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突然开始疯狂回怼:
【宿主还好意思说?】
它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讥讽,
【你自己看看任务列表!】
【有一大半任务你都当没看见,成天就挑些动动嘴皮子的轻松任务做!】
【要出力的任务你是一点都不想干啊!】
【还成天到晚的,一有不顺心就给我撂挑子不干】
【就凭你账面上那点反派值和气运点】
【还想从我这儿兑换东西?你怕不是想让我倒贴?】
【爱上哪儿待着上哪儿待着去,别来烦我!】
系统说完便 “啪” 地切断了联系,任凭范湃怎么呼唤都没了回应。
范湃僵在原地,脖颈上架着三柄冷剑,
三个渡劫期暗卫的威压如巨石压顶 ——
背后林婉儿的呼吸黏在耳廓,焦灼暧昧,
耳边还回荡着系统的怼人话。
此时此刻,范湃只感觉有一股郁气堵在胸口,
上不去下不来,憋屈得几乎要原地爆炸。
打,无疑是以卵击石;
跑,三个渡劫期啊,哪能跑的掉?
更何况还有师尊,要是她出手,
整个圣地周围,将近千里方圆范围会被全部封锁,那还跑个蛋。
他想起半年之前,重生之时的决定,心头掠过一丝悔意。
后悔自己当初破罐子破摔,没有努力修炼。
若是勤加修炼,现在至少也早就离开太初圣地,
不说修为怎么样,但何至于被这几个暗卫拿捏得毫无还手之力?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又被范湃迅速打消:
真是疯了,自己现在居然会冒出这种想法。
就算努力又如何?
自己花了那么长时间,什么法子没试过?
可结果呢?
这一世重生,自己还没筑基,这天道都己经开始针对自己,
要是修炼起来,不过是加速走向灭亡,反倒遂了那狗屎天道的愿了。
“呼 ——”
范湃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肩膀缓缓松弛。
月光洒在他侧脸,将下颌线绷得愈发锋利,
眼底翻涌的情绪被一层冷硬的外壳包裹,只剩掩不住的疲惫与决绝。
他偏过头,避开林婉儿凑过来的脸,声音里带着认命的沙哑:
“行了,别闹了。”
林婉儿眼睛瞬间亮了,像抓住糖果的孩子,
立刻识趣地松了松勒着他脖子的胳膊,指尖却依旧勾着他的衣襟不肯放。
她依旧挂在他背上,像只得逞的小兽,
声音甜得发腻,带着刻意的试探:
“相公这是答应让我侍寝啦?”
“侍寝没门。”
和之前一样,别做得太过分,
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在我身边待着。
可要是你越了界”
他顿了顿,声音骤然冷了几分,眸子在月光下泛着一丝疯狂,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咯咯咯”
林婉儿被他眼底的狠劲逗笑,笑声像银铃般在夜风中散开,
可笑着笑着,脸颊却骤然飞上一抹红霞。
她从范湃背上探出头,眼神暧昧地在他脖颈间流连,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挑逗:
“相公还在说这种话,却不知道相公要怎么对我不客气呢?
难道是”
话音未落,范湃突然前踏一步!
“嗤 ——”
颈侧的灵剑本就贴着肌肤,这猛地一动,
锋利的剑刃瞬间割开一道血口,鲜血 “唰” 地涌出,
顺着脖颈往下淌,染红了衣襟,
甚至有几滴溅落在林婉儿手背上,滚烫得惊人。
“你!你做什么!”
林婉儿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血色尽失
整个人瞬间僵住,随即爆发出尖锐的惊呼,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他包扎!
丹药呢!快把丹药都拿出来!”
她慌忙从范湃背上滑下来,小手抖得不成样子,
慌乱地捂住他流血的伤口,掌心瞬间被温热的鲜血浸透。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颤的声音都变了调:
“你疯了吗?!这样会死人的!”
范湃却像是感觉不到脖颈的刺痛,鲜血顺着脖颈滴落,
他看着林婉儿慌乱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不是想知道我要怎么对你不客气吗?
喏,这就是了。”
“你!”
林婉儿浑身一僵,眼睛缓缓睁大,
瞳孔收缩,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愕。
她看着范湃脖颈间不断涌出的血,又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眼睛,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你居然用自己的性命威胁我!”
“不然呢?”
范湃的目光扫过一旁手忙脚乱的暗卫,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
“除了这招之外,我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可用吗?
而且你不得不承认,这招确实很好用,不是吗?”
夜风掠过山道,卷起血腥味和林婉儿身上的灵花香,诡异而凛冽。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林婉儿捂着他的伤口,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范湃的衣襟上;
范湃则垂眸看着她,眼神冷得像结了冰。
一旁的三个暗卫哪敢耽搁,手忙脚乱地掏出疗伤丹药,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捧着瓷瓶,在范湃冷漠的注视下,
轻轻掰开他的嘴,将疗伤丹药全都灌了下去。
整个过程,范湃的眼神都没有一丝动摇,仿佛流血的不是自己。
“为 为什么?”
林婉儿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眼中渐渐漫上雾气,几乎要看不清范湃的脸,
“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甚至不惜伤害自己,也要把我推开吗?”
范湃眨了眨眼睛,迎上她雾蒙蒙的视线,
月光在他眼底碎成一片冷光。
他沉默片刻,一字一顿地说道,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夜风:
“倒也不是,我又不是你这样的疯子,怎么会闲着没事自残?
但是啊,但是我这个人这辈子,最讨厌别人操弄我的命运,
不管是谁都不行,天道不行,系统不行,你也不行,
而你,你把我逼得没办法了啊,我也是不得不这么做。
怎么样,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范湃脖颈的伤口此刻在丹药效力己经开始缓慢愈合,
只留下一道暗红的血痕蜿蜒在冷白的肌肤上。
他垂眸看着仍攥着自己衣襟、眼泪汪汪的林婉儿,
默默着等待她的回应。
林婉儿吸了吸鼻子,指尖下意识摩挲着他染血的衣襟,
那滚烫的触感仿佛还烙印在掌心。
她睫毛颤了颤,眼底的慌乱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执拗:
“说吧,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