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退至洞府门口,为首的暗卫下意识抬头望向主峰方向,
那里云雾缭绕,隐约有灵力波动一闪而逝。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低声嗤笑:
“呦呵,某些人盯着倒是勤快,
怎么,不请我们去主峰喝杯茶?”
话音落,主峰方向毫无回应,只有风卷着松涛掠过。
暗卫 “切” 了一声,眼里的不屑一闪而过,对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
“走,先办少主的事。”
三道黑影瞬间隐入黑暗,只留下洞府内的林婉儿对着铜镜出神。
她指尖抚过镜中自己平平的胸口,眼神又慢慢染上痴迷,
指尖在镜面上画着圈,低声呢喃:
“等我变强变好看了,把那两个狐狸精比下去,范湃就只会看着我了
永远在一起,谁也抢不走”
思过崖的风裹着碎雪,打在石壁上簌簌作响,
打在范湃脸上时,更是带着几分刺骨的凉。
他缩了缩脖子,往向阳的石壁挪了挪,心里把林婉儿骂了不下百遍 ——
那晚之后他提心吊胆守了三天,别说疯女人的影子,连只鸟都没飞来,
倒是让他对着空崖谷练出了一身 “闻声辨疯” 的本领。
他屈着手指算账,指尖在石壁上划下第十九道刻痕,
吐出来的白气则瞬间被风卷走。
范湃的目光落在崖下翻涌的云海,脑子里却出现一个少年的身影。
“云昭那小子该入门了。”
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啧舌。
一连九世下来,他杀云昭杀得手都快麻了,
杀的多了,心情也就从最初的恨意滔天,
到后来的麻木机械,如今只剩点 “同是天涯沦落人” 的荒诞怜悯
—— 都是被天道牵着线的木偶罢了,他甚至感觉云昭那小子还要更悲哀一点,
一辈子都被天道玩弄在鼓掌之中,甚至连知道的机会都没有
正琢磨着要不要这一世对云昭 “网开一面”,到时候不去做系统任务找茬时,
身后传来轻浅的脚步声,和雪被人踩动时的 “咯吱” 响声
范湃浑身一僵,以为是林婉儿又来了,手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
猛地回头,却见范柔提着食盒站在崖边,青灰色的道袍沾了雪,
鬓角还挂着未化的雪粒,像落了片碎星。
几乎在看清她的瞬间,范湃脑海里 “叮” 地响了一声,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便在范湃脑海中炸开:
【触发支线任务:恶语驱离范柔。
任务要求:用最伤人的话语逼迫其离开思过崖。
失败惩罚:体验断指之痛一小时。】
范湃嘴角抽了抽,压下心里那点残存,扯出个比崖边冰棱还冷的笑
“呦,这不是柔儿吗?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那我倒是欢迎的很,哥哥保证让你欲仙欲死,要了还想要。
按说这话够猥琐,够冲了,可范柔却没像之前那样,红着眼眶反驳,
反而提着食盒走到他身边,低头拂去食盒上的雪,
指尖在冰凉的木盒边缘顿了顿,将盒子放在石台上打开,
氤氲的热气混着甜香散开,在冷空气中凝成短暂的白雾,
“刚从膳堂拿的,还热乎。”
她声音轻轻的,带着雪后的湿润,
“思过崖冷,湃哥你又还没筑基,无法辟谷,
这几天怕是又冷又饿吧,拿去垫垫肚子吧,别亏待自己。”
范湃神情不变,心里则是催着系统:
狗系统,贼老天,在吗?
这任务没法做啊,她压根不按剧本走!这你就不管管?
系统没回应,范柔却自顾自坐在他身边,肩挨着肩,
发丝落在他脸上,痒痒的。
范湃没动,看着雪花落在她发间,转眼就融成了水珠。
她望着崖下翻涌的云海,忽然笑了,:
“还记得吗?
我们小时候,清河峰下了好大的雪,
你、我、清月姐还有莺莺,堆了个歪歪扭扭的雪人,
你说要给雪人刻把剑,结果冻得手通红,
还是我把暖手炉塞给你的。”
她转头看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那时候多好啊,谁也不用想修为,
不用想宗门,就想着明天要不要去后山掏鸟窝”
范湃沉默无言,看着画面中闪动着催任务的系统,
最终别过头去,眼神冷得像崖边的冰:
“说这些干什么?都过去了。
你有话就首说,别在这拐弯抹角。”
范柔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心口像被什么堵住,闷得发疼。
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笑,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走:
“我知道 你心里有气。
可清月姐、莺莺她们都是真心待你的,就算
就算有过误会,也该解开的。
湃哥,我被你怎么对待都没关系,
可我希望你能和她们道个歉,哪怕回不到小时候,
也好过现在像仇人一样”
“道歉?”
范湃呵了一声,眼神黯淡,口中那句:
"早就回不去了,还道歉作甚"还没说出口,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娇俏又带着戾气的声音,
“凭什么要道歉?明明是她们先对不起湃儿!”
范湃浑身一激灵,这声音!
他猛地回头,就见林婉儿笑嘻嘻地从崖后转出,
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踩着雪一路跑来,
没等他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她己经像只扑食的小兽,
身上带着未散的灵气波动,几步就窜到他面前,
然后毫无预兆地抬腿坐到他腿上,双臂一缠,死死搂住他的脖子,
脸颊在他颈间蹭了蹭,腻歪得像块糖,带着雪花的寒气和灵力的灼热。:
“!!!”
范湃瞳孔地震,浑身汗毛倒竖,
“卧槽!林婉儿你疯 ——”
“砰!”
他话没说完,就被林婉儿按住后颈往怀里按,
鼻尖撞在她发间,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混着脂粉气,挣扎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一旁的范柔惊得猛地站起,食盒都被带翻在地上,桂花糕滚了一地。
她看着林婉儿坐在范湃腿上的亲密模样,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像被针扎了似的。
呼吸不由得陡然变粗。耳根悄悄泛红,
呼吸几下之后,她才死死攥着袖子,
强压下那股莫名的慌乱,皱着眉,绷着脸问:
“婉儿妹妹,你 你怎么了?
快下来!”
“我不。”
林婉儿把脸埋在范湃那一头长发里,声音闷闷的,
“这是我家湃儿,我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范湃快疯了,一边试图把脑袋从这疯女人板砖般的胸前挪开,
口中低吼道:
“你和她说不通的,这家伙疯了!
范柔你别在那看着了,赶紧过来把她弄走!”
一边奋力想要将她从身上掀走,运起灵力往林婉儿身上推,
可往常一推就倒的力道,今天却像撞在了棉花上 ——
不对,是撞在了铁板上!