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沉大侠救命之恩,福威镖局上下铭记五内,感激不尽!”
林震南见沉程果然赶跑了强敌,展露出的武功之强,更是自己生平仅见,知道眼前这年轻人,比那与福威镖局结下死仇的青城派还要可怕得多。
一旦对方心怀不轨,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好在目前来看,这年轻人似乎只图钱,而且取之有道,这样一来,怎么也算有个回旋的馀地。
所以林震南带着夫人和儿子林平之,还有镖局里的所有人手,一起向沉程施了大礼,感谢救命之恩。
而对于沉程来说,想要象馀沧海那样灭福威镖局满门,然后直接吞下所有钱财,其实并不困难。
但那样一来,跟竭泽而渔、杀鸡取卵又与什么分别?
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锤子买卖虽然痛快,却败坏了名声人品,以后谁还敢跟他做生意。
再说像福威镖局这样日进斗金的摇钱树,入股、分成、和气生财才是正道理。
毕竟真正的生意,最讲究个细水长流。
林震南的武功虽然不值一提,而且也没见过什么叫做真正的江湖,但经商却绝对是一把好手,而且还是个颇有手腕的体面人。
借由今日的救命大恩,再等日后沉程名扬江湖,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将福威镖局罩在自己旗下,做大做强,安心分好几杯羹。
“林总镖头不必客气,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感谢的话不必再讲,只要别忘了咱们谈好的报酬就行。”
林镇南见沉程说得直白,心中反而更加松了一口气,他家传的镖局生意在江湖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知道不管是什么事,只要能谈,那就一切好说。
“那是自然!”
林震南拍着胸脯保证道:“一万两黄金,但凡少了一分,沉大侠尽管唯我林震南是问!”
爽快。
沉程点点头,看来自己的选择没错,跟林震南这种聪明人打交道,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只是一万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光是车马运输就要费些功夫,所以还请沉大侠宽裕两天,林某人一定亲自押送,用项上这颗人头担保绝对不出半点差错!”
还是那句话,老林是个体面人,而且非常识时务,现在双方明面上还算融洽,但他是知道绝对不能惹上沉程的,因此别说两天,就是二十天,沉程也能等。
退一步来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福威镖局那么大的家业,不会为了一万两金子做什么傻事。
“大可不必如此,在下信得过林总镖头,还有福威镖局这块金字招牌。”
而沉程为了这一万两黄金,自然也是早有准备。
“福州府北城,离着悦来客栈两条街的晋连大街上,把头第一家宅院,就是在下暂时落脚的地方。”
“在下这两日不会离开,专门恭候林总镖头大驾。”
事情谈妥,沉程也不多逗留,当即拱手告辞。
首先,得去看看馀沧海那矮子还敢不敢再来。
其次,一万两黄金不过是刚刚起步,对于碧血剑世界的沉程也只是杯水车薪,接下来,他还有的是事情要做。
……
两日后,福州府北城晋连大街上,五辆打着福威镖局镖旗的镖车,排成一排,来到了把头的第一家宅院门前。
其实林震南也仔细考虑过,究竟要不要再多出些金银去交好沉程,还有如此招摇过市,会不会给沉程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几番斟酌过后,林震南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做。
与沉程这种不可以常理度之的人物打交道,听话才是必须要排在第一位的。
所以只管做好眼前的事,沉程不发话,那其馀的事情也不用他林震南多想。
“林总镖头果然言出必行,说是两天,就是两天。”
沉程迎出门外,笑着与林震南打了个招呼。
林震南拱手道:“不敢,劳烦沉大侠等侯两日,林某心中实在惴惴,应该谢过沉大侠才是。”
林震南一边客套,一边指挥人手将整箱整箱的金子搬入宅院。
因为沉程有言在先,指明了是要黄金,而福威镖局中大多是现银和折换完的银票,所以林震南这两天在福州府里东奔西走,运作了好些关系,这才总算凑齐。
而寻常镖箱最多能装下五百到一千两黄金不等,林震南便特意挑着差不多的镖箱,装了十几箱,分由五车押送,亲自送上门来。
“一万两黄金全部在此,沉大侠可需要人手清点一下数目?”
沉程摆手道:“林总镖头的为人,我怎么可能信不过,不必多此一举。”
林震南抱拳道:“惭愧。”
跟着面上露出一丝为难,似乎有什么心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沉程还想着日后要与福威镖局长期合作,此时自然不会当作没看见。
“在下以后少不了要与福威镖局常来常往,所以林总镖头如果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林震南听了,真心也好,逢场作戏也罢,总之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笑容。
“不瞒沉大侠,林家三代单传,小儿林平之,也是林某独子。”
三代单传?
