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兑换物品不限于武器装备,存储空间可以单独兑换和升级。
纽约,1963。
这座城市是个精神分裂的婊子。
白天,它属于华尔街。肯尼迪总统的“新边疆”政策让这里的钱多得象厕所里的蛆,电话里一个词就能调动百万美金。人人都在谈论太空竞赛和民权法案,衣冠楚楚,人模狗样。
夜晚,它属于五大家族。后备箱里的汤普森冲锋枪比联邦宪法好用,一句话就能决定你是否能看见明天的日出。
在这里,上帝来了都得先问问本地的“阁下(don)”今天心情好不好。
每个在街头讨生活的人都知道,真正的噩梦不是敲门的fbi。那帮人要的是证据,是窃听录音,是污点证人。他们讲究程序,而程序,就意味着漏洞和交易。
真正的噩梦,是国税局(irs)。
这帮戴着厚框眼镜,口袋里插着三支钢笔的混蛋,他们不关心你杀了谁,埋了谁。他们只关心你从那笔“生意”里赚了多少,以及你是否为每一分钱都交了税。
但现在是1963年,情况有点不一样。
为了给“伟大社会”买单,联邦的最高个人所得税率飙到了骇人听闻的91。新的税法甚至规定,所有灰色收入都必须申报。
这简直是个笑话。
从肯尼迪总统那个走私酒起家的老爹,到华尔街的金融巨鳄,再到哈莱姆区的黑帮头目,所有人都成了逃税的同路人。
而irs的探员们,大多数人也早就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人想为了那点可怜的薪水,脑袋上多一个窟窿。
更何况,富兰克林的逼脸虽然丑,但美金还是很香的。
……
雨点象是无数冰冷的钢珠,狠狠地砸在福特“银河”轿车的挡风玻璃上。雨刷器有气无力地来回摆动,将霓虹灯的光芒涂抹成一片片模糊的、流淌的油彩。
“操蛋的天气,”彼得森一边用手帕擦拭着他那双昂贵的鳄鱼皮鞋,一边抱怨道,“为了那个狗屁高级探员的名额,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干。我真搞不懂你这种愣头青,值得吗?非要在这种天气里把命搭进去,给这帮意大利佬送业绩,还要顺带拉上我。”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
两分钟前,他还是一家顶级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正在为某个资本巨鳄的灭口计划做最后的收尾。下一秒,一辆失控的泥头车就让他眼前一黑。
再睁眼,他就坐进了这辆充满廉价香烟味的福特车里,脑子里被强行塞进了一个叫“李昂·陈”的irs菜鸟探员的全部记忆。
妈的,顶着这么个姓氏,还能混进irs,估计是祖坟冒青烟,再加之这张脸——操,运气不错,至少看起来象个该死的白人,没长成那种一眼就会被当成洗衣工或者餐馆杂工的倒楣样。
不然,别说当探员,能不能进这栋楼都他妈的是个问题。
总之,现在,他是一个刚从鸟不拉屎的德州调来,满脑子都是狗屁“正义”和“法律”……的愣头青。
一个在所有老油条都在忙着往屁股底下垫软垫、生怕惹上麻烦的时候,主动伸长了脖子,接下了局长汤普森抛出来的、明显是送死指标的“考核任务”——突袭黑手党法尔科内家族旗下那个销金窟,“蓝丝绒”夜总会。
而身边这位喋喋不休的,是他的搭档,也是他晋升路上的唯一竞争对手——老油条罗伯特·彼得森。
李昂感觉自己就象一个刚学会游泳就被扔进马里亚纳海沟的倒楣蛋。
他继承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摊子。
“听着,小子,”彼得森看他没反应,以为他紧张了,点燃一支“好彩”香烟,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我再说最后一遍。等会儿进去,你跟在我后面。我们是去查帐的,不是去跟他们打仗的。别他妈的象个从德州农场跑出来的疯狗,见人就咬。”
“我们是联邦探员,罗伯特,不是来跟他们交朋友的。”李昂开口了,但显然他被这副身体的德州口音吓了一跳。
“哈!联邦探员?”彼得森象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烟灰抖了一身,“在这座城市,联邦探员的徽章有时候还不如一张五十块的美金好用。你这种牛仔懂个屁。你以为法律能保护你?别傻了,能保护你的只有我,还有你腰上那把家伙。”
他说着,指了指李昂腰间的枪套。那里插着一把崭新的、刚从装备处领来的史密斯威森odel 10左轮手枪。
