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危机(1 / 1)

地窖!

陈墨眼睛一亮。

在北方农村,地窖是用来储藏食物过冬的!

如果能找到一个没被鬼子发现的地窖,那他们就有救了!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推开虚掩着的、己经有些变形的院门,闪了进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家具被砸得稀巴烂,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瓷片和女人的衣物。

显然,这里也惨遭洗劫。

他们不敢开手电,只能借着星光,一点点地摸索。

“厨房,地窖一般在厨房。”

林晚熟练地判断道。

他们摸进了东边的厢房,果然是厨房。

里面同样一片狼藉,锅碗瓢盆碎了一地,米缸被掀翻,

白花花的大米混着尘土撒得到处都是。

陈墨看得心疼无比,这些可都是粮食啊!

两人开始分头寻找地窖的入口。他们搬开倒塌的桌椅,踢开地上的杂物。

“找到了!”

陈墨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他在一堆柴草下面,摸到了一块冰凉的、边缘整齐的石板。

石板上还有一个铁环。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色。

他们合力拉开沉重的石板,一股阴凉而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发酵的味道。

下面,是一道通往黑暗的石阶。

未知,也意味着希望。

“我先下去。”

陈墨毫不犹豫地说。

他不能让林晚去冒未知的风险。

他把林晚的步枪暂时靠在墙上,然后摸着黑,顺着石阶,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定位成功了!”

张承志教授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全息屏幕上的一张被放大了数倍的军事地图。

他的手指,点在一个不起眼的小红点上。

“根据林晚的口音分析,属于鲁南、苏北交界地区的方言。再结合1937年底淞沪会战溃败后,樱花军第十军的进攻路线,以及‘赵家集’这个地名,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天幕中的位置,就在当年津浦线南段,滕县战役前夕的战场辐射区内!”

张教授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这里是徐州会战的前沿阵地!历史上,这里发生过无数次惨烈的拉锯战,很多村庄都被反复争夺,最终化为焦土,许多战斗细节都湮没在了历史长河中。陈墨和林晚,他们就在那里!我们正在见证一段被补全的历史!”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将一个虚无缥缈的天幕影像,和一个真实的历史坐标联系在一起,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老张,先别激动。”

李将军沉声说道。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能不能活下去。徐州会战那又是一场血肉磨坊。他们两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现代青年,一个营养不良的娃娃兵,怎么可能在那样的环境里生存下来?”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刚刚燃起的兴奋之上。

是啊,历史的宏大叙事,落在个体身上,就是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

“陈墨的表现,己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国安负责人看着屏幕,分析道。

“他虽然缺乏生存技能,但他表现出了极强的心理素质和学习能力。最关键的,是他骨子里的善良和责任感,让他迅速和那个小女孩结成了同盟。在绝境中,信任,比武器更重要。”

“那个小女孩也不简单。”

李将军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许和更多的痛惜。

“她叫林晚,对吧?你看她的战术动作,低姿前进,侧耳侦查,利用掩体,判断危险源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她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只是她的年纪太小了。”

就在这时,画面中,陈墨和林晚找到了地窖。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太好了!是地窖!”

一位年轻的参谋忍不住低呼出声。

他们看到陈墨毫不犹豫地自己先下去探路,把安全留给了林晚。

这个细节,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暗暗点头。

“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那个孩子。”首长的声音缓缓响起,“虽然笨拙,但很坚定。”

画面切换到地窖内部,由于陈墨没有光源,天幕的视角也变得一片漆黑。

但诡异的是,仅仅几秒钟后,天幕的画面就自动调整了亮度和对比度,呈现出一种类似夜视仪的、带着绿色基调的清晰画面。

“这天幕竟然自带低光补偿功能?”

钱院士看得目瞪口呆,这再次刷新了他对这个神秘存在的认知。

地窖不大,大约十平米见方。

可能是因为战乱,主人走得匆忙,里面的东西并没有被完全搬空。

墙角,堆着半人高的一堆红薯,大部分己经有些发芽,但还能吃。

旁边,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陶土罐子。

陈墨看到这些东西,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食物!他们有食物了!

他立刻向上面喊道:“安全!有吃的!你快下来!”

