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帝都是……”
“试个镜，胡玫导演的《大汉风云》。”
老者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递过一张简单的手写名片。
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周卫国和一个电话号码。
“我住这附近，退休没事干，小伙子要是有空，早上可以过来一起活动活动，互相切磋。”
“谢谢周老。”
林舟双手接过，心里明白，这或许就是bj，不经意间就能遇到藏龙卧虎的人物。
回到招待所，同屋的刘导还在呼呼大睡。
林舟冲了个冷水澡，神清气爽。
他出门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实惠的早点铺子，要了豆浆油条，一边吃，一边听着周围食客天南海北地聊着。
有讨论剧本的，有抱怨剧组抠门的，也有象他一样来碰运气的年轻演员。
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认识哪个副导演。
这种浓厚的行业氛围，是横店所没有的。
上午九点，林舟按照约定，来到了北影厂附近的一家茶馆包间见王制片。
王制片比在横店时显得更忙碌一些，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助理。
“林舟，来了！坐。”
王制片招呼他坐下，开门见山：“《大汉风云》的情况，电话里大致说了。”
“今天叫你来，一是把试镜的剧本片段给你，二是有些情况得提前跟你通个气。”
助理将几页剧本递给林舟，角色是青年将军霍去病麾下的一个年轻校尉赵破奴。
戏份不算最重，但有几场关键的冲锋陷阵和单独禀报军情的戏，很有发挥空间。
“胡玫导演的戏，你应该听说过，要求极其严格，尤其是历史正剧，对演员的台词、形体、历史感都有很高要求。”
王制片呷了口茶：“这次试镜竞争很激烈，光是这个赵破奴，我知道的就有不下十个人在争取，其中有两个还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科班出身的。”
林舟认真地听着，翻看着剧本，默默记着台词和提示。
“当然，你的优势也很明显。”
王制片话锋一转：“身手好，这是硬件，胡导很看重打戏的真实感。”
“而且张导和李老师那边对你的评价，我们也有所耳闻，这是加分项。”
“但是。”
他顿了顿，看着林舟：“光有这些还不够。你得让胡导看到你文戏的潜力，看到你理解角色、塑造人物的能力。”
“这才是关键。”
林舟点头：“我明白，王制片，我会认真准备的。”
“恩，试镜安排在后天上午，在北影厂三号演播室。你好好准备。”
王制片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开了，留下助理跟林舟核对具体信息。
下午，林舟去了一趟中关村。
2001年的中关村，已经是国内电子产品的集散地，充斥着各种计算机城和软件店。
林舟此行的目的，是想为程清颜查找一些更深入的技术资料，或者看看有没有可能接触到一些早期的开源社区或技术论坛的信息。
他在几个计算机城的软件区逛了很久，买了几张刻录了国外技术文档和早期开源工具的光盘。
又记下了一些看起来比较专业的软件店铺的联系方式。
这个过程并不顺利，很多店主对所谓的网站架构，数据库优化并不了解。
他们更关心的是卖出去多少张游戏光盘或者盗版软件。
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回到招待所，刘导已经醒了，正对着镜子刮胡子。
“哟，回来了？怎么样，见着王制片了？”刘导热情地问。
“见了，拿到了试镜剧本。”
“《大汉风云》？好项目啊！”
刘导眼睛一亮：“好好把握！哥们儿我看人准，你小子有戏！”
“借刘导吉言。”
林舟笑了笑，将买回来的光盘小心收好。
晚上，林舟给程清颜打了传呼，告诉她找到了一些可能对她有帮助的技术资料光盘，等回横店后寄给她。
程清颜很快回复，依旧是简短的“收到，谢谢。”
拿到剧本的第二天，林舟并没有急于求成地疯狂背诵，而是采取了更系统、更深入的方法来雕琢赵破奴这个角色。
他知道，对于胡玫导演这样的团队，单纯背出台词是远远不够的。
清晨，他依旧雷打不动地起床晨练。
在与周老碰面时，他甚至在征得同意后，将剧本中赵破奴汇报军情时的一个抱拳礼节，融入到了晨练的拳架中，请周老帮忙看看架势是否沉稳有力，是否符合汉代军人的风范。
“恩，腰背再挺直三分，目光要凝而不散，对，就是这样！你这孩子，有心了。”
周老捻着胡须，眼中露出赞赏。
这点拨让林舟对角色形体的把握更精准了一分。
回到招待所，林舟并没有立刻开始练习台词。
而是拿出笔记本，开始为“赵破奴”写人物小传。
剧本提供的信息有限，他需要自己去丰满这个人物。
他根据剧本中提到的自幼仰慕霍将军，悍勇等线索，结合自己查阅的汉代历史背景，在笔记本上勾勒起来。
“赵破奴，北地人，或许出身边郡良家子，自幼习武，目睹匈奴寇边之患，对功勋卓着的同龄人霍去病充满向往，投身军中是为建功立业，更是为追随偶象……”
林舟甚至还推测了角色的习惯性小动作。
比如思考时会无意识地摩挲剑柄，激动时左边的眉毛会微微上扬。
这些细节，剧本上没有，但能让人物更加鲜活。
做完这些案头工作，他才开始正式练习台词。
他不再是对着墙壁干念，而是将房间里的椅子想象成霍去病，将自己完全代入情境。
他刻意控制着呼吸，仿真刚刚经历恶战后的疲惫与喘息，让汇报的台词带着真实的生理基础。
“禀将军！前方……前方十里，发现匈奴斥候小队，约二十骑！”
这一次，他的语气里除了发现敌情的紧迫，还夹杂着一丝奔跑后的急促呼吸，眼神锐利如鹰。
说到伤亡情况时，他语速放缓，声音低沉下去，眼神中流露出真实的痛惜，抱拳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这种从内到外、由心而发的塑造，带来的成长更为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