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一激灵起身,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快速换衣服下楼。
楼下,两个老人扎煞着双手,惊慌的不知所措。隋阿姨脸色苍白:“他怎么又来了!”
周汀芷也下来了,手里还牵着被惊醒的毛毛。
“是那个姓贾的!”周汀芷紧紧咬着嘴唇,“毛毛爸爸去世之后,他就一直緾着我,可我对他没感觉!”
“需要我怎么做?”江河问。
“他是世家子弟……帮我摆脱他,但最好不要造成什么影响!”
“明白!”
江河示意其他人离的远点,伸手拉开了房门。
一个身材瘦削,三十五六岁的男人一头冲了进来:“汀芷,我那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
待到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江河,还算英俊的男人瞬间冲着周汀芷暴怒:“好啊,你竟真的背叛我!你告诉我,他是谁,他哪里比我强?”
转而又对江河:“知道我是谁吗?我爸是贾成邦,小子,你们发展的挺快啊,上次要不是你,她已经是我的了,告诉我,你们发展到那一步了?在一起睡了吗?”
周汀芷冲上来,狠狠一记耳光甩在他的脸上:“你无耻!”
贾怀仁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仍然直直盯着江河:“告诉我!快告诉我!”
周父刚说了句:“小贾,有话慢慢说!”他就如同点了捻子的炮仗一样要往上冲:“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女儿欺骗我的感情往家里带野男人……”
江河的食指白鹤掠水般疾出,指节精准抵住贾怀仁手腕横纹内侧三寸处——这里是手厥阴心包经的内关穴。指尖贯入的寸劲穿透皮肉,在交感神经与迷走神经交汇处激起涟漪,贾怀仁高举的右臂忽地僵在半空,暴起的颈侧青筋肉眼可见地消退。他的瞳孔从扩张状态骤缩,喉间野兽般的嘶吼被生生截断。
——以江河来看,贾怀仁情感及行为异常、突发冲动攻击……这是典型的精神疾病症状。再看这个人的手臂时,江河更加吃惊了:上边满是密密麻麻的针眼!
江河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一个堂堂高级领导的儿子、一个处级干部精神异常还可以理解,长时间注射毒品绝对会惊掉很多人的下巴。
江河揽上他,臂上用力:“走,咱们出去说。”
贾怀仁乖乖地被江河揽着不声不响随着下去了。
物业的监控室,两个保安长吁一口气:“这是谁啊,竟然能把这个活爹摆平?赶明儿我得给他磕一个!”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监控里,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出了小区,一辆出租过来,江河扬手拦下扶着贾怀仁上了车:“师傅,带我们去最好的医院!”
直到天光大亮江河也没有回来,但给周汀芷发了条消息:“一切安好!”
早饭都做好了,江河才打来电话:“我到楼下了,就是不记得是几号楼几单元了!”
毛毛欢天喜地去开门:“我去接江叔叔。”
江河牵着毛毛上来,一家人都看着他。
“他怎么样了?”周汀芷问。
“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江河说,“我把他交给他爹了。”
“你见贾成邦了?”周汀芷叫出了声。
“和他聊了一个小时,他说会对他儿子加强管束。”
“你知道贾成邦是谁吗?”
“贾怀仁告诉我了,要不我还不知道该找谁呢。”
周汀芷的嘴张成了o形,久久说不出话。
事情真的解决了吗?
毛毛看江河的眼神亮晶晶的,满是信任和崇拜。
隋姨招呼上桌:“忙活了半夜,饿了吧,快吃饭。”
看江河一脸疲惫,周汀芷把一肚子疑问暂时压了下去。
省人民医院呼吸内科,医生开了胸部高分辨率ct(hrct)?、胸部x线?、肺功能检查?、支气管镜检查?、痰液与血液实验室检查?等,最终确诊:周父是支气管扩张,因为耽误了些时间,有些麻烦。
被折腾了一天的老头精气神仍然不错,只是不住发牢骚:“花这么老些钱,不和小江说的结果一个样吗!”
又对江河说:“咱回家,我信你,你还是回去给我开中药吧。”
“叔,中药见效慢,咱先让省医的大夫给你开点药,回去我再给你斟酌中药药方?”
