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安南,如同一阵飓风扫过。
那些等着看笑话的,那些心里打着小算盘的,都在这份沉甸甸的判决书面前哑口无言。丁秋红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楼下广场上迎风招展的国旗,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弧度。
这位置啊,坐得高,不如站得直。靠钻营攀附得来的“天”,塌起来比谁都快。唯有脚跟踩着法理,脊梁顶着民心,这‘天’才真正撑得起来,也才真正……塌不了!
窗外的阳光,正刺破云层,洒满安南大地,也照亮了那条用原则和斗争铺就的、通往未来的路。
省委,政法委书陈明道面沉似水,好无来由地把秘书怼了一顿:“不是说过让你再做做工作?嗯!为什么还会那样的判决结果!”
秘书心里嘀咕:电话明明是你打的……以往,这种案子通常都会被“按下去”、走不到诉讼的地步,可谁知道安南这那个女领导不按常理出牌啊!
人家说了:常委会决议不认投那笔贷款!
看来,自己这老板也不是万能的。
丁秋红心里跟明镜似的。从安南县决定拿起法律武器,硬扛农信社那五千万贷款官司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算是把省里那位陈明道副书记得罪狠了。电话里那看似温和实则冰冷的敲打,字字句句都透着不满。
但丁秋红挺直了腰板,眼神里没有半分的后悔。
“后悔?凭什么后悔?”她对着办公室窗上映出的自己影子,像是问心,也像是宣告,“为了某个领导的面子,就让安南背上五千万的巨债?让全县的财政勒紧裤腰带,甚至可能耽误了民生项目?门儿都没有!公家的钱,每一分都是老百姓的血汗,不是给某些人填窟窿、擦屁股的草纸! 这个骂名,我丁秋红背了!”
就在安南县上下为官司绷紧神经的时候,法院那边追查浩创财产的行动,竟爆出一个谁也没料到的“惊喜”——或者说,对某些人而言,是晴天霹雳!
江河和周汀芷曾经在省城居住的那个高档小区“云上人家”。那套位于黄金楼层、装修奢华、市值超过五千万的大平层豪宅,被法院的执行法官贴上了刺眼的封条!而房产证上,赫然并列着两个名字:陆铭轩,以及他的妻子——lida!
消息传来,lida这个平日里端着贵妇架子的女人,瞬间就疯了。
她先是拼命给周汀芷打电话,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汀芷妹妹!我的好妹妹!你可要帮帮我啊!那房子……那房子怎么能查封呢?我和陆铭轩已经离婚了!你跟你老公说说情,跟安南县那边做做工作,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咱们……咱们好歹姐妹一场啊!”
周汀芷冷冷地说:“一切按法律规定走吧!”
lida又不甘心地找到周汀芷的办公室。
周汀芷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一身利落的职业装衬得她愈发冷静。
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脸:精心保养的脸上堆满了虚假的哀求和掩藏不住的算计!
周汀芷只觉得一阵恶心反胃。
就是这个女人,当初处心积虑地挑拨她和江河的关系,差点毁了她的婚姻!也是这个女人,明里暗里怂恿,差点把她推到陆铭轩那个披着人皮的豺狼怀里!那些龌龊的手段,那些虚伪的表演,周汀芷早已看得透透的。
“lida,”周汀芷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明显的疏离和冷淡,连名带姓的称呼彻底划清了界限,“她言语犀利如刀,直刺lida那抹慌乱:“这,不是我的事。 我无权,也不会去干预司法机关的合法执行。”
“这,更不是江河的事。 他是安南县的干部,但查封是法院依据安南县的合法申请、针对浩创关联财产(也就是你和你丈夫名下的共有财产)采取的强制措施。他有什么立场,又凭什么去‘说情’?”
周汀芷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的lida,话语清晰有力,掷地有声:
“这,是人家安南县的事!是法律的事! 安南县依法追索浩创的债务,法院依法查封可供执行的财产,程序正当,天经地义!你与其在这里跟我胡搅蛮缠,不如去想想,怎么跟法院解释清楚,你和你丈夫名下的这套豪宅,跟浩创那笔烂账之间,千丝万缕、撇不清的关系!或者,去‘里边’找你那位神通广大的丈夫,问问他,怎么填上这五千万的窟窿!”
“你……周汀芷!你忘恩负义!你落井下石!”lida的伪装彻底撕碎,精心描画的五官因愤怒和恐惧扭曲起来,指着周汀芷尖叫,“你别得意!你以为安南县那帮泥腿子真能扳倒我们?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