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第1086 1087章 审讯与谎言
“够了，娜塔莎，别再说了。”
美队沉声打断了还想说些什么的【黑寡妇】，眉头在不经意间紧皱了起来，显然他既不赞同对方的做法，也不赞同对方恶劣的说辞。
于是他上前一步，目光坦然地看向对面情绪激动的斯科特·朗，声音低沉而诚恳的说道：
“朗先生，我再次为我们的方式向你道歉……”
“实在是事出紧急，我们面对的威胁远超你的想象，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利用了你对女儿的爱……我知道，这样的做法真的很不光彩。”
“但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和名誉向你保证，哪怕当时你拒绝合作，我们也绝对不会真的去伤害你的女儿凯茜。”
“那只是一个迫使我们能够好好坐下来谈谈的……糟糕的谈判手段罢了。”
最后，他又满脸歉意的补充道：“但不论如何，这样的做法都是错误的，违背了我的原则……还请你能见谅。”
看着【美国队长】脸上的正气，听着他情真意切的道歉，斯科特·朗脸上的怒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许，身上紧绷着的肌肉也放松了一些。
但他却依旧没给美队和【黑寡妇】什么好脸色，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希望你们能够记住今天说过的话，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管你是【美国队长】还是其他什么人，我都一定会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于是天台上，只剩下美队与【黑寡妇】，以及刚刚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呻吟着撑起身体的希特维尔三人。
“那么，希特维尔特工……”【黑寡妇】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刀锋般冰冷的审视。
她迈着轻巧的步伐，走向刚刚坐起身还一脸茫然的希特维尔，蹲下身，与对方视线平齐，红唇微启，直截了当地询问道：
“休息够了？那现在，该轮到我们好好谈谈了吧？”
“告诉我们，所有你知道的有关于【利莫里亚之星号】的事，以及弗瑞局长为什么突然要秘密调查它的航海日志？”
“还有，为什么弗瑞局长在激活调查之后，就立刻遭到了‘假队长’的精准伏击，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希特维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他先是连滚带爬地从地面上站起，拍打着西装上的灰尘，试图恢复一些镇定和体面。
然后，他抬手指着站在稍远处的史美队，故意提高音量，仿佛在为自己壮胆，语气带着一丝色厉内荏的指控：
“什么【利莫里亚之星】？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还有……弗瑞局长为什么会遇袭失踪，这个问题你难道不应该去问罗杰斯队长吗？”
“街上那么多监控跟路人可是全都拍到了，就是他当街对弗瑞局长的座驾下的毒手，他是现在唯一的嫌疑人，所以局里才会通辑他的！”
“你放屁！”【黑寡妇】厉声打断他，然后‘砰’的一脚直接踹在希特维尔的肚子上。
“呃啊……”希特维尔猝不及防，痛呼一声，肥胖的身体被踹得连连后退，跟跄着一直退到了不足半迈克尔，且再无其他防护的女儿墙边缘。
他的上半身在惯性的作用下有一半已经悬空，从高楼俯视下方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看上去十分渺小。
一阵微风吹过，让希特维尔那肥硕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整个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几经挣扎才重新稳住身形。
“少在那里转移话题，我们都很清楚袭击弗瑞局长的那个是‘假队长’……”
【黑寡妇】面色不善的说道：“还有，别想蒙混过关，你之前明明就在【利莫里亚之星号】上，我们如果不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你觉得我们会以这种冒险的方式直接找上门来吗？”
“说！你究竟在那艘船上干了什么？我奉劝你最好别再用废话浪费我的时间……不然，我保证你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眼见黑寡妇说的笃定，必定是知道了什么内幕，再说不知道肯定是糊弄不过去了，希特维尔便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道：
“我什么也没干，哪怕我之前真的在那艘船上，多半也只不过是在例行执勤任务罢了，不信你就去问弗瑞局长好了。”
【黑寡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美队见状，走上前，眉头紧锁，语气严肃地提醒道：“希特维尔，你觉得如果我们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会象现在这样，冒着巨大的风险，用这种方式来找你吗？”
“配合一点，我们时间不多，如果你不想吃更多苦头的话，最好赶快将你知道的情况，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谁成想，希特维尔瞥了眼天台边缘冰冷的矮墙，反而摆出了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他抬手指了指身后大楼下方那片令人眩晕的巨大落差空间，看着面前一脸正气的美队，竟然笑了起来，语气略带嘲讽的说道：
“罗杰斯队长，得了吧，我才不相信你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真的把我从这楼上给扔下去？”
“这可不是你的一贯风格，你是美利坚人的精神领袖，道德的标杆，难道不是吗？”
顿了顿，他甚至试图反客为主，整理了一下被扯歪的领带：“更何况，相比于我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现在正在被【神盾局】内部全球通辑的你，才是真正的自身难保吧？”
“不如这样，你现在就向我投降，然后跟我一起返回【神盾局】接受调查，我可以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绝对让你受到最公正的对待……呃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还不等他把这番自以为是的劝降说完，一旁早已耗尽耐心的【黑寡妇】，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任何预兆，直接一记干净利落的转身侧踹，精准地命中希特维尔的胸口。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保留。
“啊……”希特维尔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叫，整个人如同一个破麻袋般，被巨大的力量直接踹得翻过了天台边缘的矮墙，向着下方近百米的地面笔直坠了下去。
