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是何时、何地发现的?”
沉重舟观察起了四周,张虎则向人群中的黑三有询问。
“今早上,就落在村边上的田地里。”
“是谁发现的?”
黑三有指着前面那间小院道:“祁家的儿媳妇出来打水,往路边瞥了一眼就扫见了他,如今已是回家去了。”
“尸体是谁搬过来的?”
“是我寻了四个汉子抬过来……对,就是他们四位。”
黑三有又往旁边一指。
“尸体谁都不要动,先带我去瞧瞧发现尸体的地方。”
黑三有寻人看护,自己则亲自带了张虎往田地里走,沉重舟见此也是跟了上去。
接连死人和失踪人的事本就弄得人心惶惶,这才消停了几日村中就又死了人,百姓更是无不是惊恐,远处都开始议论起来,是妖魔见村中没有人出去,就直接寻到村子里来了!
田地就在村子边上,紧挨着一条河,黑三有指着地上道:“就是在这里!”
地上种着低矮的稻谷,能看到明显被压倒的一片,尸体就是躺在这里。
沉重舟细心观察,只有一个方向上有脚印,且被踩得十分混乱,这就说明凶案徜若是人为的话,就只能是村子里的人。
只有鬼魅妖魔之物,才不会留下脚印。
“黑圣子为何会在这里,还有这脚印……”
张虎刚开腔,就被沉重舟挥手打断:“先不要做决定,还是看看尸体!”
在这里翻看尸体显然不合适,黑三有又让人抬着到了一处堆放稻谷的草棚里,只有冬日里这里才会存储稻谷,如今正是空荡荡的。
将外面的人赶出去了,仅留下沉重舟与张虎二人。
这厮久在衙门里厮混,也是学得了看尸体的本事,虽不会解剖,但大致的死因还是能看得明白。
拔掉衣服,仔仔细细检查。
“没有外伤!”
“也不象是被下毒,毒死之人非常痛苦,不会走的这么安详。”
……
“唯一奇怪的事,就是这身子太过僵硬。”
提到僵硬,沉重舟又想起来自己刚醒来时,周身的征状。
“昨日这黑圣子告诉咱们,说他表哥的死亡有蹊跷,今日就莫明其妙的死了,不会是有人下杀手吧?”
张虎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那你可有想到他是如何死的?”
“……对了,冤魂,小子不是会看冤魂的嘛?”
沉重舟摇摇头:“我都看过了,四下里并无凶手留下的痕迹,尸体也都被你检查了一番,不见任何伤痕,这只能说明他就是被吞噬掉阴魂才死的!”
“难不成真如百姓所言,妖魔见咱们不出,主动寻上门来了?”
“要真是他寻上来还好说,就怕不是。”
张虎道:“你小子打什么哑谜,专弄些我听不明白的?”
“我是说原先失踪或是死了的那五位,基本上都是被咬死的,黑圣子为何与他们截然相反?”
张虎道:“都是杀人,只要能杀了就成,此间毕竟是在村子里,妖魔也担心弄出动静来吧?”
虽是这么说,但沉重舟隐隐还是有些担心:“你忘了那老猎人了,面对妖魔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被吃掉了双腿,以他控制人心的手段,要让黑圣子说不出话来倒也是容易。”
“莫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妖魔?”
“真要是这样可就麻烦了!”
张虎将剑往案头上一拍:“娘的,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咱们就杀一双,我就怕他们不现身!”
“小秀才,张捕头,这尸体可有何不对劲?”
听到这动静,黑三有急急从外面进来。
张虎道:“不太妙,黑圣子是死于妖魔之手。”
闻言,黑三有大惊失色:“怎得,这妖魔竟是敢到村子来了,黑狗子,黑狗子!”
朝外大叫两声,进来一高大汉子:“圣子是妖魔害死的,快告诫大伙儿,这几日严禁外出,一切都须得等小秀才和张捕头的命令!”
那人一直低着头,听罢后又立即去了。
“两位,我这样做应该算是稳妥了吧?”
张虎回道:“恩,谨慎是对的。”
如今天热,尸体放不了两日,一旦腐烂又容易生出瘟疫。
张虎直接让黑三有就地焚烧了。
他与沉重舟二人走在村中,至于目的,漫无目的也是目的。
“既是妖魔选择夜里害人,那咱们今晚就蹲守在外,正好将其一网打尽?”见得沉重舟半晌不语,张虎又出主意道。
“守株待兔不是办法,徜若是他不来呢?”
“不来的话……”
到最后没了声音。
不来的话可就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了,所有的线索就两具尸体,在这茫茫大里还怎么查。
娘的!
“走吧,去祁安顺家看看。”
这厮又荡起来“去那里作甚,莫不是你也学黑圣子,去要看人家小娘子?”
沉重舟冷哼:“你这厮就不能想点好的,咱们这一趟本是要寻黑圣子来着,而这黑圣子就死在祁安顺家附近,我不寻这小娘子还能寻谁?”
“你是说,昨晚黑圣子是去找她?”
“而且极有可能两人有过会面,之后黑圣子才往河边田地里走,否则他一个村西头夜里去东头作何,那附近也没有他家的田产啊!”
张虎点头道:“恩,还是你想的有道理,不过你去去了就能保证小娘子对你说实话吗,女人才是最会骗人的!”
他一副很懂的样子。
沉重舟立足思索了一会儿:“行,那就不去了,等晚上再来。”
张虎笑得贱贱:“莫不是你也与桃源城最出名的红相公一样,有那颠鸾倒凤的手段,能让女子不得不口吐真言,哥哥看你也是有这份姿色的!”
沉重舟瞪他:“靠,你给老子滚!”
……
入了夜,两人果真再来。
为了防备妖魔,黑三有特意组织了人手,举着火把在夜里巡视。
不远处一片黑暗的地方,正是祁安顺家的小院,篱笆院墙低矮,张虎轻轻一跃就跳了进去,之后开门让沉重舟也进到院子里。
沉重舟捅开窗户纸往里面瞧了一眼,两个孩童再加那小娘子正在熟睡。
张虎悄声道:“你就打算这么进去问吗,当着人孩子的面!”
“少说废话,一会儿守着我。”
沉重舟只说了这一句话后,便静立不动了。
张虎只好听他的,注视起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