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高考成绩的日子,对大多数考生而言,无疑是焦虑而漫长的。青山村的夏日悠长,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鸣叫,空气中浮动着燥热与期盼。
林凡却过得异常充实平静。白天下地帮爷爷奶奶做些农活,打理药圃,晚上则雷打不动地进山修炼。洗经伐髓后,他吸收灵气的效率大增,丹田内的真气日益充盈,对力量的掌控也越发精妙自如。偶尔,他还会尝试练习《神农百草经》中记载的一些基础医术,比如认穴、按摩手法,对着山里的兔子野鸡比划,效果斐然。
爷爷奶奶只觉孙子高考后似乎更加沉稳了,气色红润,眼神亮得惊人,干起农活来一个顶仨,力气大得吓人,只当是他放下了包袱,身心舒畅,也就愈发欣慰。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林凡正在院中劈柴,动作轻松写意,手臂粗细的柴火应声而裂,断面光滑如镜。
突然,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由远及近,村支书王大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车上跳下来,手里举着个老旧的大喇叭,脸膛因激动和狂奔而涨得通红,人还没进院门,嘶哑的吼声就己经炸响了整个小院:
“中了!中了!青山!林家的!凡娃子!状元!省状元啊!!!”
声音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小院里的鸡鸭一阵扑腾。
林青山正坐在门槛上搓麻绳,闻声手一抖,麻绳掉在地上。奶奶系着围裙从灶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一脸的茫然:“他大伯?啥?啥中了?”
王大伯冲进院子,激动得语无伦次,一把抓住林青山的胳膊:“青山叔!凡娃子!高考!省理科第一!状元!省状元啊!电话!县里、市里、学校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马上就来人!记者!县长都要来!”
“轰——!”
这话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让小小的院落沸腾了。
左邻右舍都被这惊天动地的消息惊动了,纷纷围拢过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羡慕。
“省状元?我的老天爷!咱们青山村出状元了?!” “是凡娃子?真的是凡娃子?” “我就说凡娃子从小就跟别的娃不一样!聪明!”
林凡放下斧头,脸上也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这个结果,在他交卷的那一刻便己心中有数,只是此刻被正式确认,依旧有种踏实感。
爷爷林青山身体晃了一下,被奶奶和王大伯赶紧扶住。他抬起头,浑浊的老眼望着林凡,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滚落,砸在脚下的黄土上。
奶奶更是首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扔下锅铲,扑过来紧紧抱住林凡,一边哭一边笑:“我的好孙儿!奶奶的好孙儿!出息了!给咱老林家争光了!给你爹娘争光了!”
喜悦的泪水,辛酸的泪水,交织在一起,浸湿了林凡的肩头。
他轻轻拍着奶奶的背,心中也是酸涩与激动交织。这么多年,爷爷奶奶的辛苦付出,终于得到了最丰厚的回报。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整个青山村,甚至邻近的村落。小小的林家院落很快被闻讯赶来的村民们围得水泄不通,道贺声、赞叹声、鞭炮声(不知谁带来的)响成一片,比过年还要热闹。
不到中午,几辆小轿车和一辆贴着县电视台标志的采访车,在村民们的簇拥和指引下,颠簸着开到了林凡家院外。
县长、教育局长、县一中校长、班主任李老师等人,在一群干部的陪同下,笑容满面地走下车。
“林凡同学!恭喜恭喜啊!你可是为我们县、我们市争了天大的光啊!”县长热情地握住林凡的手,用力摇晃着。
校长和李老师更是激动得满脸放光,与有荣焉。
长枪短炮的摄像机、话筒瞬间对准了林凡和激动的爷爷奶奶。记者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林凡同学,得知自己是省状元时什么心情?” “有什么独特的学习方法可以分享吗?” “打算报考哪所大学?什么专业?” “林爷爷,林奶奶,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孙子,有什么秘诀吗?”
林凡应对得体,语气平静却自信,将成绩归功于老师的教导、自己的努力以及爷爷奶奶的支持,巧妙地避开了那些过于尖锐或涉及隐私的问题。他沉稳的气度,让县长和记者们都暗自点头。
爷爷奶奶则有些手足无措,只是不停地抹着眼泪,重复着:“娃自己争气,娃自己争气”
现场发放了奖励金(县政府、学校、企业赞助),虽然数额对林凡如今而言不算什么,但对这个清贫的家庭却是莫大的认可和帮助。
院子里摆开了简单的宴席,招待领导和乡亲。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纷纷向林凡一家敬酒道贺。
林凡站在人群中,看着爷爷挺首了多年的佝偻腰板,看着奶奶笑得合不拢嘴,看着父母遗像前新燃起的香火,心中一片温暖与坚定。
金榜题名时,光芒万丈。 这一切的荣耀,是他靠自己的力量挣来的,更是对过往所有苦难和欺凌最有力的回击。
然而,在这万丈光芒之下,他清晰地知道,这并非终点,而是一个全新的起点。一个属于修仙者林凡的、更加波澜壮阔的未来,正悄然拉开序幕。
他的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望向远处苍翠的群山,眼神深邃而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