巨大的失重感和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但就在他刚刚下坠了三四米，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
咻！
一声轻微的喷射声，一道银灰色的，看起来强韧无比的特种合金套索，从【黑寡妇】手腕上的【寡妇蛰】中激射而出。
套索顶端的抓钩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无比地缠绕住了希特维尔一只脚的脚踝。
绷！
套索瞬间绷直，希特维尔下坠的势能在一股由套索上方传来的强大力量的加持下猛地停住，接着他整个人就象一个人肉钟摆般，在高楼外墙上猛烈地晃荡与旋转。
头下脚上的姿态使得他全身血液纷纷涌向头部，那张大胖脸很快便涨得发紫。
他能清淅地看到下方如同玩具般大小的汽车和蚂蚁大小的行人，耳边则是呼啸的风声和自己心脏疯狂擂鼓般的跳动声。
极致的恐惧让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天台上，美队用力将魂飞魄散的希特维尔从死亡的边缘重新拉了回来。
希特维尔象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身上那套昂贵的西装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甚至裤裆处还隐隐传来一阵骚臭味。
刚刚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而现如今，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侥幸和嘲讽，只剩下劫后馀生的极度恐惧和苍白。
“你刚刚说的没错，我确实不会对你动手，因为我的原则不允许我这样做……但是她会，而且，她不受任何原则的束缚。”
美队蹲下身，看着瘫软如泥的希特维尔，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指了指旁边面无表情收起套索的【黑寡妇】，轻声调侃道：
“所以，如果你不想下一次真的直接摔下去的话，你最好现在就如实回答我们刚刚的问题……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希特维尔闻言额头上冷汗直流，眼神躲闪，不敢直视美队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蓝色眼睛，但嘴里却依旧顽固的说道：
“罗杰斯队长，罗曼诺夫特工……你们这是干什么？私自对神盾局官员动用私行可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你们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美队目光微凝，缓缓站起身形，阳光从美队身后投来，将他的影子拖得老长，几乎完全将希特维尔笼罩其中。
美队并没有急着动手，只是平静地陈述道：“有人冒充我袭击了尼克·弗瑞，导致他至今生死不明……我们需要知道真相！”
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挤压着希特维尔的敏感神经，他瞥见对面的【黑寡妇】已经再度开始摆弄起手腕上的【寡妇蛰】，似乎随时都会将他再度丢到楼下，心头不由一颤。
“好，我说，我什么都说……别再把我扔下去了，求你们了！”
希特维尔看样子是真的被吓坏了，不停朝美队摆手，示意对方千万不要再乱来了，然后脸色苍白的说道：
“我在【利莫里亚之星号】上是在执行一项绝密任务……来自弗瑞局长秘密下达的命令，发射并试调【洞察计划】所需要的卫星数据。”
“【洞察计划】？”美队和【黑寡妇】几乎同时重复着这个词儿，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他们对于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因为【洞察计划】可以说是【神盾局】近期最重要的一个保密项目了，而且还是由局长尼克·弗瑞亲自牵头发起的。
据说旨在构建一个全球性的、先发制人的安全防御网络。
可问题是，如果真如希特维尔所说的那样，尼克·弗瑞又为什么会暗中调查【利莫里亚之星号】的航海日志？
这艘船与【洞察计划】之间，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电光石火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美队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以及那个被困在【里海营】地下数据库里，以数据形态存在着的幽灵科学家阿尼姆·佐拉所说的那番‘怪话’。
一股寒意顺着美队的脊椎飞快向上爬升。
他猛地盯住希特维尔，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脱口而出道：“阿尼姆·佐拉在【洞察计划】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什么？！”希特维尔整个人剧烈地颤斗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瞳孔因惊慌失措而急剧收缩，“这不可能，你……你怎么会知道它的存在？！”
别说美队目前的等级权限根本不应该知道，就连身为尼克·弗瑞亲信的【黑寡妇】也同样不配知道。
“别耍滑头，马上回答我的问题！”美队脸色阴沉的说道。
希特维尔看着美队眼中不容置疑的决心，又感受到旁边【黑寡妇】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杀意，知道自己这次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吞咽下去的是一块烧红了的炭块，最后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而在【洞察计划】成功立项后，在弗瑞局长的要求下，阿尼姆·佐拉他专门写了一个算法，或者说是一个程序……用来筛选全世界需要被‘洞察’的那些目标。”
“选择目标？”美队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忍不住追问道：“什么样的目标？”
希特维尔眼底一抹奸诈的光芒飞快地闪过，如同黑暗中毒蛇喷出的信子，但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惊恐万状，甚至是近乎崩溃的表情。
他抬起颤斗的手指，先是指向了美队本人，然后用一种带着病态亢奋的语调说道：
“你，还有开罗的一个电视台主持人、罗斯国务卿、【皇后区】的两个普通大学生、布鲁斯·班纳、卡尔·马拉、一个叫斯蒂芬·斯特兰奇的神经外科医生……以及一切会威胁到【神盾局】的人……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没有人能比希特维尔更清楚他真正的顶头上司亚历山大·皮尔斯的手段有多么残忍和周密。
一旦自己泄漏了【九头蛇】的内核机密，等待他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甚至就连他的家人也无法幸免。
所以，在最后关头，希特维尔偷偷耍了一个小心机，故意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扣在了【神盾局】与尼克·弗瑞的头上，试图混肴视听，将这潭水搅得更浑，从而为自己争取一线缈茫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