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十遍又怎么样?”疤脸强嗤笑一声,站起身来。他身高体壮,比被酒色掏空的李家栋高了半个头,极具压迫感地逼近一步,“李少,哦不,李废物!你爹都他妈跑路了,你还在这儿装什么大瓣蒜?怎么?上次的痰没舔够?今天带着个老棺材瓤子来给你壮胆儿了?”他轻蔑地瞥了一眼李家栋身后那个低头垂手、毫不起眼的“老头”,鄙夷之情溢于言表。“这老东西是你从哪个垃圾堆里捡的?能给你收尸不?”
“给我打!!”李家栋再也忍不住了,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猛地一指疤脸强,“老霍!给我弄死他!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疤脸强和他身后的几个打手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哄笑。带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来砸场子?这李家栋真是蠢到家了!
然而,他们的笑声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动了!
那个一直低着头、如同背景板般的“老头”,在李家栋话音落下的瞬间,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怒吼,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的动作快得超越了人类的视觉极限,仿佛一道贴地掠过的灰色闪电!
疤脸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撞在他的胸口!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胸骨碎裂的剧痛还没来得及传递到大脑,他近两百斤的壮硕身体就像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双脚离地,炮弹般向后倒飞出去!
“砰——哗啦!” 疤脸强重重砸在卡座中央的玻璃茶几上!厚重的钢化玻璃应声爆裂,碎渣四溅!昂贵的洋酒、果盘、酒杯稀里哗啦摔了一地!疤脸强躺在碎玻璃和酒液里,胸口塌陷下去一块,口鼻喷血,像条濒死的鱼一样抽搐着,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静!
整个喧嚣的夜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震耳的音乐还在响,但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舞池里扭动的人群僵住了,卡座里的男女石化了,连dj都忘了打碟!
疤脸强带来的几个打手最先反应过来,惊怒交加:
“操!敢动强哥!”
“弄死这老东西!”
四个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的壮汉,抄起桌上的酒瓶、烟灰缸,甚至有人从后腰拔出了甩棍,怒吼着从不同方向扑向那个依旧佝偻着背的“老头”!
面对四个凶神恶煞的围攻,霍集占伪装的老头甚至没有正眼去看。
他的动作,简洁、高效、冷酷到令人发指!
第一个冲到近前的打手,抡起厚重的威士忌酒瓶狠狠砸向霍集占的头颅!霍集占只是微微一侧身,酒瓶带着风声擦着他花白的头发掠过。同时,他那只看似枯槁、布满老年斑的手,如同毒蛇出洞,闪电般探出,精准地叼住了对方持瓶的手腕!“咔吧!”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那打手的腕骨瞬间被捏得粉碎!酒瓶脱手落地,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第二个打手的甩棍带着破空声横扫霍集占的腰肋!霍集占脚步一错,身形如同鬼魅般平移半尺,甩棍擦着他的衣角扫空。他顺势一个矮身,一记迅如奔雷的扫堂腿!“嘭!” 沉闷的撞击声!那打手粗壮的小腿胫骨应声而断!整个人惨叫着向前扑倒!
第三个打手举着沉重的青铜烟灰缸刚冲到一半,霍集占已经如同附骨之疽般贴了上来!他甚至没有用拳脚,只是肩膀看似随意地向前一顶!“咚!” 一声闷响,如同撞钟!那打手感觉自己像是被攻城锤砸中,胸口剧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了后面一整排卡座,杯盘狼藉,哀嚎一片!
第四个打手最是凶悍,趁着霍集占对付前三个的间隙,已经绕到侧面,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悄无声息地刺向霍集占的后腰!这一下又快又狠,显然是下了死手!
霍集占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匕首即将及体的刹那,他猛地一个旋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道残影!匕首贴着他的旧夹克刺空!同时,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一道冰冷的厉芒!他左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右手并指如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戳在对方脆弱的喉结上!
“呃——!” 那打手眼珠瞬间暴突,所有的声音都被扼死在喉咙里,脸色由红转紫,捂着脖子软软地瘫倒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看是活不成了!
不到十秒钟!
四个凶悍的打手,一个胸骨碎裂倒在玻璃渣里吐血,一个手腕粉碎性骨折哀嚎打滚,一个腿骨断裂抱着腿惨叫,一个被戳碎喉结濒死抽搐!
整个夜巴黎的大厅,死寂一片!只有沉重的呼吸声、痛苦的呻吟声和震耳欲聋的音乐背景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诡异而恐怖的画面。
李家栋看着满地哀嚎的打手,尤其是那个进气多出气少、眼看就要咽气的家伙,非但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被一种扭曲的、病态的快感彻底淹没!他脸上因为兴奋和酒精涨得通红,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指着瘫在碎玻璃里、像条死狗一样挣扎的疤脸强,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疤脸强!你他妈也有今天!!”
他猛地转向呆若木鸡的夜巴黎工作人员和噤若寒蝉的客人,像个疯子一样咆哮: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看清楚了!这就是跟本少爷作对的下场!”
他得意洋洋地走到霍集占身边,用力拍了拍霍集占那看似单薄的肩膀,仿佛在炫耀自己最得意的武器:
“老霍!干得漂亮!哈哈哈!给我砸!把这破店给老子砸个稀巴烂!!” 他状若癫狂,享受着这睥睨一切的虚假快感。
而霍集占,依旧低垂着眼睑,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他浑浊的目光扫过地上垂死的打手,扫过监控探头闪烁的红点,最后落在那扇通往后台的厚重防火门上。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冰冷。仿佛刚才那场血腥高效的杀戮,不过是随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真正的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酝酿。
警笛声,似乎已经在远处的街道隐隐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