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第1064 1065章 真假难辨（下）
“什么事情？！”美队与【黑寡妇】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追问道。
然而，他们却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所以，相关的线索只能依靠你们自己去查找、去拼凑，不过……”
他话锋突然一转，语气诚恳的做出承诺，“但我可以保证，一定会在我的权限范围之内，给你们接下来的行动提供最大的便利与帮助……罗杰斯队长，请你一定要相信，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只不过，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方式，却让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起来。
因为对于美队与【黑寡妇】来说，未知的威胁才是最可怕的。
美队的大脑飞速运转，想要将最近发生的所有异常事件串联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紧张地试探道：“你说的这件事‘不得不做’的坏事，该不会与【奥创】有关吧？”
“放心吧，罗杰斯队长。”
“这件事情，与被你们‘亲手’研发出来的那个疯狂的人工智能无关……【奥创】有它自己的‘宏伟’计划，虽然那在我看来同样充满了愚蠢的逻辑谬误。”
但他的下一句话，却直接让美队的心脏猛地向下一沉。
“不过嘛……【奥创】的行事风格非常极端，非常疯狂，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视生命如草芥。”
“这让我不禁想起了以前那个同样野心勃勃，并试图用武器净化世界的约翰·施密特（【红骷髅】的真名）……他们两者之间的某种本质，似乎是共通的。”
美队闻言，彻底陷入了沉默之中。
【红骷髅】的名字就象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记忆中最黑暗的那个匣子。
他们眼下所面临的【奥创】，何尝不是一个与过去企图用暴力统治世界的【九头蛇】同样危险的，甚至可能更加隐蔽与强大的敌人。
“好了，我们这次的‘叙旧’恐怕要先告一段落了……”
“现在，正有一支快速反应部队，乘坐【昆式战机】全速赶往这里……预计抵达时间不会超过七分钟。”
美队与黑寡妇闻言心头顿时一凛，随即毫不尤豫地转身朝着来时的电梯方向快步走去。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机房中再度回荡起来，与身后那些老旧设备恒定的嗡鸣形成诡异的二重奏。
就在美队的手即将按上电梯调用按钮的瞬间，身后属于阿尼姆·佐拉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清淅地传入他们两人的耳中：
“罗杰斯队长……”
美队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却并没有回头。
“不管你相不相信……”
“以前……我没得选。”
“但是现在……”
“我真的想做个好人！！”
美队闻言宽阔的背影僵硬了一瞬，但却没有回应，只是抬手用力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内部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狭窄的空间，美队与【黑寡妇】一言不发，快步走入电梯之中。
在电梯门随即关闭，接着开始上升，将那座埋藏在地下深处的，属于旧时代的秘密，以及那句真假难辨的‘告白’，一同留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然而，而等到美队与【黑寡妇】两人乘坐电梯离开地下机房后，计算机屏幕上的阿尼姆·佐拉，脸上却露出一抹与之前截然相反的得意狞笑，喃喃自语道：
“桀桀桀，很好，鱼儿已经上钩了……那么接下来，就让我再帮他们稍稍加快一点进度吧？！”
……
十几分钟后，美队与【黑寡妇】驾驶着那辆其貌不扬的深色汽车飞快驶离了【里海营】，沿着高速公路朝【华盛顿特区】的方向驶去。
废弃的营地在车后视镜中迅速缩小，最终化作地平在线一个模糊的剪影，被无尽的荒野与逐渐明亮起来的晨曦所吞噬。
车窗外的景色也渐渐变得清淅起来，但此时正在开车的美队，却根本无心欣赏车窗外的美景，心里依旧还在回味着阿尼姆·佐拉所说的那番话。
“队长……”
坐在副驾驶的【黑寡妇】显然看出了他心中的忧虑，先是伸手整理了一下之前行动中略显凌乱的红色发丝，接着率先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宁静，“你觉得那个‘谜语人’刚刚的话，有几分可信？”
她刻意用了‘谜语人’这个称呼，明显是对阿尼姆·佐拉刚刚那种故弄玄虚做派的鄙视，以及一丝不得不重视的审慎。
“你指的是哪一部分？”
美队声音平稳的反问道，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前方依旧有些昏暗的，仿佛被车灯的光束切割开来的道路。
黑寡妇耸了耸肩，动作优雅地侧过身，饶有兴趣地看向美队，试探道：“说说看，你相信哪部分？”
她似乎很想听听眼前这位喜欢以直觉和信念行事的‘老古董’的判断。
美队眉头微微蹙起，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仿佛正在脑海中回忆阿尼姆·佐拉在那间服务器机房里说过的每一句话。
片刻后，他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稍稍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后说道：
“这个我也说不清……不过如果单纯从动机出发的话，我认为他根本没有必要象现在这样大费周章地来欺骗我们，尤其是他最后拜托我们调查的那件事儿，很可能与【神盾局】有关。”
想了想，他又修正了自己的说法，语气更加肯定，“不，准确的来说，他说的那件事儿很可能与【利莫里亚之星号】有关！”
“哦？”【黑寡妇】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缕精光，她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身体也不自觉地坐直了一些，“你发现什么了吗？”
