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武林之中,如果要给所有高手排个档次,那田伯光可以算是守门员、试金石那一类的。
只有先胜过他,才有资格进入真正高手的行列。
就象馀沧海那样的,平时嚣张跋扈的不行,却只能跟田伯光打个平手,属于典型的眼高手低,没有拿得出手的硬实力和战绩
这也是他青城派为什么要低五岳剑派一头的原因,能在这种联合机构体制中,始终成为常任门派的,要么祖上富裕过,要幺正是富裕的时候,要么从来就没落魄过。
但沉程的出现,明显打破了这一认知。
“你到底是什么人,五岳剑派之中可没有你这样的年轻高手!”
田伯光使尽全力,想要将单刀撤回,却发现纹丝不动,根本白费力气。
他赖以成名的快刀,在对方手中就象是予取予求的玩具一样,但因为对江湖各门各派一贯的认知,让田伯光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煞星。
“莫非是日月”
沉程一身富家公子打扮,不僧不道,因此可以排除少林武当两派弟子的可能,既然名门正派没有,那江湖中也就只剩下日月神教了。
“你给我翻译翻译,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细枝结干果!”
然而沉程明显有些红温,并没有报出自己的姓名,体内九阳神功到处,只听“咔”的一声,精钢打造的单刀竟然被硬生生从中折断。
这股劲力奇大,折断钢刀后的馀力沿着刀身传到田伯光手臂,仍旧把他震得半边身子一阵酸麻,连刀柄都拿捏不住。
但田伯光不知道的是,这种程度仍旧是沉程留了几分力,不想误伤了他此时左臂中揽着的恒山派仪琳。
“咣当!”
断刀落地,田伯光脸色苍白连退数步,从未遇见过的强敌,还有生死一线间的心悸,终于让他重新用大头控制了小头。
“走你!”
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叫田伯光在这危急关头,出于本能的奋起馀力,将左臂环抱的仪琳小尼姑朝着沉程扔了过去。
随即脚下倒踩三叠云,不等转身便已经向后滑出将近一丈的距离,迅速腾挪之间,向着相反方向全力逃命去了。
只是因为心中恐惧和对方来历太过神秘,连一句他日必将来报这断刀之仇的场面话,都没敢留下。
万一真是日月神教的呢?
那帮魔头的执行力可比什么名门正派强得多了!
而沉程这边,温香暖玉直接抱个满怀,仪琳小尼姑只觉得一股强烈无比的男子阳刚气息扑入鼻中,一张俏脸顿时羞得通红。
仪琳才十六七岁年纪,因为从小生长在恒山派尼姑庵中,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再加之性格善良柔软,也就是天然呆,今天先是被田伯光掳掠,现在又撞到不知名男子的怀里,一种古怪情绪莫名在心底涌起。
“平之,带这位小师傅去找恒山派的师太!”
在沉程眼里,田伯光就是个巨大的待挖掘的矿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跑了。
所以随手将仪琳杵在地上,发现她呆愣愣的一动不动,知道是被田伯光点了穴道。
因为时间紧迫,也没有功夫去仔细查看究竟是哪几处穴位,索性单手抵住仪琳后心,温和却有力的内息涌入她身体之中,瞬间将被制住的穴道冲开。
同时又嘱咐林平之一句,跟着脚下生风,直直朝向田伯光逃遁的方向,追了过去。
从沉程骤然发难,到此时你跑我追,说起来也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留在原地的林平之和仪琳,都有些云里雾里,不太实际的感觉。
“这位姐姐姐,你你和刚才那位大哥,是五岳剑派中的师兄师姐吗?”
天色虽然越来越暗,林平之却仍然是美的发光,仪琳在他面前不知怎么的就有点自惭形愧,还有些说不出的气闷。
林平之见师父去追田伯光,毫不怀疑的相信必然能将那淫贼拿下,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听恒山派的小师傅问起,忽然就想到群玉苑中的那一幕,嘴里跟着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话。
“我师父是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指定取西经特派使者花果山水帘洞齐天大圣孙悟空啊”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田伯光一口气狂奔出十几里地,想着怎么也能把那个日月神教的魔头给甩开,这才稍微放慢速度,默默调息一番。
真要是惹上了日月神教的话,那之后可得消声觅迹一段时间才行。
“娘的,本以为艳福不浅,却是凭空撞鬼,真他娘的晦气!”
田伯光越想越气,忍不住破口大骂,哪知话音未落,后面忽然有人影追了上来。
除了沉程还能有谁?
这一下又把田伯光吓得不轻,气没喘匀也只好继续逃命,两条腿一前一后,甚至象是要跑出残影。
只可惜都没有什么卵用就是了。
论内功,沉程的九阳神功可以把田伯光反复碾压,用之不尽,愈使愈强;
论轻功,全真教的金雁功最适合长途奔袭,瞬间爆发或许不及,但胜在持久有力。
所以最开始的一段时间,虽然被田伯光落下一段距离,沉程却根本不着急,只要不完全丢失踪迹就行。
中间一段时间,沉程的优势显现无疑,很快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到了最后,沉程已经象是故意遛狗一样,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不把田伯光所有力气全部榨干不罢休。
从天色傍晚到夜深人静,从山脚小溪到树林旷野,田伯光就感觉身后的沉程如影随形,无论如何也甩脱不掉。
迫不得已之下,凶性和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又占了上风,虽然呼哧带喘的象是破风箱,仍旧勉力站定身形,血灌瞳仁的看向沉程。
反观沉程,精神奕奕没有半点疲态,就那么隔着一段距离,好整以暇的象是出来赏月一样。
“你是那恒山派小尼姑的什么人?”
沉程摇头,“毫无关系。”
田伯光狞笑一声,“那就是想要田某这颗人头去江湖扬名了?”
沉程还是摇头,“并不完全。”
田伯光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就连说话都象是钝刀子剌肉。
“有种的就给老子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