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第1014 1015章 战后馀波与内部分歧（上）
不，更准确地说，是从一开始，他们从‘奥创’之前的言论中‘分析’出那部分自认为重要的相关信息时，就已经主动跳进了‘奥创’精心为他们编织好的那个陷阱里。
到机库中的大混战、
他们之前所走的每一步，作出的每一个决定，都精准地踏入了‘奥创’精心布置好的那个陷阱之中。
所有人都象是一个个的提线木偶般，被对方轻松的玩弄于股掌之间！
一想到这个事实，众人的心头就好象有一把无形的冰冷钝刀，正在慢慢切割着每一个人的骄傲与自信。
而这次行动中的损失，更是压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更是亲手将那颗搭载了独立系统、拥有独立能源和大型【装甲·格纳库】的轨道战略支持平台——【维罗妮卡卫星】，白白‘赠送’给了那个一心想要毁灭全人类的疯子人工智能。
这简直就象是自己亲手柄一座无限弹药的军火库，连带着钥匙一起，‘慷慨’地送给了自己最危险的敌人。
这种挫败感和自我怀疑的屈辱，象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托尼·史塔克的骄傲和自尊上，几乎瞬间将他那脆弱的自尊心击垮，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几近发狂。
所有人的心头都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般，沉闷难当。
最重要的是，这次惨败血淋淋地向他们证明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奥创】的进化速度、算计之深、手段之狠辣，远远超出了他们最初的预料，甚至很可能也超出了他们最坏的想象。
这让所有人对于接下来该如何找到【奥创】、阻止【奥创】，甚至仅仅是再次面对【奥创】，都产生了极大的动摇和深深的无力感。
机舱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沉闷、压抑、令人感到窒息的紧张氛围。
沉重的气氛仿佛有若实质的黏液，渐渐堵塞了每个人的呼吸，压抑得让人想要发疯。
在这种时候，永无休止的沉默甚至要比任何争吵都更令人感到浑身难受。
然而，对于美队来说，此刻他心中最沉重、最担忧的，却并不是这些事儿，而是刚刚发生在【图森市】街头上的那一幕。
他的目光缓缓从窗外收回，带着深深的无奈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瞥向角落里那个几乎要缩进阴影里的布鲁斯·班纳。
哎——
美队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虽然在【图森市】街头造成重大伤亡和严重财产损失的人是【浩克】，但美队却十分清楚，在世人的眼里，在那些媒体镜头下，以及在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成员的心里，【浩克】就是布鲁斯·班纳。
这两者根本无法分割。
法律和渔论不会去费时费力的区分【浩克】和布鲁斯·班纳之间的区别，只会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个巨大的威胁。
可以预见的是，一旦渔论发酵，所有的指责、所有的怒火，最终都会毫不留情地倾泻到这个本就承受着巨大痛苦，并且饱受精神折磨的天才科学家身上。
“公众与死难者家属需要一个交代……”美队在心中发出一声沉重地叹息。
公众和官方都需要一个为此负责的“罪魁祸首”。
可是，自己该如何保护这位饱受折磨的队友？
又如何向公众解释这次灾难呢？
说他是被【奥创】算计了？
说他是失控了？
但这些理由不论怎么看，都在那一长串冰冷的伤亡数字和铺天盖地的恐惧面前，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就连美队自己，此刻也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一时间想不出任何能真正能够帮助到布鲁斯·班纳的有效办法。
眼下，似乎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先保护好他不再受到更直接的冲击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达到顶点时，机舱内的通信器中突然响起一道压抑着雷霆之怒，却又让所有人熟悉到头皮发麻的低沉吼声，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般，猛地炸响在死寂的机舱里。
“妈惹法克！！！”
“瞧瞧你们干的好事儿，老子批准你们去【戴维斯·蒙山空军基地】行动，是让你们去抓捕【奥创】的，而不是让你们去【图森市】那里搞街头大屠杀的……”
