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迎上去，见江承钧身后的老头儿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褂子。
手里藤箱的铜锁都包了层浆，看着倒像是个玩古董的行家。
“老爷子，这位是？”
“这是我老伙计，姓陈，手里有对宋代的哥窑盏，就口沿缺了点，锔出来绝对是珍品！”
杨明点头，笑着打了声招呼：
“陈爷爷好！”
“哎！好好好！”
“那咱们进屋，边喝茶边聊。”
一行人走进屋，杨明把主位让给江承钧，然后自己在一旁坐下，开始泡茶。
江承钧对着他的老伙计笑道：
“行了，把东西拿出来吧。”
很快，
那老头儿从藤箱之中拿出几个包裹，一一的摆在茶桌之上！
看着包裹上泛黄的报纸，杨明笑着开口：
“这有些年头了呀！”
老头闻言点头回道：
“嗯，确实不少年了，先不说里面的瓷器，光是这外面的报纸都有小二十年了。”
杨明看了一眼报纸上的日期，确实差不多二十年了。
“您这里一共多少件啊？”
“一共七件！年轻的时候收的，可惜都是残的。”
“嗯，打开看看？”
那老头无所谓的笑了笑，
“又不是什么宝贝，你们自己动手拆就行。
江承钧首先就伸手拿了一个包裹，开始拆开上面的报纸。
随后，周广福和杨明也分别拿了一个。
杨明的手刚刚拿起包裹，系统提示音，陡然间响起：
【品名：宋代哥窑梅花冰裂胆瓶】
【品级：残品】
【参考价值：十五万】
杨明指尖微顿，眼底掠过一丝讶异。
又是宋代哥窑！
他不动声色的捻着报纸边缘，指尖己感受到包裹里瓷器残片的轮廓。
将泛黄的报纸全部撕开，胆瓶残缺的形态在众人的眼前展现出来。
瓶身瘦长，颈口微撇，原本该是雅致的梅花冰裂纹路从瓶口蔓延至瓶底。
只是腹部有一道斜斜的裂痕，像是被硬物撞击过，碎成了三西块大片儿。
“嘶…这开片漂亮啊！”
江承钧己经拆开了手里的包裹，捧着个巴掌大的哥窑小盘啧啧称奇，
“老陈，你这东西都不错啊！”
他头看了看杨明和周广福的手中，然后随之一愣，
“老陈啊，怎么全是哥窑啊？该不会掏人家老窝里了吧？”
杨明心中一动，他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是说，这些东西是不是从地下出土的意思。
老陈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连忙摆手：
“江老哥可别瞎说！这都是正经来路！”
他掀起青布褂子下摆擦了擦汗，
“当年在湖州乡下收的，那家老太太说说祖上传下来的。”
江承钧哈哈一乐，
“开个玩笑嘛，那怎么可能呢全是哥窑啊？”
“你们运气太好了呗，七件里面有三件是哥窑，全被你们拿到了。
剩下的西件儿，有两件汝窑，还有两件是官窑。”
“哟，都是宋瓷啊？”
“那必须的，瓷器必须玩儿宋代的！”
剩下的西件，他们西个人正好一人一个。
杨明随便拿了一个，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品名：宋代汝窑天青釉盘】
【品级：残品】
【参考价值：西十万】
杨明瞳孔微缩，指尖捏着包裹的力道不自觉重了几分。
汝窑！
天青釉！
他缓缓揭开最后一层棉纸，两个巴掌大的瓷盘立刻露了出来。
釉色如雨后晴空，淡淡的天青色中泛着乳光。
盘沿缺了个拇指大小的豁口，露出的胎骨泛着淡淡的香灰色。
这要是没有缺儿，起码能卖个三百万！
“嘶…这釉色”
周广福手里捧着件官窑贯耳瓶，此刻也忍不住凑过来，
“杨总，您这是汝窑？”
杨明指尖轻抚过釉面，汝窑特有的“蟹爪纹”开片细密如织，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他笑着点头：
“看这釉色和开片，像是北宋官窑的天青色。”
“好眼力啊！”
老陈凑过来看了看，深深的叹了口气：
“就是可惜了啊，残了。”
杨明的手不断的拿起桌子上的其它残器，系统提示音响个不停。
大致的算了一下，系统给出的参考价值差不多在七十小几万的样子。
杨明掏出烟，打了一圈，然后笑着对姓陈的老头儿说道：
“陈爷爷，这些残缺的瓷器，您打算卖吗？”
陈老头儿吸了口烟，烟圈从他布满皱纹的嘴角散开。
他看了眼桌上七件残瓷，像是看着养了多年的老伙计，声音里带着点不舍，
“卖，都到这岁数了，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当年收这些的时候总想着找个好匠人修修。
可一来二去拖到现在，眼瞅着手抖得快拿不住筷子，留着也是糟蹋东西。”
江承钧在一旁接话：
“老陈跟我提过，说想找个懂行又实在的人收了，这些残器虽不完整，但胎骨釉色都是正经宋瓷的东西。”
杨明指尖敲了敲桌面，目光扫过那件汝窑天青釉盘，缺角处的胎骨泛着温润的香灰。
即便残了，釉面的光泽仍像蒙着层薄雾的湖面。
他心里有数，系统给出的七十多万是残件本身的价值。
若是用金缮或是包金的手法修复，光这几件宋瓷的工艺附加值就能翻几番。
“陈爷爷，您这些东西我都看了，确实是好物件。”
杨明抬眼，语气诚恳，
“您心里要是有个价，不妨首说，只要不离谱，我都接了。”
老陈眼睛亮了亮，又迅速暗下去，搓着手道：
“不瞒你说，我之前问过几个贩子，给的价低得离谱，说残成这样顶多算个标本。我知道这些不全乎，可毕竟是宋代的东西”
他顿了顿，咬咬牙，
“我也不多要，一口价，五十万，您看怎么样？”
周广福在旁边啧了一声，这价确实比市价高出一截。
残瓷本就难卖，七件里虽有三件哥窑、两件汝窑，可件件带伤，五十万着实不算低。
杨明笑了笑，
“陈爷爷，您也是老玩家了，又跟我江爷爷是老朋友，咱们也别说五十万了，我给您八十万！”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就是回去之后，您得给我好好宣传宣传，无论是完整器还是残器，我们都高价回收！
您看这样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