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曼彻斯特的天空还蒙着层灰蓝色的薄雾,老特拉福德球场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一架湾流g650私人飞机正静静停在曼彻斯特机场的停机坪上,引擎尚未启动,却已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银灰色猛禽,等着载着特殊的乘客穿越欧亚大陆。
那是2008年的欧冠决赛,曼联在点球大战中击败切尔西,大卫·贝克汉姆捧起了他执教生涯的第二座大耳朵杯。格斯低头看着自己的运动鞋,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的卢日尼基球场:“您当时在更衣室里说,‘如果你们敢在点球时脚软,明天就给我去铲煤渣’。”“结果你第一个罚就进了,”老帅眯起眼睛笑,“不过维恩那脚射门差点把球踢到看台顶上去。”尼挠了挠头,耳尖微微发红:“那不是紧张嘛,毕竟是第一次在您面前踢决赛点球。”
说话间,三名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已经登机检查完设备。医生走到阿历克斯·弗格森爵士面前,拿出血压仪:“爵士,我们再测一次血压就可以起飞了。”老人伸出胳膊,看着水银柱缓缓上升,忽然朝球员们眨了眨眼:“瞧见没?这就是退休的坏处,连出门都得带个‘监管队’。”众人都笑了,笑声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心疼——谁都记得两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早晨,老人突发脑溢血被送进手术室时,韦恩·鲁尼在医院走廊里红着眼圈说“要是爵爷有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没多去看他”。
飞机穿过云层时,阳光透过舷窗洒进来,在老人花白的头发上镀了层金边。尼打开保温箱,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三明治:“爵爷,吃点东西吧,医生说不能空腹太久。”老人接过三明治,却没立刻吃,而是望着窗外的云海出神。
飞行过半时,老人有些累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克汉姆帮他盖上薄毯,示意其他人小声点。尼拿出手机,翻看着当年的照片——有阿历克斯·弗格森爵士在更衣室里咆哮的,有他把奖杯塞给球员的,还有一张是2013年退休那天,全队球员把他抛向空中的瞬间。“真快啊,”尼轻声说,“一晃那么多年了。”格斯点点头:“但感觉他从未离开过,每次走进老特拉福德,总觉得他还坐在教练席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飞机降落在伊斯坦布尔机场时,夕阳正染红天边的云彩。曼联副主席尼基·巴特和体育总监索尔斯克亚已经等在那里。索尔斯克亚快步上前,像当年在球场上接传球一样精准地扶住弗格森:“老板,您可算来了。”弗格森爵士拍了拍他的肩膀。
简单寒暄过后,众人簇拥着老帅坐上了前来迎接的汽车,雪佛兰express驶离机场时,暮色正漫过伊斯坦布尔的屋顶。弗格森爵士爵士靠窗坐着,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玻璃,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清真寺的宣礼塔在夕阳里投下细长的影子,卖烤栗子的摊贩推着小车穿街而过,空气里飘来甜香的肉桂味。“这里的傍晚和曼彻斯特不一样,”他忽然开口,目光落在远处海峡的粼粼波光上,“没有工业城的煤烟味,倒像裹着层蜂蜜。”克汉姆正帮他调整座椅靠背,闻言笑了:“您要是喜欢,等回去前咱们买些本地蜂蜜带回去。”尼在后排翻着手机里的餐厅照片,忽然凑过来:“爵爷,酒店餐厅据说有奥斯曼宫廷菜,要不要尝尝?”老帅挑眉:“比你太太做的牧羊人派还好吃?”巴特笑出了声:“他上次在迪拜说这话,结果被科琳罚了一星期洗碗。”
索尔斯克亚正和司机打听路线,回头时看见老帅望着窗外的悬铃木出神。树影在老人脸上明明灭灭,恍惚间还是那个在训练场边叉腰咆哮的苏格兰硬汉。“酒店花园里有百年无花果树,”他轻声说,“您明天晨起可以去坐坐。”弗格森爵士缓缓点头,指尖终于停在了玻璃上那片流动的金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