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扬了扬剑：
“怎么样？没给你们丢人吧？”
“厉害！”
杨明带头鼓掌，
“赵爷爷这身手，年轻小伙子都未必比得上。
“你这小子，就会哄我开心。”
赵齐山笑着收剑，目光落在剑鞘上，语气里满是感慨，
“还是身子骨利索了好啊，连带着看这院子都亮堂多了。
走，吃早饭去，徐婶肯定做了好东西，今天我得多吃两碗！”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屋里走，杨明看着赵齐山轻快的背影，心里也跟着敞亮起来。
他悄悄碰了碰身边的赵清影，低声道：
“你看，我说没问题吧。”
赵清影回头看他，眼底盛着笑意：
“嗯，谢谢！”
早餐桌上，
徐婶果然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小米粥熬得软糯，小笼包冒着热气，还有几样爽口的小菜。
赵齐山坐下后，拿起筷子的手稳得很，夹了个包子咬了一大口，脸上是满足的笑意。
“香！以前总没胃口，今天闻着这味儿就馋了。”
赵清影连忙给爷爷盛了碗粥，又夹了些清淡的小菜放在他碗里，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爷爷，您慢点吃，不够再让徐婶做。”
“哎，好！”
赵齐山应着，又喝了一大口粥，看向杨明的眼神越发温和，
“小明啊，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杨明摆摆手，笑着说：
“赵爷爷您客气了，我也是尽我所能，您现在身子刚好，可得慢慢养，
饮食上多注意些，别吃太油腻的，我回头再给您开个调理的方子，巩固巩固效果。”
“好好好，都听你的！”
赵齐山笑得合不拢嘴，又夹了个包子，
“说起来，我这身子好了，也该琢磨着把院子后面那几块荒地拾掇拾掇了，
以前总想着种点蔬菜，一首没力气，现在可有精神头了！”
王帅在一旁打趣道：
“老爷子，您刚好可别累着，真要种菜，我找几个人帮您弄，您指挥指挥就行。”
“那哪行！”
赵齐山眼睛一瞪，随即又笑了，
“劳动劳动才舒坦，放心，我心里有数。”
饭桌上的气氛越来越轻松，赵清影看着爷爷狼吞虎咽的样子，
又看了看身边从容吃饭的杨明，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吃过早饭，
赵齐山说要去院子里晒晒太阳，赵清影陪着他出去了。
王帅还有事要处理，跟杨明打了个招呼也先走了。
餐桌上就只剩下杨明和彭依然。
杨明揉了揉眉心，刚才强装的轻松散去，露出几分疲惫：
“说实话，刚才真怕出点岔子，老爷子年纪大了，血管脆，稍微有点差池都不行。
“但你做到了啊。”
彭依然拿起一个鸡蛋剥着，
“但是我能看的出来，你己经特别疲惫了，辛苦了。”
她把剥好的鸡蛋递给了杨明，
“那现在赵爷爷己经彻底好了，那咱们是不是也该回京北了？”
“嗯，再等两天吧，看看老爷子有没有不良的反应，要是没什么问题问题，咱们就回京北。”
“嗯，好。”
吃完早餐，杨明和彭依然也来到了后院。
赵齐山正坐在茶桌前收拾着盆景，赵清影坐在一旁替他扇扇子。
见两人过来，赵清影笑着挥手，
“杨明，依然，快来坐。”
杨明和彭依然走过去，在茶桌旁的石凳上坐下。
赵齐山放下手里的小剪刀，指着桌上刚泡好的茶笑道：
“尝尝这个，前阵子朋友送的雨前龙井，我这身子没好时也没心思品，今天正好试试。”
杨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香瞬间在舌尖散开。
“好茶，入口甘醇，回甘也足。”
“还是你懂行。”
赵齐山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又看向彭依然，
“依然姑娘也多喝点，这茶败火，夏天喝正好。”
彭依然笑着道谢，目光落在赵齐山修剪的盆景上。
还是那一盆雀梅，枝干虬曲苍劲，被修剪得疏密有致，透着股老派的雅致。
“赵爷爷，您这手艺真不错，这盆景看着比花店里卖的还精神。”
“瞎摆弄罢了。”
赵齐山摆摆手，手上却不停，又拿起剪刀细细修剪着多余的枝条，
“以前总觉得摆弄这些费神，现在倒觉得有意思，看着它们一点点长成形，心里踏实。”
赵清影放下扇子，拿起一颗刚洗好的葡萄递到爷爷嘴边：
“您呀，现在是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昨天还说连抬手都费劲呢，今天又剪盆景又练剑的。”
“哈哈哈…那可不！”
赵齐山咬下葡萄，咂咂嘴，
“这就叫枯木逢春，得好好活出个精气神来。”
他说着，目光转向杨明，眼神里带着感激，
“小明啊，等过阵子我这身子彻底稳了，我请你和依然姑娘去城郊的生态园逛逛，那儿有片荷花池，这个时节正开得旺呢。”
杨明脸上的笑容开始慢慢的淡了一些，愣了好半天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赵清影似乎能感觉到杨明的心思，同样也是顿了顿，才缓缓开口：
“杨明…你们是准备回京北了？”
“嗯…”
杨明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才将目光看向了赵清影。
她的脸还是那么的漂亮，就是表情多少有点不太快乐
杨明不敢再去看她，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赵齐山。
“赵爷爷，我们再待两天看看您的身体情况，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们也该回京北了。”
赵齐山手里的剪刀顿了顿，愣了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
“也是，你们年轻人事情多，总不能一首耗在我这老头子这儿。”
他放下剪刀，用毛巾擦了擦手，
“不过回去之前，可得在这儿多待两天，让我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杨明点头应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瞥了眼赵清影，见她正低头用牙签戳着碟子里的葡萄。
长长的睫毛垂着，看不清表情，只觉得那肩膀微微塌着，像是泄了气的气球。
彭依然看出气氛有些沉，连忙打圆场：
“赵爷爷您放心，这两天我们肯定好好陪您，刚好也能学学怎么修剪盆景，您这手艺可不能藏着掖着。”
“哈哈，这有什么难的。”
赵齐山被逗乐了，拿起剪刀演示起来，
“你看这枝桠，得顺着它的长势剪，不能硬来，就跟做人似的，得懂变通”
杨明听着老人絮絮叨叨的话，目光却总忍不住往赵清影那边瞟。
她忽然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两人都愣了一下，又慌忙移开。
赵清影拿起扇子，重新替爷爷扇风，只是那扇动的频率慢了许多，扇出来的风都带着点失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