林晚很快也下到了地窖里。

当她看到那堆红薯时,那双一首紧绷着的眼睛,终于涌出了喜悦的光芒。

对于一个时刻处在饥饿中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食物更动人。

陈墨拿起一个红薯,也顾不上上面的泥土,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生红薯带着一股土腥味,又硬又涩,难以下咽。

但在极度的饥饿下,这己经是最顶级的美味。

他狼吞虎咽地啃着,林晚也学着他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一个生红薯下肚,胃里那火烧火燎的感觉终于被压了下去。

陈墨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他开始检查那些陶土罐子。

第一个罐子是空的。

第二个罐子里,装着半罐子粗盐。

“盐!”

陈墨惊喜地叫出声。

林晚不解地看着他。

陈墨却知道,在这缺医少药的战争年代,盐,不仅仅是调味品。

它可以补充人体流失的电解质,维持体力。

用盐水清洗伤口,可以起到最基础的消毒作用,大大降低感染的风险。

这半罐子盐,在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

他小心翼翼地盖好盖子,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当他打开第三个罐子时,一股浓郁的酒糟味扑面而来。

里面,是满满一罐浑浊的、自家酿造的米酒。

水!

这简首是天降甘霖!

“有水了!林晚,我们有水了!”

陈墨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

他找来两个还算完整的破碗,舀了两碗米酒。

酒液浑浊,但散发着粮食的清香。

两人捧着碗,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带着一丝甜味的酒液滑过喉咙,滋润着他们干涸的身体,驱散了寒意和疲惫。

这一刻,在这个阴暗潮湿、与世隔绝的地窖里,两人一言不发,只是通过吃和喝,享受着这片刻的、奢侈的安宁。

“太好了他们终于找到吃的和水了。”

全球无数正在观看天幕的观众,都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仿佛在废墟中艰难求生的,是他们的亲人。

这两个小时,他们随着陈墨的视角,感受了战争的残酷、人性的泯灭,也感受了绝境中的饥饿、寒冷和恐惧。

现在,地窖里的那点微光,那几个生红薯,那碗浑浊的米酒,成了全世界观众心中,最温暖的画面。

“快看微博!‘陈墨找到红薯’上热搜第一了!”

“我一个一米八的汉子,看他俩吃生红薯,我竟然看哭了。”

“从来没觉得红薯这么好吃过。我马上下单买了一箱,不为别的,就想体验一下历史的厚重感。”

“那个叫林晚的小妹妹太让人心疼了,她吃东西的样子好小心啊。”

舆论正在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发酵着。

悲伤和愤怒的情绪依然是主基调,但陈墨和林晚之间那种相依为命的、纯粹的温情,为这压抑的基调,注入了一丝希望。

而在地下指挥中心,专家们的关注点,则更加深入。

“他把盐收起来了。”钱院士指着屏幕说道,“在那种情况下,他第一时间意识到了盐的战略价值,而不仅仅是调味品。这说明,他的现代知识,开始在潜移默化中发挥作用了。”

“是的。”国安负责人点头道,“他虽然不能剧透历史,但他所掌握的那些我们看来是常识的科学知识、卫生知识,在那个年代,就是金手指。比如,他知道伤口要消毒,知道补充电解质,知道生水不能乱喝这些小细节,将大大提高他和林晚的生存几率。”

“不止如此。”

张教授补充道。

“更重要的是,他正在用自己的行动,影响那个孩子。他没有把林晚当成一个杀敌的士兵,而是当成一个需要保护的、活生生的人。他教会她尊重逝者,与她分享生存的希望。这种人文关怀,或许比任何武器都更有力量。”

首长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锁定在屏幕上那个年轻人的脸上。

他仿佛看到了,在那副属于21世纪的、略显稚嫩的皮囊之下,一个属于华夏民族的、古老而坚韧的灵魂,正在被唤醒。

就在这时,地窖里,吃饱喝足的陈墨,似乎放松了警惕。

他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林晚说了一句:“好了,我们暂时安全了。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明天”

他的话还没说完。

突然,地窖的上方,隐隐传来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

“嗒嗒嗒”

那声音,像是死神的鼓点,每一下,都敲在人的心上。

紧接着,是一阵嚣张的、混杂着樱花国语言的喧哗声。

是鬼子的巡逻队!

地窖里,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凝固。

陈墨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林晚更是像一只被惊扰的猫,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抓过靠在墙上的步枪,熟练地拉动枪栓,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摩擦声。

她的眼中,刚刚出现的喜悦和安宁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如同野兽般的杀意和警惕。

两人死死地盯着头顶上的石板,连呼吸都停止了。

危险,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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