不说话，又小声补了句，眼眶又红了。
“我知道了。”
杨明终于开口，声音有点低，他放下勺子，
“她总怕分别难受，其实我也怕，可她比我能忍。”
两人沉默着吃完早餐，林晓收拾碗筷时。
杨明走到客厅，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车钥匙上。
他就那么傻傻的看着，呆呆的站着。
“明哥，我帮您把行李放车上？”
林晓擦着手出来，见他盯着钥匙发呆，轻声问道。
“嗯。”
杨明点头抬腿首接向外走，林晓拉着拎旅行箱跟在后面。
走到别墅外，杨明将后备箱打开，从林晓的手里接过箱子放了上去。
“林晓，这房子你帮我照看着，你要好好加油，下一次见面我想看见更加自信、更加优秀的你。”
杨明站在车旁，声音坚定。
“您放心！”林晓使劲点头。
杨明抬手，在林晓的头上摸了摸，笑着开口：
“行了，回屋吧，我走了。”
说完，首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也不想看见林晓丫头再度伤心，便没给她机会，首接发动了车子。
车子刚驶出没多远，后视镜里就映出林晓站在门口挥手的身影。
她的肩膀还在轻轻抽动，脸上己经挂满了泪水。
杨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敢多回头，他怕自己多看一眼，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哪怕如此，杨明还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明哥！一路顺风！我一定会努力的！”
杨明笑了笑，将车窗落下，把手伸出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