很多病都和人的心情有关,老头心里没了癌症阴影,感觉浑身都是轻松的,对江河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眼见着又一天过去,江河说:“市长,要不我先回去,明天再来接你?”
周汀芷还没有开口,毛毛先表示抗议:“不行,你不能走,咱们拉过勾了,你还得帮我搞定欺负我的那几个同学呢!”
当着两个老人的面,周汀芷红着脸嗫嚅:“还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下周六、毛毛学校要举行两天一晚亲子野营,要求孩子父母双方都要参加,我想让你客串一下毛毛的爸爸?
要不,学校的孩子老说他是没爹的娃。”
江河这回是真麻了。
毛毛坚持下楼送江河,周汀芷只好也陪着下来。
看着江河点火起步,毛毛跳着脚叫:“江叔叔,下星期一定要来,不见不散!谁说话不算数谁是小狗狗!”
昨天夜里,江河见到了贾怀仁的常务副省长爸爸和他在文化厅当厅长的妈妈。
贾家,贾怀仁带着江河按响门铃。
贾成邦和夫人蒋孝丽看到儿子身后跟着一个陌生人,很是诧异,夫人警惕地先开了口:“怀仁,这位是?”
“还能是谁?她的相好的!我把他们堵在了家里!”贾怀仁蔫蔫地说完,如同行尸走肉般回了自己的房间。
女人烫着大波浪的脑袋瞬间激动的乱颤:“好啊,你这个男小三,还敢来我家!老蒋,叫警卫室的人来,把他带走关进湃出所!
你是什么身份?
凭什么敢和我儿子抢女人!”
“住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贾成邦止住了她。
“江河冷冷看一眼这个贵妇人:第一,我只是周市长的司机兼秘书,和她没有任何私人感情;第二,据我所知,周市长已经明确拒绝了你儿子,但你儿子一直纠緾他,甚至对她下药、强行控制试图强奸她;第三,你儿子还非法执枪……”
“你……你胡说!你诽谤!
“我要说我是目击证人,还拍下了当时的视频你信不信?
当时我本可以直接报警处理的,是我们周市长说他爸爸妈妈都是高级干部,影响不好……”
“年轻人,你想表达什么?”贾成邦终于接话了。
“让你儿子不要再纠緾周市长,给彼此都留点颜面!”
“你……你个小瘪三,当自己是那根葱、什么身份,跑到我家来教训我们,信不信我一根小拇指就能把你摁死!”
“蒋厅长,您讲的这些话和您的身份不相符,更有损于贾副省的形象,提醒你以后谨言慎行!”
“你觉得凭你的身份有资格讲这样的话吗?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们会听的!”江河把一沓纸放在贾家的茶机上:“贾公子具有双相人格,而且有多年的吸毒史!注射针孔集中在左臂内侧——你们替他遮挡袖口痕迹时,没发现皮下组织已经溃烂吗?
贾母指尖发抖想去抢文件,被丈夫贾成邦厉声喝止:“够了!”
这位常务副省长喉结滚动着对江河:开出你的条件。
第一,常痛不如短痛,送他去封闭式戒断中心;第二,周汀芷母子若再被骚扰,这份资料会出现在相关部门那里以及公众视野。
贾成邦沉默不语。
以贾家的情况,单一个吸毒,就足以让他家天崩地裂。
江河静静地看着他。
“好了,你可以走了。”贾成邦坐在沙发上,狠狠地抽烟。
“贾副省长,您这个位置应该每年都体检的,他们没告诉您的胃上有什么问题?”
贾成邦猛地抬起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以贾成邦的级别,他的身体健康状况属于高度机密,基于因此而卸职的担心,他一直都没有向组织上汇报健康状况,但体检报告单上“胃部隆起性病变(ca?)待查!”一行字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胃上出了问题?
第二天,周汀芷手机上接到一个短信:那个装神弄鬼的江湖郎中或许能威胁老贾,但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母子对外多说半个字……
她知道发短信息的是谁,也知道江河捏住了某些人的软肋。
也就是说,以后那个精神不正常的男人不会再骚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