李昂没有再争辩。
他正在消化脑子里另一个多出来的东西。
一个冰冷的、只有他能看见的虚拟界面。
【税务天眼】系统。
根据系统提示,只要他想,就能看透一个人的罪恶帐本。
迫使目标缴税,就能获得与税款等额的积分,兑换一些……很有用的“办公用品”。
如果目标在追缴过程中被击毙,或因他的行为间接死亡,李昂将获得其应缴税款总额10的积分。
李昂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身边的搭档身上。
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这就象个开关,对方的信息瞬间呈现在他的视野里。
首先出现的是基础的个人文档:
【职业:irs-ci探员】
【年龄:32】
紧接着,是关于他财务问题的关键线索:
【偷税漏税证据】:
线索一:一本记录其收取回扣的黑色记事本,藏于其公寓卧室床头柜的暗格内。
线索二:其父与法尔科内家族的资金往来帐目,由其父的私人助理保管,存放在曼哈顿第一国家银行的315号保险箱中。
最后一行,也是最关键的信息,以血红色的字体缓缓浮现:
【犯罪历史】:
1958年:协助其父(纽约州议员)处理一笔来自法尔科内家族的50,000美元“政治献金”。
1961年至今:多次利用职权,向黑帮线人泄露irs内部低风险审计信息,收取好处费。
近期(致命威胁):已接受法尔科内家族的悬赏,与“蓝丝绒”谋,策划在本次行动中谋杀搭档李昂·陈。陈的配枪调换为撞针损坏的废枪。
他妈的。
李昂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搭档是内鬼。
考核是陷阱。
配枪是废铁。
这不是一次税务审计。
这是为他精心准备的葬礼。
而他身边这个嚼着口香糖,满嘴屁话的搭档,就是那个准备为他盖上棺材板的人。
“嘿,小子,发什么呆?”彼得森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沉默,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紧张了?放心,有我呢。记住,一切听我指挥,我保证你今晚能一根手指不少地回家。”
“我们从后门进去,给他们来个惊喜。”
彼得森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残忍和贪婪。
从后门进去,然后悄悄做掉这小子。
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一切。
只要这个德州来的愣头青“意外”死在黑帮的枪下,西尔维奥那边承诺的两万美金就能到手。更重要的是,这次所谓的“税务审计”也会不了了之,他父亲和法尔科内家族之间的那点“小秘密”也会更加安全。
一石三鸟。
他需要做的,只是把这个蠢货带到后巷,然后看着他被乱枪打死。
这笔买卖,简直他妈的太划算了。
李昂缓缓地转过头,看着他。
看着这张写满了虚伪和贪婪的狗脸。
前世,那帮穿阿玛尼的混蛋把他当成用完就扔的避孕套。
今生,这个穿布克兄弟的杂种想把他当成升职的垫脚石。
他妈的,换了个世界,还是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屎味。
愤怒?
不,那太平淡了。
这是一种更纯粹的东西。一种想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撕碎、烧光、然后踩成粉末的冲动。
工具?
去他妈的工具。
这一次,老子要当锤子。
“蓝丝绒”的霓虹招牌已经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他们快到了。
李昂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西装内袋,假意在整理什么东西。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德州佬表情,但他的内心,已经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他看着窗外那片像征着罪恶与财富的霓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妈的,干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