“现在好了，各大新闻的头版头条、电视台的滚动直播、网络热搜前十里有八个都是与你们相关的……
什么‘【复仇者联盟】还是破坏者联盟？’、‘【浩克】肆虐【图森】，市中心沦为废墟！’、‘英雄还是灾星？’、‘谁会是下一个受害者’、‘谁来监管这些超级英雄？’……”
“我看用不了多久，【复仇者联盟】就可以直接改名叫‘屠杀者联盟’好了！真他妈的光荣啊！！”
“弗瑞！”
“省省你的长篇大论和马后炮吧……你知道我们这次是栽在了【奥创】那个混蛋提前设好的陷阱里，现在说这些没用的屁话能起什么作用？！”
“不如告诉我们点有用的，外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警方和【fbi】是不是已经迫于压力要发出对班纳的通辑令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个点儿打电话来骂街？”
“【图森市】的监控录像、手机拍摄的画面铺天盖地……有关于【浩克】的罪证，证据确凿，通辑令的草案甚至都已经放在了某些人的办公桌上，现在就差盖章发布了！”
“要不是我这张老脸多少还有点用处，拼着颜面扫地也要暂时把通辑令给你们压下来了，恐怕现在你们飞回来的路上，就得被【fbi】调用的战斗机编队‘护航’了！”
“但你们最好先别高兴的太早了，来自官方的通辑令我能暂时按住，但是来自民间的怒火，我可没本事浇灭……”
“现在全美各地的新闻都在滚动播放【图森市】的惨状，各大社交媒体上已经彻底炸锅了！”
“你们知道现如今，【白宫】大门口外聚集了多少举着牌子，喊着口号，要求严惩‘绿色怪物’、要求解散‘失控的【复仇者联盟】’的抗议人群吗？”
“你们知道网络上实时发起的请愿签名，现在已经收集了多少万个了吗？”
“【图森市】那场灾难的馀波，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形成一场势不可挡的渔论海啸，我最多只能在这场海啸来临前，给你们筑起一道临时的堤坝，但它迟早会被冲垮的……”
“什么，示威？我没听错吧？”
“【斯塔克救援基金会】的团队和物资已经在灾后第一时间赶往【图森市】了，后续我会为每一个受灾家庭、每一个财产受损者，提供远超实际损失的、极其慷慨的高额赔偿。”
“我甚至还可以让基金会给他们重建一条崭新的商业街……”
“所以，那些人究竟还想怎么样？”
“难道要我给他们每个人发一架私人飞机吗？还是要我们跪下来给他们磕头认错？！”
不知是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总之他的话语里充满了一种使用金钱就可以摆平一切的资本家的自信，以及一种对被赔偿者‘贪得无厌’的潜台词式的恶劣指责。
“史塔克，这次……恐怕真的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儿。”
“什么？你说不是钱的事儿？”
他摊开双手，语气中充满了精英阶层特有的那种被冒犯式的傲慢，粗暴的打断道：
“哈！我亲爱的罗杰斯队长，以我纵横商界和慈善界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其根源都能用金钱来解决！”
“如果解决不了，那只能说钱给得还不够多……所以，这一切无非就是‘多’与‘少’的区别而已！”
“而【斯塔克救援基金会】最近两年，在处理由【复仇者联盟】行动所造成的附带损害时，其赔偿标准向来是业界最顶尖、最慷慨的……如果跟那些一毛不拔的保险公司比的话，【斯塔克救援基金会】简直慷慨得象个圣诞老人……不，准确的来说，我们从未吝啬过才对！”
“所以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有一群贪婪的家伙，想趁着这个机会，从我手上讹诈更多的钱财！”
他挥舞着手臂，情绪激动，言辞尖刻而偏激，显然已经脱离了理性的范畴，将对社会渔论的愤怒和对【奥创】的挫败感，统统都扭曲地投射到了所谓的‘贪婪民众’的身上，仿佛要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一股脑的宣泄出来一般。
“不，史塔克，这次你或真的许错了。”
美队并没有被对方的激动情绪带偏，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一种看透本质后的清明，语气坚定有力地纠正道：
“问题的内核不是金钱……而是恐惧。”
他目光扫过机舱内所有人，最后落在角落里的布鲁斯·班纳身上：“人们恐惧的，不是损失了多少财产，而是【浩克】本身……是那种无法控制、无法预测的毁灭性力量。”
“而现在，经过【奥创】这次处心积虑的陷害和放大，这种原本针对【浩克】的恐惧，已经不可避免地蔓延到了班纳博士本人的身上！”
“他们害怕他，不管他是不是拥有7个博士学位的超级天才，又或者是不是科学家，他们只看到【浩克】和他是一体的……这种根植于内心的恐惧，可不是用多少美元就能轻易抹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