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他们准备好的另一个“杀手锏”，试图在江河可能存在的“空白期”找到突破口。既然烟酒和银行卡暂时被“上缴”的说法堵住，那就深挖他的行踪！毕竟，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空穴来风。
虽然王卫东知道很多关于江河的负面话题都是金城的人散播的，但在这个时候，他仍然愿意相信江河有过那样的龌龊：
“独家爆料：市长秘书江河京城夜店寻欢，为争女伴与人斗殴被拘！”
“权威消息：市长秘书江河已被警方带走调查，或涉严重违纪！”
“云城惊闻：市长秘书江河赴京公干神秘失联，真相令人不寒而栗……”
不调查一番，怎么能证明那些花边新闻是捕风捉、恶意中伤、流言蜚语？
之前的类似话题被王卫东拎了出来。
调查结果没出来之前，被调查人就有这样的嫌疑，甚至会打上违法乱纪的标签。
我知道你是清白的，可我就是不说，你就在泥潭里待着吧！
钝刀子照样能杀死人。
江河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明白，这是对方在寻找新的攻击点，而且目标直指他最不能触碰的部分！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选择对抗，而是用平静的语调开始陈述：“元月4日，我乘早班机抵京。老黄——也就是磐石资本的柴总，亲自到机场接我。当天中午，我们在他单位的内部餐厅用餐，商谈邀请他来云北经开区考察投资项目的事宜。下午，我们一起初步了解研究了他提及的一个项目框架。晚上，和朋友姜兰兰在某会所赴宴……”
“现在，请你说一下，你们吃饭的是什么会所？吃饭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姜兰兰又是什么人？她的职业是什么？”
王卫东挖到宝一样打断江河的阐述。
“对不起，我只能说到这里，其他的事情你们无权知道！”江河冷了脸。
“我们无权知道？”李强从鼻子里发出一阵冷笑，“江河同志，麻烦搞搞清楚，这才是我们要调查清楚的地方！什么叫我们无权知道？
恐怕是你有难言之隐吧？”
李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眼中闪烁着抓到破绽的兴奋，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从元月4号晚上直到你月底返回江城，你必须把期间每一天里你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见了哪些人……全都说清楚！”
王卫东也逼视过来，眼神重新变得咄咄逼人：“对！那些天的行程，是我们的调查重点，你必须详细、完整地交代！每一天都不能遗漏！”
江河沉默了。
那些天的经历，是他身上背负的最大秘密，也是谁也不能触碰的禁区，别人不能问，他也不能说！
“对不起，”江河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向两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关于这些天的行程，我不能说。”
“不能说？！”王卫东“啪”地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脸上因愤怒和之前被震慑的憋屈而涨红，“江河！你以为这是儿戏吗？！‘不能说’三个字就想搪塞过去？！这是组织审查！你必须交代清楚！这是纪律！”
李强也厉声道：“江河同志，不要抱有任何幻想！任何隐瞒都是对抗组织！后果你承担不起！说！那些天你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没有进行任何违纪违法活动！”江河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带着一丝被逼迫的怒意，“但我确实不能说！这涉及国家机密！”
“国家机密？”王卫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重新坐回椅子，但眼神更加冰冷，“好大的帽子！你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能接触什么国家机密？我看你是故弄玄虚，试图掩盖你不可告人的勾当！说！必须交代！否则，就别怪我们采取强制措施了！”
李强也在一旁帮腔，语气森然：“我们办过这么多案子，还没见过像你这样，敢跟纪委办案人员如此硬气对抗！江河，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交代清楚！否则，我们现在就对你宣布留置审查！”
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般挤压着江河。他看着眼前两个因为抓住“把柄”而重新变得咄咄逼人、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的纪委干部，知道再这样僵持下去，对方真的会铤而走险。
他深吸一口气，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既然你们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别怪自己撞个头破血流！
“好。”江河的声音异常平静，“既然两位同志执意要问，而且以‘对抗组织审查’相威胁……那我必须提醒你们：在我说出那些天的行程之前，你们需要做好签署最高级别保密协议的准备。并且，你们需要立刻向上级——省纪委阚维庸书记，或者国家安全部门进行报备申请。因为接下来你们听到的，将远超你们的权限范围。”
“保密协议？报备？更高层级？”王卫东和李强对视一眼，脸上充满了荒谬和更加浓烈的不信！他们觉得江河这是被逼到绝路，开始胡言乱语，用更夸张的谎言来拖延时间！
“江河！”王卫东彻底失去了耐心，声音如同咆哮，“收起你那些鬼把戏！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拖延时间没有任何意义！现在！立刻！马上！详细、完整地把事情交代清楚！否则，后果自负！”
李强也厉声喝道：“对！老实交代！不要耍花样！”
江河看着两人油盐不进、充满戾气的脸，最后一丝耐心也耗尽了。他不再争辩，而是缓缓站起身。
“我需要回一趟我的办公室。”江河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行！”王卫东断然拒绝，“你现在是在配合组织审查！不允许离开！更不允许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我不是联系外界，”江河直视着王卫东，“我是去取一份文件。一份可以证明我为何‘不能说’的文件。这份文件就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你们可以跟着我，全程监督。”
王卫东和李强交换了一个眼神。文件？什么文件能证明他消失二十多天的合理性？还能让他们“签保密协议”？
他们根本不信！但看着江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他们心底深处那丝被“阚书记”震慑过的不安又悄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