沉程心想,你高兴就好。
“以往林某自以为手上这点功夫,虽然无法与江湖中的名门正派相提并论,总也算说得过去。”
林震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但经过这次血淋淋的教训,才知道以往真是有如井底之蛙,如果没有沉大侠仗义出手,福威镖局十有八九就要毁在我林震南手里。”
说到这,林震南话锋一转,“小儿林平之,十分仰慕沉大侠人品武功,如蒙不弃,愿拜在沉大侠门下,跟随左右。”
“哦?”
林震南这手倒有点让沉程意外,可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主动来求抱自己大腿了么。
如此一来,倒是能够省去很多麻烦。
古人,尤其是江湖人,特别讲究个天地君亲师,林震南既然能让独子林平之拜他沉程为师,跟递上投名状也没什么区别。
看来沉程那晚大包大揽,朝馀沧海放话要保下福威镖局的话,林震南是听到了的。
“林总镖头言重,那日在镖局之中,我与林公子也算有过一面之缘,真是一表人才。”
沉程先夸了一句,又继续说道:“只是看样子林公子比我也小不了几岁,拜师一事,会不会有些草率?”
笑傲江湖世界的沉程,穿越过来的时候,刚满~十八岁~,到现在也不过二十一岁。
而印象中,此时的林平之应该是十八九岁,两人差了不过两三岁,沉程就算想收这个徒弟,面子上总也得谦辞一番。
而林震南见沉程没有直接拒绝,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有回旋的馀地,当即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
“其他人当不得,似沉大侠这样的英雄人物,却绝对当得!”
林震南信誓旦旦道:“只要沉大侠点头,其他事情全都交由林某来办就是。”
沉程见林震南说得诚恳,对自己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便做个顺水人情道:“承蒙林总镖头看重,但也总要林公子心甘情愿才是。”
林震南如何听不出沉程话中意思,欣喜之下,朝着不远处一直规规矩矩侍立等侯的儿子喊道:“平之,还不快过来拜见你未来恩师!”
正如沉程猜测,如今的林平之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十九岁不到。
他身为福威镖局少镖头,相貌俊美,往日里总喜欢穿一身锦衣,虽然自幼习武,却跟那种自幼受万千宠爱,不识人间险恶的富贵少爷没什么区别。
但经过这次险些将福威镖局灭门的大风波后,林平之心性有了极大转变,原来江湖竟然是如此腥风血雨,完全没有道理好讲。
而就在沉程出现之前,林震南已经决定要全家逃难到洛阳去,投靠林平之的外公“金刀无敌”王元霸。
可福州距离洛阳何止千里之遥,再者对头武功那么高,一路上什么危险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如果不是沉程及时出手,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
所以林平之虽然比沉程小不了几岁,心里却是又感激又佩服,就连要拜师沉程学习武艺,也是林平之主动向爹爹提出。
现在希望成真,哪有拒绝的道理?
就见林平之快步走到近前,二话不说,跪倒在地,磕头道:“求师父收录门墙,弟子林平之恪遵教悔,严守规矩,绝不敢做半点违逆师父的事!”
沉程伸双手将他扶起,“林公子快快请起。”
“按你我的年岁,本该兄弟相称,如此太委屈你了吧?”
林平之一听,马上又想下跪恳求,但被沉程扶住,只好无比郑重地表明心意。
“弟子一见师父,心中就说不出的钦佩仰慕,弟子是诚心诚意的想要拜师,绝无半句假话,也绝无半点委屈!”
事已至此,就是生米煮成熟饭,木已乘粥。
而且这个年龄差,突然就有了小龙女与杨过的既视感。
沉程也不再推脱,笑着点头道:“收你不难,只是我一身武功并没有师承,更加没什么门派。”
“好在咱们江湖中人,做事也不必太过循规蹈矩,你先跟在我身边学武就是,等哪天如果真正开立山门,你我师徒再补上仪式不迟。”
林平之见沉程同意收自己为徒,顿时喜不自胜,赶忙后退两步,又磕了三个头。
而林震南同样欣喜,立即命手下镖师去福州府最大的酒楼摆上流水筵席,要好好的庆祝一番。
一来自然是表示对沉程的尊敬,二来也是冲冲这几日福威镖局里的血光之灾。
然后还有第三点,福州府里,这阵子看见福威镖局被人踩在脚下的眼睛可不在少数,如今声势弄得尽量隆重,也算是告诉所有人,福威镖局只是暂时陷入困境,现在已经重振旗鼓。
而沉程见状,倒也没有拒绝,想挣银子就得先出名,名声越大,越好挣银子。
于是这天稍晚些功夫,福威镖局便包下了城西最豪华的酒楼,大排筵宴,款待宾客。
那酒楼青砖黛瓦,雕梁画栋,席上珍馐美味,醇酒佳酿自不必说,另外还配着歌姬舞伎,将整体氛围衬托的十分热闹。
而对于沉程来说,没得到林震南这一万两黄金之前,因为有碧血剑世界沉程的赞助,他本身是从没缺过银子花的。
可如此富丽堂皇的酒楼,他倒也真没进过。
“老林果然是个体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