但谁成想，美队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再次摇了摇头，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无奈的说道：“呃……这个并没有，只不过是我的一种直觉而已。”
他向来不太擅长解释自己这种源自于在战场上通过无数战斗逐渐衍生出来的某种类似第六感一般的直觉。
虽然听起来有些玄乎，但‘它’确实曾在无数次在战斗中救过他的命。
滴滴——滴滴——
就在【黑寡妇】还想开口再追问些什么的时候，她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黑寡妇】挑了挑眉，在这种敏感的时刻，任何通信都值得警剔。
她动作利落地掏出手机，屏幕的冷光顿时照亮了她那张精致的面庞。
但当她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刚刚给她发送邮件的那个人的名称时，脸上的表情却微微一滞，接着红唇微启，有些疑惑的嘀咕道：
“【老朋友】？什么鬼？我好象根本就不认识这个【老朋友】吧？”
接着在与美队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她便点开了邮件中附带的那个附件。
一个结构清淅的电子表格很快便加载出来。
只不过，当她看清表格里面记录的那些内容时，整个人顿时愣了一下，然后指尖快速滑动屏幕的同时，一脸懵逼的惊呼道：
“啊这？这是【神盾局】内部人员的考勤表？！”
美队趁着路况平稳，车流稀少的空当，迅速瞥了一眼【黑寡妇】的手机屏幕。
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众多特工的姓名、id、部门、以及详细的出勤记录，略微沉吟后，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娜塔莎，你说这个‘老朋友’……会不会是阿尼姆·佐拉？”
在这个时间点，能用这种方式联系他们的，并且还能搞到堪称高级机密的【神盾局】内部考勤资料的，似乎也只有那个刚刚与他们告别的‘电子幽灵’了。
【黑寡妇】凝神思索了几秒，随即抿嘴点了点头道：“应该是他……毕竟在这种时候，除了他，我真的想不到还会有谁这么干？”
虽然她肯定了美队的猜测，但更大的疑惑却随之而来。
她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份冗长的名单上，眉头紧锁，象是在解读一份复杂的密码般。
“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们发这个？难道是与他之前拜托我们调查的那件事儿有关？还是说……这是一条能够帮助我们找出弗瑞局长遇袭事件真相的关键线索？”
【黑寡妇】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陷入了深度的思考之中。
美队见状，果断的选择了保持了沉默，并没有出言打扰。
他很清楚【黑寡妇】在处理信息和查找逻辑漏洞的方面，有着远超常人的天赋。
而眼下他这个被‘时代淘汰’的老家伙，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开好车，确保他们能安全抵达藏匿【昆式战机】的目的地就可以了。
于是车内再度安静了下来，只有轮胎摩擦路面的沙沙声和引擎平稳的轰鸣声。
时间在沉默的思考中一点点的流逝。
【黑寡妇】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击……她的眼神极为专注，时而停顿，时而快速扫过几行日期。
她的大脑如同高效的计算机，将阿尼姆·佐拉的话、眼前的名单、以及关于【利莫里亚之星号】的零星信息进行着交叉比对和逻辑关联。
“咦，难道说……”
突然，原本陷入深思之中的【黑寡妇】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如同破解世纪数题般的灼热光芒。
她转向美队，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队长，这次或许真的被你给猜中了！”
“什么意思？”美队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怔，一脸茫然地问道。
然而，【黑寡妇】却并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应该还记得离开前，阿尼姆·佐拉曾说过的那句‘他无法给我们提供任何拥有指向性的相关信息，只能依靠我们自己去查找线索’的话吧？”
美队没有说话，只是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等待着她的解释。
【黑寡妇】见状，嘴角咧开一个神秘而自信的微笑，她抬手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那份看似枯燥的考勤名单，语气变得十分笃定：
“或许这就是他从侧面为我们提供的线索也说不定……”
她特意加重了‘侧面’二字，眼中闪铄着洞察真相后的瑞智光芒，“我刚刚在反复查看这份名单时发现，这里面有一个人在近期曾经多次跟随【利莫里亚之星号】外出执行任务。”
美队先是一愣，但随即便反应过来，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混合着惊讶和希望的喜色，连忙追问道：“那个人是谁？”
“不过你别看他的级别不高，但平日里却主要负责重要任务的人员分配与物资调度，是运作部门的关键人物，可以说是除弗瑞局长与希尔副局长之外的真正实权者之一，很多具体事务都需要经他的手！”
美队快速消化着这个信息，他侧目看向【黑寡妇】，提出了最直接的想法：“那么也就是说，我们接下来只要找到他，就可以询问出有关于【利莫里亚之星号】的事了？”
【黑寡妇】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眼神锐利的说道：“至少他知道一些我们目前不知道的，隐藏在官方记录之下的事情。”
“而且……我怀疑，他很可能知道弗瑞局长遇袭的内幕！”
“希特维尔的权限和位置，让他有可能接触到某些内核机密，甚至是……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